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气外放,也是暗劲高手的一个标志。林烨那一下固然能抓住对方的脊椎骨,但更可能的后果是手掌被对方射出的内气贯穿损毁,直接废掉,无法像上次制住绑匪赵武时一样赢得胜利。
李叔脸色平静,只是淡淡道“既然练出拳意,当知修炼不易,不要给自己招灾惹祸。”
林烨哈哈一笑“有仇不报,内心不通达,怎么修炼提升?你既然要给许威架这个梁子,就痛痛快快提出解决办法,不要做口舌之争。”
话不投机,李叔微微颔首,道“既然如此,我不欺你,以三招为限,若你能挡住我三招不败,我转身就走,不管此事。”
“好。”林烨当即应允下来。
许威父子连忙退后,让开场地。
林烨身体兴奋的微微颤抖,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实力比自己强的人面对面战斗。
“第一招。”李叔一脚踏出,一拳打向林烨脑袋。
在许家父子看来,这一拳普普通通,简简单单,但在林烨的视野中,对方忽然消失不见,只有一只充塞天地的巨大拳头由天而降,如天神灭世。在此拳头下,林烨感觉到自己是如此的渺小,如蝼蚁面对天威,只能瑟瑟发抖,等待毁灭。
林烨瞬间醒悟过来,猛的咬了一下舌尖,剧烈的疼痛感传来,双目圆睁,爆喝一声,意志坚定,眼前景象如镜子般片片破碎,只有李叔简简单单一拳即将打在面门。
喝!危急之中,林烨双手往上一架,终于将其架住。
“第二招。”
李叔淡然的声音传来,似乎并不意外林烨挡住这一击。周围突然变化,哗啦啦大江大河流淌的声音响起,汹涌澎湃,从九天落下,如银河倒悬,铺天盖地而来,他隐身其中,不见踪迹。
又是一门拳意。
林烨暗吸口气,施展出龙形拳意,就见他身子一晃,手似龙首,腿似龙尾,摇头摆尾,冲入江河之中。
轰隆,水花四溅,龙游江河,逆行而上。
而这一幕落在许家父子眼中,似乎看到一条恶龙,正在滚滚浪涛之中乘风破浪,时隐时现。
而这条恶龙,狰狞,凶恶,莽荒凶厉之气扑面而来,直欲择人而噬,许家父子猛然大叫一声,吓的扑倒在地,瑟瑟发抖。
水流虽强,却无法奈何龙。
任凭江河之水倾泻而下,林烨拳意所化之龙摇头摆尾,在水中徜徉游动,好不快活。
李叔眼睛一亮,水流突然崩散,消失,终于伸出另一只手,双手似乎结印,向天一举,一翻,往下一压。
“第三招。挡住这招,你们的事我就不管了。”
轰隆,晴天霹雳,这一招似乎无任何变化,只有简简单单的举手压下,而在林烨眼中,如天柱倾倒,迎面而来,无论下方是什么,都碾成齑粉。
不论林烨怎么选择,拳意多么强大,似乎都无法对抗。这不仅仅是精神的对抗,更多的是力量的对抗。
没有任何拳意,或者说他的拳意全部融入力量中,只凭力量来欺负人。
天柱倾倒,大地沉陷,无人可躲。
似乎林烨也无法可行,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双拳落下,李叔眼中闪过一抹可惜,似乎在感叹林烨只能到这个地步。
而就在双拳即将落在林烨头顶时,林烨突地动了,原本散发出的莽荒凶厉之气突地一收,身子一扭,刷的一下消失不见。
在许家父子眼中,那条长达千丈狰狞凶恶的恶龙突然凭空消失,原地只留下一条手指粗细筷子长短的小蛇,哧溜一下钻进泥土里,不见踪迹。
李叔双拳落下,地面剧烈一震,出现一个四四方方长有一米深达半米的坑洞。
许家父子连忙张眼望去,坑洞中,空无一物,并没有他们期待的林烨的尸体。
呼,轻风吹来,林烨出现在坑洞中,衣衫整洁,一尘不染。
“好。”李叔眼中充满赞叹之色。“愿赌服输,你们的事我不管了。国有国法,好自为之。”
说罢,不等林烨回答,李叔转身,一步十余米,只是几步,便消失在三人眼中。
“李老弟(李叔)……”许家父子连忙呼喊,哪里还有对方的影子,不由脸色阴沉。
好在许炳昌见多识广,很快稳住心态,对林烨道“这件事是我们的错,怎么才能让林先生满意,还请林先生划下道来。”
林烨低眉垂目,似乎没有听到他的问话,静静回味刚才的交手。虽只三招,却回味无穷。
他心中暗道侥幸,本来他打算使用天眼能力,但就在李叔双拳落下那一刻,他忽得想起三国演义中赵操和刘备煮酒论英雄中的一段话。
那段话里,赵操解释龙之变化,曾用了一句“龙能大能小,能升能隐,大则兴云吐雾,小则隐介藏行;升则飞腾于宇宙之间,隐则潜伏于波涛之内”,意思是龙可大可小,大时万众睹目,小时隐藏身形,无人可知。
于是在李叔双拳落下的那一刻,林烨“消失”了。
不是躲避,而是消失。隐于李叔的拳风之内,随风飘荡,等到尘埃落定,周围无风时,他才出现。
风再大,也不能伤到风。李叔的拳头威力越厉害,带起的拳风越大,林烨飘走的速度越快,无论李叔怎么打,都不可能打到他,除非他达到将所有力量收敛的地步,一拳落下,无声无息,却沾之即死。
这是武道的高级阶段,即便是暗劲高手也不是所有人都能领悟到的,就如拳意一般。
“林先生?”许炳昌提高声音,将林烨惊醒。他四下张望,发现李叔已经离开,有些失望。这次三招之约他所得匪浅,且他看出对方未出全力,想要感谢一下对方。
“林先生,这事怎么解决,你直接划下道儿吧。”许炳昌看着林烨,虽然李叔离开,不过许家作为宁州市的豪族之一,看家护院招揽的高手保镖也不少,虽然没有暗劲高手,但明劲高手也有三个。
他之所以示弱,并不是怕了林烨,而是先入为主认为林烨既然斗得过奈温,说明他背后也有不小势力,最起码他的各种能力来源就值得怀疑。这种神秘存在最为难缠,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林烨沉思一下,道“虽然李前辈走了,但三招之约我也没赢,就当平手。既然如此,今天我且不杀你,一个月后来取你性命,你做好准备。”
说罢,林烨转身离去。
看着林烨的背影消失,许威脸色苍白,问道“爸,怎么办?”
许炳昌哼了一声,扭头问道“你怎么看?”
一个三十来岁,身材瘦小但臂长手大的汉子从一侧转出来,眼中有深深的嫉妒“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虽然李前辈的三招我也挡不住,不过那小子的底细我已经看清,真要生死斗起来,活的肯定不是他。”
回到别墅,林烨还在揣摩这次交手。
不同于营救江欣尧时和赵武的交手,也不同于昨夜和奈温及他的一众属下的交手,这次和这位神秘的前辈李叔的交手,是“本质”上的交手。
武道一途,先练肉身,再练精神,最后灵肉合一,沟通天地。
拳脚招式再强,也不过是体外功夫,真正强的,应该是精神,是意志。
明劲炼体,修炼所得全在明处,练习桩法,修炼招式技巧打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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