“难怪,难怪。”梁俊恍然大悟,之前听梁定昌提到过,说大炎朝有个老头,耍枪耍的厉害的很,自己那个便宜老八,被梁三称作大炎麒麟儿的八皇子梁凤皇就曾跟着这个赵慈学过三年枪法。
原来文渊也是这老头的徒弟。
梁俊来了兴趣,道“赵前辈被人称作金枪先生,不知道文渊兄弟在江湖上有什么名号?”
文渊觉得这老哥越来越不正经,自己一个良家子,怎么可能有匪号,自己师父被人称作金枪先生,是因为师父在致仕的时候,先帝赏赐了一杆金枪,赠予师父,又因为师父喜好读书,平日里轻易不教人武艺,只是一个教书先生,因此才被称作金枪先生。
但梁俊问他,他也只能尴尬道“未曾有号。”有心试探梁俊到底是不是当过强盗,道“不知殷大哥在江湖,江湖上如何称呼。”
梁俊来了兴趣,心中盘算,自己该叫什么名号好,寻思了几个,道“愚兄不才,因为常年在水中讨生活,人送外号混江白条小郎君。”
文渊一听,没憋住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梁俊眉头一皱,道“怎么,贤弟觉得这外号不好?”
“不不。”文渊赶紧道“小弟只觉得这雅号与大哥十分般配。”
梁俊哈哈大笑,道“你我兄弟行走江湖,如何能没有名号,说出去不让人笑话,我观兄弟枪法深得赵老先生真传,不如就叫银枪小白龙。”
文渊没有说话,梁俊自言自语道“不好,不好,念的快了,感觉像是在说,银样蜡枪头,不吉利,等等,让愚兄再想想。”
梁俊一连又说了三个,文渊依然不说话,梁俊试探道“兄弟,你怎么了?”
文渊道“殷大哥,我想起今日因我而死的孙叔父了。”
哪个孙叔父?梁俊一愣,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谁,只能宽慰道“文渊兄弟,节哀顺变。”
“我必杀了那阉贼,将他首级祭拜孙叔父。”文渊忽而咬牙切齿道。
梁俊知道他说的是况让,心中也想起这孙子拿着自己当挡箭牌,败坏自己名声的事来,跟着道“文渊兄弟,我与你同去。”
“殷大哥好意文渊心领了,救命之恩已经难以报答,如何再敢让大哥因文渊之事以身犯险?”文渊斩钉截铁说道。
梁俊早就有心把文渊收为自己的班底,旁人穿越都是王霸之气一散,各路猛将来投,自己来了这几个月了,一个可造之材都没有遇到,如今碰到个文渊,如何能让他跑了。
“实不相瞒,愚兄的家眷还在那阉贼手中,就算贤弟不找他算账,愚兄还要去找他。”梁俊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个借口,这边说完,忽而想到了苏柔,心中一动,哎,如果收了苏柔为妹妹,把苏柔嫁给文渊,我就是他干姐夫,岂不是两全其美之策。
文渊压根不知道对面这个殷大哥正给他寻摸媳妇,抱拳道“殷大哥放心,文渊便是死,也会帮大哥将将家眷救出来。”
梁俊一把握住文渊的手,道“好兄弟。”
心中想只怕苏柔那丫头够呛能认我做大哥的,看来得找个机会和文渊结拜。
难得遇到个顺心的人才,我容易么我。
文渊和梁俊走脱之后,况让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施康不敢造次,只能在一旁陪着,士卒也都等着况让下令,是追还是不追。
施康还纳闷,这么大的动静,也不见太子爷出来,难道太子爷就不好看热闹么?
好在苏柔也知道此时不是计较的时候,让老钟头请了况让来,只说太子殿下自有打算,让况让不要慌神。
见着了苏柔,况让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又是磕头又是哭求,苏柔一个小姑娘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稀里糊涂倒是帮着况让将这事揽了下来。
况让千恩万谢,一边派人去通知沿途州府,捉拿钦犯,一边装模作样给太子爷请安,然后继续西进。
河道上因为御船一闹腾,各家商船都紧靠河岸,等到御船一走,船上主事纷纷走出来站在船头或岸边茶铺中不时的往东北方向辽河张望,不多时,忽而有人叫道“来了,来了!”
顿时整个三岔铺子瞬间热闹起来,一艘威武商船缓缓驶来,后面紧跟着一支船队,望不到边。那打头的商船上撑着两支旗杆,一面旗子上绣着“魏”字,一面旗子上绣着一朵娇艳的郁金香。
“魏大爷来了,是魏大爷。”三岔铺子热闹起来,况让带着圣命驾船走了,县衙差役收了孙礼的尸身已经离开,施康汇集了人马去捉拿逃犯文渊,被御船上士卒杀死的平民,主家也都收殓了。
这世道就是这样,所有人都没有因为这件事情打消了原定的计划,在这世道上讨生活,怕死的人早就死光了。
魏家船队停在了三岔铺子,已经有人上前与魏大爷搭话,前前后后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魏大爷性格沉稳,听完之后叹了口气,身后一男子怒道“这群阉患,草菅人命,日后若有机会,我必当亲手杀了,以泄心头之恨。”这年轻人与魏大爷眉宇之间颇多相似,搭话之人道“魏二爷嫉恶如仇,只可惜您当时不在这里,若您在这里,哪容得他们作恶,在下说句不当说的,大爷二爷与当今坐皇位的本是一个祖宗,若是日后大爷登基,咱们才有好日子。”
魏大爷皱眉道“孙掌柜,慎言。”
这魏大爷与魏二爷是兄弟,大爷名拓,二爷名都,祖上是德贤皇后第三子,只因有争夺皇位之心,被德贤皇后贬为凉州王,永镇凉州,永世不得入京。
这三皇子又是个不安分的主,深得德贤皇后宠爱,跋扈惯了,德贤皇后怕他夺位之心不死,改了他梁姓,跟着自己姓魏,以此绝了这三皇子当皇帝的念想,保他这一系世世富贵。
凉州本多是落魄的、抄家的官宦人家的聚集地,这一系虽改了姓,但血脉上终究是皇族,族中之人多是光明磊落行侠仗义之辈,故而在凉州极有威望。
魏拓性格沉稳喜怒不表于色,魏都年轻气盛本领高强,故而坊间传闻的魏大爷其实是指魏都。
魏拓说完,魏都道“慎言什么?这几十年来中都那帮权贵只顾享乐,哪里管百姓生死,如今处处烽烟,这梁氏江山能延绵百来年,也是造化,是该换人的时候了。”
孙掌柜在一旁低声道“二爷说的极事。”
魏拓摆了摆手,道“休要胡说,赶紧开船。”说罢转身进了船舱。
魏都见大哥这般,也不放在心上,转头看着孙掌柜道“孙掌柜,那天阳县小校文渊果真似你说的那般了得?”
孙掌柜道“二爷,我看那人绝非等闲之辈,必然是经名师指点,纵是二爷,想胜他也难。”
魏都点头,心中寻思,当年自己游学天下,机缘巧合下曾跟着金枪先生学过三月武艺,只是这金枪先生不曾收自己为徒,后听说收了一个文姓少年为关门弟子,莫非就是这文渊?
口中道“这般英雄人物,他日见了必定倾心结交,孙掌柜,你来去我舱中说话,我知你丹青了得,将那人面貌画下,日后见了若是不相识,岂不是憾事。”
孙掌柜应声,跟着魏都进了船舱。
大船在三岔铺子稍做停息,而后杨帆,顺流而下,一路之上早有等候多时的船只加入,待到次日傍晚到了洛州之时,船队已有百船之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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