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愤之余,他又希望她能说点什么,那怕是否认,也比现在这会默认来的好。
“公子小心。”
“公子的声音当真天籁。”
“堂堂孔府长子嫡孙怎么会用虫为名,定然是有我们不知道的深意。”
“若是有人用你的印章,伪造书信陷害你……”
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
孔最,你怎么可以再被她骗!
“啪!”
孔最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错信你魏朱,是我蠢,从今以后你我见面不识!”
这神转折的……
魏朱捂着自己的脸都替孔最疼,“错的是我,你打自己做什么。”
“不用你管!”
孔最气鼓鼓的走了,明知道她在骗他,可是他就是下不去手。
“可恶的魏朱!”
“可恶!”
六个人的牌局,走了三个,眼看这牌局是打不下去了,魏朱收了赤金锁和碧玉珠,又把自己一百两的银票收好,这才带着双喜打道回府。
一路上双喜欲言又止,等一回屋,双喜终于控制不住,把她听到的消息,一股脑的说出来。
听完双喜说的,魏朱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孔最唱小曲却不会玩牌。
怪不得他会从千里迢迢的京城,来到偏远的陵阳。
怪不得他跟周遗格格不入,却又从不对周遗回上一句。
魏朱的手指落在桌上,说起来两人的处境还真是多有类似。
他之所以对自己这么好,估计也是把自己当成另一个他来弥补。
所以他才会在发现自己欺骗他之后,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小白胖子……”魏朱无奈揉揉眉心,“真是让人头疼啊。”
偏院里,孔最对着镜子查看脸上的伤口,伤口红肿泛着血丝,轻轻一碰,就疼的他呲牙咧嘴。
房门推开,周遗把药放在桌上,孔最脸上疼却硬挺着不去拿药。
周遗也不催,“刚才那一巴掌,还没把你打出记性来吗。”他挑眼看向一边的孔最,“还不过来把药拿走。”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以为我想管?如果你不姓孔,管你去死。”
“说的好听。”孔最转头,“如果没有孔家,你以为谁会认识你十一皇子。”
手指隐忍的紧攥扇骨,周遗眉眼稍冷,却依旧喜怒不形于色。
“看来是我最近太放任你了,让你跟一个庶女走进了几日,就忘了当年那只青蝉是怎么死的。”
周遗手指一翻,桌上的金疮药掉在地上四分五裂,就好像当年那只被他碾在脚下的青蝉一样。
“我这几日不想见到你,你的脸就这么坏着吧。”
周遗把玩着扇骨心情愉悦,掠夺与绝望,从来都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他起身准备离开,却又想到什么驻足而立。
“京城传来消息,孔夫人已经确诊这胎怀的乃是男胎。”
周遗打量孔最的神情就像打量一个有趣的玩意,“你可以趁着消息还没扩散开给自己找个有力妻族来养你,因为你孔家继承人的名头,很快就要被收回了。”
房门关上,满室一片死寂,孔最坐在那里突然觉得有点冷。
今年的冬天或许真的冷,双喜给魏朱添了碳盆,可魏朱还是半夜里冻醒了,她不喊双喜,自己赤着脚滴溜溜添了碳,又吨吨吨的跑回来。
后半夜,房里暖和了许多,魏朱还以为这回能做个好梦了,可是好梦不见,反倒是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一直有人在那里哭,一会嚎啕着抹着鼻涕眼泪,一会幽幽噎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过山车一样的哭声,让魏朱几次迷迷糊糊惊醒,又恍恍惚惚睡着,就这么折腾了一宿,才在天亮前眯着眼睛睡了一会。
魏朱裹着被子,活像被女鬼吸干净精气的书生,一双浓重的黑眼圈吓了双喜一跳。
“可是因为孔公子的事才睡不安稳?”双喜拧了一个热毛巾敷在魏朱的眼睛上,略烫的温度让魏朱舒坦的打了个哈欠。
她没回双喜,却是躺在那里想到了一些旁的事。
之前手头还紧,这会有了碧玉珠和赤金锁,却是能够把金水街的那间铺子买下来了。
对于爬墙这事,魏朱已经算得上是得心应手,她把衣摆往腰里一塞,踩着墙面就要上去。
“你要去哪!”
身后一声冷喝,惊得魏朱一个哆嗦险些从墙上掉下来,她在墙上坐好了这才看向底下。
孔最站在墙下指着魏朱手都哆嗦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家夫君亲眼看到自家媳妇红杏出墙。
“你怎么来了?”
魏朱看向身后都快急哭了的的双喜,“姑娘……奴婢拦不住。”
魏朱无所谓的摆摆手,“无事,都是老相识了,孔最还能跟我打起来不成。”
孔最怒极,这个骗子自从被自己揭穿真面目后,竟然连公子都不叫了!
“你来的正好。”魏朱骑在墙上谎话连篇,“我刚刚还想着去找你哪,只是觉得你不想看到我才没过去。可巧你现在就过来,咱俩心有灵犀。”
孔最撇撇嘴,这庶女到底知不知道心有灵犀的意思,竟然敢乱用!
嘴上嫌弃,心里的火却灭了三分,刚听到魏朱刚才还想去找自己,剩下的七分火气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孔最脸色好了不少,“谁要跟你出去,身为世家小姐,却穿着男装爬墙而过,你羞也不羞!还不赶紧下来!”
“那可不行。”魏朱立场坚定,“我是说真的,我今儿个可是要去街上晃荡一天的,你要是不来,我就一人去了!”
想到出去,孔最有点心动,却依旧抱着胳膊拿乔,“我才不去。”
“那我先走了,等回来给你带好吃的!”魏朱说完头也不回的跳下去了。
这就走了?
孔最看着墙头傻了眼,你倒是再多问两句啊,那怕再问一声,我也就答应了啊。
“呸!”孔最暗啐,他不是来找魏朱麻烦的吗,怎么这会又变成这样了。
他就知道自己就不应该听说她病了,跑过来看的,他还以为她病了是因为对自己有负罪感。可看她爬墙的利落劲,牛都没她精神!
骗子!大骗子!
天冷路上行人也少,魏朱刚在当铺把赤金锁和碧玉珠当了个好价钱,这银子都还没有捂热就发现自己上街的时候被人给跟了。
那人显然是干惯这个,魏朱试着甩了两次,但是那人却一直都跟的很紧。
一定是有人看自己穿的富贵,又从当铺里出来,这才动了歪心思。
魏朱想了想干脆直接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里,只是路过矮墙的时候,伸手揣了块砖。
一看四下无人,紧跟着的人小跑几步拿着匕首抵住了魏朱的后腰,“不想死的,就把钱都拿出来!”
魏朱慢慢的转过来,看着这个尖嘴猴腮瘦小劫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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