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南衾盯着他,“你刚刚说什么?”
“哪句?”
“午休......”
“哦,午休的时候苏苏抱着我睡觉了......”
钟南衾皱眉,“你自己不会睡?”
钟一白委屈的嘟嘴,“我感冒了嘛。”
“感冒了自己不会睡觉了?”钟南衾声音不悦,“钟一白,别忘了你已经五岁了。”
原本想和爸爸分享自己喜悦的钟一白,突然被钟南衾莫名的训斥给弄懵了。
当他回过神,来不及开口,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被苏眠抱着睡觉对钟一白来说是件特别开心特别幸福的事。
为了能让她抱着睡觉,他不惜用身体健康作为代价。
但这件幸福开心的事,却让钟南衾作为训斥他的理由。
此刻的钟一白,觉得很受伤,很难过,很委屈。
他狠狠的瞪了钟南衾一眼,一句话没说,跳下沙发朝楼跑去。
一边跑,眼泪一边往下掉。
这一刻,他突然有点恨自己的亲生父母了。
生而不养!
将他这么不负责任的扔给一个不爱他的姓钟的老男人,天天正经事不干,知道找他茬。
跑回卧室,钟一白本想给老太太打电话告状,但想到次住院存了苏眠的手机号,于是找到她的号码拨了过去。
那头,苏眠刚到家,
她正在厨房给自己倒水喝。
听到手机响,端着水杯走了出去。
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见是钟一白打过来的,她立马接了起来。
“喂,一白。”
电话那头的钟一白一听到苏眠温柔的声音,原本止住的泪儿又开始往下掉。
他一边抽泣着一边告状,“苏苏,我家老钟又欺负我了,我都感冒了他还不放过我。”
小家伙的抽泣声惹得苏眠一阵心疼。
她连忙哄道,“一白乖,先别哭,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在她的轻声软语,钟一白慢慢止住了眼泪。
他坐在床,小腿盘在一起,抱着手机气愤的控诉,“苏苏,你都不知道我家老钟有多变态,我不过是说了一句午在学校你搂着我睡觉,他立马火了,跟点了*似的。”
苏眠,“......”
这火发得的确有些莫名其妙。
可转念一想,苏眠心里忍不住猜测到......
“或许他不愿意你太亲近我。”
钟一白一听,立马炸了毛,“他凭什么?我喜欢谁愿意亲近谁和他有一毛钱关系?”
苏眠被他的话逗得一乐,“他是你爸爸啊,是你的直接监护人。”
“哼,他也仗着是我的爸爸,所以才肆无忌惮的欺负我。”
“你会的成语还不少?”
“那当然,我是天才。”
苏眠弯起唇角,“是,我的小天才,你现在的心情有没有好点?“
钟一白撇撇嘴,觉得原本难受的小胸口也没那么酸了。
但嘴还硬着,“哼,我是不会原谅钟南衾的。”
“好。”
钟一白有了支持者,心情更美。
他笑着对苏眠说,“苏苏,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但这是咱俩之间的秘密,不能让别人知道。”
特别是他的爸爸。
如果让那个男人知道她在背后这样纵容钟一白,不知道会怎么看她?
钟一白乐得跟只小狐狸似的,“一定!”
晚饭的时候,钟一白下了楼。
他踢踏着卡通小拖鞋,慢悠悠的朝着餐厅晃去。
进了餐厅,一眼看到了钟南衾。
见他已经在吃,钟一白心里不爽的暗哼:果然是后爹!
爬餐椅,他扭着屁股坐下来。
郭婶给他盛了一碗米饭递过来,钟一白伸手接过,冲她甜甜一笑,“郭奶奶,你对我真好。”
郭婶被他哄得一张老脸都笑成了喇叭花。
“唉,以后这家里,我能指望的也只有您了。”话虽是对郭婶说的,但眼角的视线却是看着对面的钟南衾,语气那叫一个凄凉,“某些人啊,果然不是我亲爹,我都感冒了,他不管我死活也算了,还凶巴巴的熊我。”
郭婶,“......"
她还是走吧。
这父子俩之间的恩怨情仇,她一个佣人是插不了手的。
钟一白眼睁睁的看着郭婶离去,心里那叫一个荒凉。
果然,世对他最好的,只有他的苏苏。
收回视线,钟一白开始吃饭。
他是个食肉动物,最喜欢的是大口吃肉。
今晚又恰巧做了他最喜欢的红烧肉,钟一白决定化悲伤为食欲,一口一块红烧肉,一口接一口,吃得那叫一个香。
眼瞅着半盘子红烧肉都进了他的嘴巴。
对面一直没出声的男人终于抬了头朝他看过来。
目光沉沉,剑眉微皱。
“距离下次体检还有一个月,次医生说了什么我想你该记得。”
声音低沉,清冷,透着警告。
钟一白的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听了他的话,他小手一抖......肉又掉回了盘子里。
蔫蔫的收回筷子,他鼓着白嫩的腮帮子看着对面的钟南衾,语气那叫一个幽怨。
“不是体重超了点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钟南衾目光凉凉的看着他,“五岁孩子的平均身高是111.3cm,体重是18.98kg。”
一句话,瞬间化解了钟一白所有的幽怨。
他惭愧的垂下了小脑袋。
钟南衾的声音在继续,“你目前的身高是112cm,体重是28kg,这个数据还是个月测的......“
钟一白面红耳赤,“您别说了成么?”
钟南衾的视线划过他尽是肉的小脸,“钟一白,一个连体重都控制不了人,注定一事无成。”
钟一白,“......”
人生,一片昏暗。
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被钟南衾这么一吓,钟一白肉没吃够不说,感冒也加重了。
当天晚发了高烧。
如果不是钟南衾半夜从书房出来习惯性的去看他一眼,恐怕会烧出事来。
量了体温,给他喂了退烧药。
钟南衾坐在床边,视线一直落在那张烧得有些通红的小脸,剑眉紧锁。
好在,在药的作用下,烧很快退了下去。
钟一白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只是因为出了太多汗,身那件卡通小睡衣都湿透了。
钟南衾给他换了衣服,又喂他喝了点水。
整个过程,钟一白都迷迷瞪瞪,被喂了一杯水后,他倒头睡去。
钟南衾一直守着他,没有离开。
直到天色泛白,钟一白没再发烧,他这才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苏眠很早醒了。
起来先熬粥,然后开始做瑜伽。
轻缓的音乐,她穿着一套黑色的瑜伽服,站在紫色的瑜伽垫,随着呼吸和音乐慢慢的舒展自己的身体。
瑜伽是她坚持最久的一项运动。
从大一开始,一直到现在,细算一下已经有六年了。
六年的时间,身体在瑜伽的影响下,变得愈发柔软性感。
刚做完一组动作,正准备做下一组动作,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苏眠有些疑惑,谁这么早会给她打电话。
抬脚走过去,从沙发捞起手机,当看清屏幕的名字时,心跳骤然加速。
钟一白的爸爸......
他这么早......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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