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红旗的骑兵,人马俱甲,手持三米长的长枪,在前奔驰,后面骑兵则吊着弓箭,背着鸟铳,人头随着战马起伏,滚滚南下。
沈志祥回到营垒,招呼一声,号角响起,正白旗的汉军,也纷纷涌出营帐,齐齐翻身马,迅速完成集结,然后紧随正红旗之后,向南疾驰而去。
一万四千余名骑兵,全部都穿着盔甲,铁盔盔缨飘舞,各色龙旗奔驰猎猎作响,气势普天盖地,胜过十万步军。
博洛走出营帐,看见旗兵远去,在八旗,汉军旗不算最精锐的,不过一万四千余旗兵,足以灭了李成栋。
“李成栋,你这个时候反叛,是找死!”博洛咬牙切齿。
江阴城头,义军士卒看见这一幕,立时禀报,阎应元、陈名遇、郑森等人在城头,已经多日未曾下城,不用士卒提醒,几人已经看见了清军的动静。
陈明遇头发蓬起,面有倦容,“怎么回事?”
郑森脸满是硝烟,嘴长出一圈胡须,眼露出惊喜,“莫非博安援兵到了,南面有变故?”
众人闻语,脸露出一丝欣喜,阎应元却脸沉着,他注视着南下的八旗兵,沉声道,“博安即便请来援军,也难以抵达城下!”
这话让众人目光一下暗淡,阎应元说的没错,近些日子以来,以有多股义军前来救援,可是都失败了。
江阴是江南抗清的大旗,在江阴被围困之后,不少义军豪杰,都曾试图救援江阴。
常熟生员,金贡南散尽家财,幕了几百人,赶来江阴,想要入城助战,被清兵发现,包围于周庄,全军覆没,金贡南被清军骑兵分尸。
海寇顾容,领着一群豪杰,想要增援江阴,与清军兵船斗了三天,损失惨重,杨帆东走。
崇明岛附近也有一支义军,赶来支援,同样被清军杀败,死了千人。
赵铭即便请来援军,看八旗兵南下,恐怕不仅不能解围,还会损失惨重。
在这时,清军营地里,又是一阵号角响起,便见大批绿营兵,扛着器械涌出营盘,来到城下列阵。
阎应元扭头看去,平静道:“清军要攻城了,死战吧!”
苏州城北十余里,铁蹄滚滚,一万四千精锐骑兵,疾驰而来。
孔有德纵马在前,斥候都没有派,便直接扑向苏州。
不怪他猖狂,在江南还没有谁能一口吃掉两个汉军旗,李成栋在绿营兵,算是一支较能战的军队,可在孔有德眼里他在八旗兵面前提鞋都不配。
孔有德根本不怕遭埋伏,要是义军敢埋伏,正好省去他四处寻找的功夫,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
这时骑兵奔驰,眼看着要到苏州,树林里忽然钻出一队兵马,足有一千余众。
突如其来的变化,骇了孔有德一跳,急忙勒紧马缰,险些出了洋相。
钻出来的人马,见了旗兵,一不射箭,二不放铳,反而跟见了爹一样的,欢喜的迎了来。
不多时,吴兆胜被领到孔有德面前,哭诉道:“王爷,您可算来了!李成栋叛变,夺了苏州,贝勒爷也被擒了。”
孔有德大怒,一鞭子直接抽打过来,“苏州被占,贝勒被擒,你在这里做什么?”
吴兆胜手捂着脸,一脸委屈,“王爷,李成栋与水匪勾结,卑职势单力孤,冒死突围后,又折返回去救贝勒,结果被那赵铭杀败。贼人众多,且甚为勇猛,卑职只能等待援兵,好告知苏州叛军的情况!”
孔有德神情缓和了些,“现在苏州情况如何,有多少叛军?”
吴兆胜道:“王爷,叛军不在苏州,杀奔吴江去了!”
“那粮食呢?”一旁沈志祥急声道。
孔有德也盯着吴兆胜,面露喜色,“本王没看见浓烟,粮食莫非还在城?”
吴兆胜道:“王爷,粮食都被水匪运走了!”
“怎么可能?”孔有德不可置信,“几十万石粮食,几千人怎么可能这么快运走,而且还带着粮食杀奔吴江?”
江阴与苏州相距并不远,消息传至江阴,博洛立刻发兵,间隔只有两天半的时间,孔有德杀到了苏州城外,几十万石粮食怎么可能运得完。
博洛着急发兵,除了急于扑灭李成栋,最主要的原因是趁着叛军来不及转移,夺回城粮草。
吴兆胜道:“王爷,一般情况下是运不走的,可是那个赵铭,让苏州城内百姓,每人扛一袋,城十余万居民,肩挑手推,紧紧用半天时间,将粮食装船,直接运入太湖了。”
孔有德一愣,忽然再次大怒,又是一鞭子抽在吴兆胜脸,“你看着乱民将粮食运走!”
语毕,也不再理会吴兆胜,一挥马鞭,驰骋着奔向苏州。
在他身后,停下的旗兵,立刻夹动马腹,趋之若鹜。
吴部士卒则站在道路两边,目送骑兵奔驰而过,等两个汉旗的清军走远,部将李魁忧心道:“大帅,怎么办?”
吴兆胜甚为恼怒,“还能怎么办,跟着啊!”
言毕,他带着人马,跟随在骑兵之后,向苏州奔去。
孔有德、沈志祥奔至苏州,城居民担心清兵屠城,逃走大半,苏州已经是座空城。
当下,两人率领骑兵,马不停蹄的赶往吴江,半路又遇见数千败军,一问却是江宁巡抚土国宝的人。
原来是李成栋的叛军,占了苏州之后,便马不停蹄奔往吴江,与太湖义军两面夹击,从后攻击了土国宝的军队,造成清军大败,各部仓皇撤离吴江。
这样一来,太湖周边的清军主力,便都被击败了。
孔有德有些惊讶了,没想到李成栋还很会打仗,他当即下令,收拢败军,马不停蹄的赶往吴江。
跟随而来的吴兆胜,听说土国宝也败了,却松了口气,领着兵马紧随而至。
八月初十,吴江水寨外,大群的义军在吴易等人的指挥下,忙碌的挖掘壕沟,垒起土墙,加固水寨。
义军并未进驻吴江县,而是在吴江水寨等待清军到来。
吴易穿着一身道袍,系着披风,站在寨墙,下面义军士卒挥汗如雨,寨子门前,尼堪被捆绑在大车示众,已经奄奄一息。
李部士卒没参与修筑工事,而是抓紧时间休息,赵铭则跳大车,扯起尼堪的小辫儿,临时做起了政委,给李部士卒和义军们进行宣传。
“弟兄们!”赵铭一挥手臂,高呼一声,吸引众人的注意,很有后世知识青年,站在街头,宣扬打倒日寇,保家卫国的派头。
不少李部士卒,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各自闲话去了,倒是义军都站直了身子,肃然注视赵铭。
“这是建奴的贝勒,老奴努尔哈赤的孙子尼堪!都说建奴厉害,满万不可敌,仿佛他们个个能以一挡百,可你们看建奴也这个样儿,脑袋后一条猥琐的老鼠尾巴,并非三头六臂,我们能抓住他,也能杀死他。今天我们能抓住他们的贝勒,那杀掉其他建奴,把他们赶出大明,也不是问题!”赵铭朗声说着,感到万分耻辱的尼堪,双眼赤红,不停的挣扎着,可是四肢都被绑住,只能用后脑勺猛撞后面的木头,不晓得是羞愤得想撞死自己,还是发泄着愤怒。
赵铭说了一阵,心思想是鞑子不可怕,他忽然道:“王德顺你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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