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残存的义军顶在前面,幸存的妇孺和百姓,则聚集到北城楼附近,李枝枝和李郎也退到了这里。
这时救治伤员已经没有意义,反正都是一个死子,可善良的李枝枝还是与老父亲一起,给伤兵包扎,照看受伤的百姓。
城池被破,城演着一幕幕家破人亡的惨剧,聚集在城下的千余百姓,发出一阵阵抽泣声,忽然一个丫鬟护着一名正捂着肚子,痛楚不堪的妇人过来,惊慌的哭泣道:“谁来救救我家夫人!”
李枝枝忙擦了擦手血迹,迎来,问道:“怎么呢?”
丫鬟道:“好像要生了!”
李枝枝道:“你们老爷呢?”
妇人满头是汗,“在~在杀清兵。”
李枝枝忙大声喊起来,“快来人,这位夫人要生了!”
城墙附近聚集了不少难民,一名老妇人闻讯,赶紧过来,检查一下,表情严肃无:“破水了,是要生了。”
周围抽泣的妇女们,都赶了过来,围成人墙,李枝枝,拿来剪刀和干净的棉布,又让人准备热水,那名老妇则负责接生。
远处喊杀声,铳炮声不绝于耳,妇人发出一阵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嘶喊,周围的人都收住了哭泣,揪住了心。
终于,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传出,老妇举起一个浑身通红,闭着眼睛发出清脆啼哭的婴儿,欢乐道:“是个公子,是个公子。”
李枝枝笑着哭了,众人不知怎么的笑着笑都哭了。
妇人接过孩子,抱在怀,一旁老妇人道:“妇人,家里还有人么,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一般名字都得丈夫或者长辈取,可是如今丈夫和长辈怕是都回不来了。
妇人泪流满面,看着怀婴儿,哭声道:“我儿啊,叫你李破奴吧!”
战斗还在继续,县衙、明伦堂、县学相继失陷~
城继续厮杀,义军坐着最后的抵抗,杀声不衰,而清军营地里,也不安静,士卒们正打着火炬,收拾行装。
打了三个月,江阴终于攻破,博洛长长松了口气之余,下令清军收拾辎重,等刘良佐杀光江阴乱民,便马不停蹄的南下,同孔有德汇合,十万大军围剿太湖水匪。
这时清军忙碌着,营寨人流穿梭,绿营兵们都面带喜色。
清军营门处,几名清军站着交谈,忽然一队五十多人的骑兵,从远处奔驰而来。
这些人穿着都是正红旗的衣甲,很嚣张的直接奔驰到营门前,守卫的绿营兵听见马蹄声,忙聚齐起来拦截。
守卫寨门的绿营兵,看见奔来的旗兵,心头一凛,有些惧怕,不过还是拦住他们,喝道:“军营重地,不得硬闯!”
“老子是正红旗的!”佐领打扮的赵铭,嚣张无,一马鞭抽得清军把总一个踉跄,充分演绎出了一名八旗大爷的猖狂,嘴脸恶劣至极,看得旁边好汉们都心里来气,想打他一顿。
“你怎么打人!”把总捂着脸质问。
“老子还要斩了你,狗奴才,耽误了军机,你当得起么?”赵铭凶神恶煞,嚣张跋扈。
把总恐惧了,不自觉后退,赵铭也不废话,领着身后骑兵直接奔驰入营。
“呸,什么东西!”把总看着旗兵的背影,等八旗兵走远,才往地啐了口吐沫,“汉旗了不起么,见了满旗,还不是一样装孙子!”
旁边绿营兵忙围过来,安危道:“头儿,别气,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清军们谁也没有怀疑,因为正红旗是孔有德的人,而八旗兵是不可能失败的,也不可能有人敢冒充八旗,直接进入清军大营、
孔有德恼羞成怒,攻击水寨,死了六百多人,义军扒了旗兵衣甲,赵铭选了五十套还算完整的,与胡伟宗等人换,然后夜里离开水寨,在别处岸后,便一路奔向江阴。
他们穿着正红旗的全套衣甲,赵铭说话又是北方口音,沿途众人根本不闪不避,直接招摇过市,作威作福,甚至还以招待不周为由,宰了一个殷勤接待他们的清知县。
众人进了军营,赵铭身后的好汉们,一个个已经对赵铭佩服的五体投地,神情都没慌色,反而很入戏的一脸骄狂。
“堂主,我等摸入清营,如孙大圣进了铁扇公主的肚子。”胡为宗四处打量,目光,语气里,难抑兴奋。
赵铭道:“今天我是要大闹一场,好叫鞑子听我之名,便寝食难安!”
王德顺兴奋道:“堂主我刚看见东面有清兵火炮,那里应该存放着火药,我们把他点了,绝对炸死一片。”
胡为宗下巴一扬,示意众人看向西边,“那里是清兵的马棚,里面战马估计有千匹,要是惊了马棚,够清兵受的了!”
赵铭沉声道:“好,咱们来个大闹天宫,王德顺你去点火药,胡兄弟去烧马棚,清营一乱,咱们立刻绕到北面,接应城内义军出城!”
众人纷纷颔首,赵铭目光看了火光闪烁的江阴一眼,肃然挥手,“今天老子是敌后武工队,大家分头行动!”
围攻三个月的江阴城,终于告破,让城外清军都松了口气。
营人流穿梭,士卒们都在忙碌的收拾行装,准备离开这个晦气的地方,对于赵铭混入浑然不知。
当然,这主要也是清军此前没遇见这样的事情,几十人混入几万人的军营,还敢搞事情,简直闻所未闻。
因此清军根本没有这样的心里准备,最多注视营外,没什么人注意营内,让赵铭一行人,大摇大摆的在营走动。
当然,一般情况下,肯定不会如此,关键是博洛下了道收拾行装,准备南下的命令,搞得满营都是活动的清军。
孔有德留下一个牛录的正红旗,此时也正在收拾火炮,将火药装大车,以便大军撤离时,能跟队伍。
赵铭说干干,王德顺穿着分得拔什库的衣甲,领着几人来到正红旗的营地。
守卫的包衣手持长枪小声交谈,忽然见到一群正红旗甲兵走过来,忙挺起胸膛,站直了身子。
王德顺走在最前,手扶着战刀,盔甲蹭亮,甚是威风,身后的好汉也都强打起精神,心即激动,又是紧张。
几名包衣见一行人走来,立刻单膝行礼,“见过主子!”
分得拨什库,八旗佐领,也是牛录的下属官,汉字官名叫代子,后来清廷又将分得拨什库的汉名改为骁骑校。
这算不得什么大官,不过对普通旗兵而言,却高了好几级了。
王德顺摆了摆手,匆匆进入营地,看见旗兵和包衣们正在忙怒的装车,微微皱眉,不好下手,而旗兵们各自忙碌着,也没怎么注意他们。
这是王德顺忽然拉住一名搬东西的骑兵,指着不远处的大车道:“你们在装什么?”
旗兵下意识的道:“回禀代子,贝勒爷下令南进,弟兄们正装红衣大炮和火药!”
说完话,旗兵却忽然神情一愣,眼前之人的口音不是北方人,他神色一沉,忽然问道,“你们是哪个牛录的?”
王德顺一匕首捅过去,直接捅穿他的胸膛,然后抽了根火把,扔远处大车。
他身高臂长力气大,火把呈抛物线飞到装满火药的大车,附近旗兵一愣,反应过来,顿时一声怒骂,“直你娘呦!”
旗兵要跑,可是马车却轰然巨响,白光猛烈一闪,橘红色的火焰冲天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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