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昨天还有今天,究竟哪一个才是真的啊!”
李淳风对于现状越来越想不明白。
于是他又往回走,回到了最开始的天竺商人那里。
“怎么样,小哥!要买吗?”
商人依旧在向着李淳风推销那幅画。
李淳风看着眼前的画,怎么都觉得,这幅看似平凡的画作应该和这些怪怪的事有关系。
“你能告诉我,这是谁画的吗?我看看是不是名家之作。”
李淳风心里想着,如果这是件古物的话,按照常理,所发生的这些怪事和它应该有八九不离十的关系了。
天竺商人伸出手指,在画的一角指了指。
“你看,这里不是有题跋嘛!面写的难道不是张僧繇吗?”
李淳风靠近一看,确实用笔在画面写了几个字。
“那个新罗人说,这个张僧繇和那个谁,嗯,顾恺之,对,顾恺之,不是一样齐名的嘛!”
“顾恺之?”
李淳风因为自己不喜作画,所以对于这些名家也不甚了解。但前朝的顾恺之倒是有些熟悉,特别是他画的那幅《洛神赋图》,在当时很是有名。
“嗯,那好吧!我相信你也不会骗我,我把这画给买了。”
天竺商人一听,表情突然变得欢喜无,差点跳起舞来!
“谢谢小哥,谢谢小哥!我要再不卖出去,也只得把它当给我的下一家了。但我觉得它也算是件宝贝,不能像那个新罗人一样把它丢来扔去的,哎呀,真是感谢你啊!”
说着,天竺商人又拍了拍李淳风的手。
李淳风也很大方地掏出身所有的银子,买下了这幅画。而且由于是商人急于出手的东西,所以这幅画倒是市面价低了不少。
李淳风开始的时候并不是舍不得买,而是自己确实不喜欢这幅画着和尚的画。但后来心里想着,不管是梦也好,现实也罢,总感觉都跟这幅画有关,也不知道是缘还是天意。而且现在是名家之作,即使不喜欢,做做收藏也是值的!所以不喜欢字画的自己,思来想去才会掏钱去买下这幅并不是很喜欢的画作。
于是李淳风手里拿着这幅画,匆匆地往客栈赶了回去。
因为此时的他很是希望,能够从画作里面找出发生这一切的原因。
当他回到客栈之后,却发现两名随从正表情复杂的坐在厅堂里等着自己。于是他放下手里的画轴,对着二人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吗?”
随从们互相看了看,极不情愿地、磨磨唧唧地吐出了几个字。
“刘静大人,被下狱了!”
“什么?刘大人入狱了!”
在李淳风对刘静的最后的印象里,是“那晚”他收到皇宫里的急召,然后匆匆入宫,最后两人便分开了。
“是啊!我们也是刚才从店家那儿听说的!”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嗯,五天前吧!那时候我们还在来的路。”
李淳风试着想把发生的一切捋一捋。
“我们是什么时候到的长安?”
两名随从听见这个问题后,都诧异地看着李淳风。
“我们......我们是今天才到啊!”
“今天!?”
李淳风埋着头想着。
“那店家可告诉你们,刘大人是什么罪名入的狱?”
随从此时正示意让李淳风说话小声点,用食指在嘴唇。
“公子,小点声!”
“对对对,听店家说,刘大人是因为谋反才被抓的!”
李淳风皱着眉,觉得事情很是蹊跷。
“什么谋反啊?”
“店家只说了这些,其他的我们也不愿多问,公子,你也别多管啊!我们才到京城,千万千万不要引火身!!!”
“是啊公子!谋反可不是小罪!”
随从们都劝说着李淳风,生怕他多惹是非。
“哦,对了公子。”
一名随从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这是店家昨日里代收的信件,听说是秦王府的人送来的,你看看。”
李淳风接过信件,看着信封倒是很华丽。接着他便把信封拆开,拿出了里面的信件。
“果然是一样的!”
这封信除了信封和“先前”看见的不一样外,里面的信纸还有字体,都一模一样。
“有意思!”
他小声嘟囔道。
随从们都很好信里写的内容,但又不敢问,只是在一旁看着。
“我去市集里买点东西,你们忙你们的吧!”
说着便把桌的画轴拿了起来,推门而出。
身后的随从还没来得及叫住他,又一溜烟儿的不见了。
此时的长安城里,聚集了许许多多前来参加科举的儒生,这是隋灭之后,李渊首次重开科举。一方面想通过科举招揽贤人,另一方面则想通过这种方法告知天下,李唐王朝的正统性。
李淳风也想在这些读书人里碰碰运气,希望能有喜好字画的儒生告诉一二。
于是他又回到了西市,拿着画轴赶到了坟典肆(唐时的书店),里面果然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儒生。
李淳风看着店肆里玲琅满目的书典,还有几幅看起来很独特的画作,顿时被长安城的大气又再一次震撼住了。
他随便的在里面找了一张桌案,然后把画摊在面,自己则盘腿坐在案几旁,装作一副欣赏眼前画作的样子。
果然没多久,几名儒生便被桌的画作给吸引住了,纷纷走前靠了过来。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也围了过来,众人形成一个圆圈,把李淳风给围了起来。
儒生们七嘴八舌的对桌的画作做着评价分析,李淳风则竖着耳朵静静的听着。
“这幅难道是张僧繇张太守的画作吗?”
“传闻他的画作栩栩如生,今日一见果然所传非虚!”
“这幅画作叫什么名字啊?”
“你怎知道这是真迹啊!”
......
众人的见解似乎让李淳风很失望。
“这幅画会不会是那幅《天竺二胡僧图》啊!”
人群里突然有一个声音冒了出来。
“哦,对对对,应该是的!”
“是啊,虽说是传闻,但确实很符合他的笔迹和画工!”
紧接着,众人对画作的名字都肯定了起来。
“《天竺二胡僧图》?!”
李淳风低头嘟囔道。
“那位先生,麻烦您可以再说说这幅画的来历吗?”
李淳风抬起头,对着人群说道。
接着,人群向两边分开,一位身高九尺的大汉从后面走了来。
只见此人面色如铁,虽然头顶束发成髻,但前额的头发还是像钢丝一般朝着周围支棱着。
额下长有黄红交窜的一字眉,眉下则是一双红丝环眼,蒜头鼻子长有两个朝天的鼻孔,下面连长着一圈的络腮虬髯,嘴巴和下巴全都藏在了胡须里面。
众人看着大汉朝着李淳风走了过去,心里莫名的有些发怵。
“先生,听您的见解,似乎对张太守的画作十分有志趣啊!”
李淳风站起身子,对着大汉深作一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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