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鬼话摆玄龙门阵,讲讲我自己亲身经历和听说过的一些事》
第36节作者:
时光的碎屑 日期:2019-04-26 17:30:23
还有一次是我都读高中了,在酒桌子上尖着耳朵听来得。
那次是我爸他们单位的一次带家属的聚餐。
刚开始不过说些闲话。
后来酒过三巡,大家都喝嗨了。不知道谁先提起的这个茬,把话题引到了我爸身上。
队里开消防车的司机吴叔叔是除了我爸在队里待的时间最长的老人。
他说:“你们还真别不信,我在这队里也待了不少年头了。那真是奇了怪了。要说干咱们这行,最怕过节,尤其是春节。哪年放烟花爆竹,不烧过一两次的?可是每年春节值班,轮到队长的时候,那火警电话都是一声不吭,一晚上都是聋子的耳朵,摆设。你都怀疑,这电话是不是坏了?转过天来,轮到咱队副,这电话响得跟门铃一样。咱们一晚上要跑好几趟,屁股都在椅子上坐不稳。年年如此,邪不邪门?”
我爸说,哪有你们说的那么夸张?我不也出过火警吗?
吴叔叔回嘴说,是呀,是呀,你老人家接火警,我们这还没出大门呢?放火的小鬼一看,坏了。今儿不是火神爷当差吗?这可算是惊了驾了。赶紧自个儿把火弄灭了,再领罚吧。你说说,你哪次赶上过打火的?“
这倒也是实情,不管怎么说,我爸这二十多年的消防队长当得可真是逍遥,硬没碰上过一次大火。
日期:2019-04-26 18:06:47
这时队里新来的一个小年轻,也是从部队转业的,插嘴说:“是啊是啊,我一来就听说了。可神了。我们大家都争着要跟队长一起值班。排不下来名单,只能靠抓阄。队长知道了,开始还唬着脸说我们胡闹。后来听说两个副队长也跟着我们一起抓阄,才不吭声了。真是火神菩萨,我们也想沾沾光呀。“
我妈妈说,“火神不火神的她不知道,菩萨可是真菩萨。回到家什么也不做,往哪一坐就是一个坑,撬棒都撬不动,可不是就是一尊菩萨吗?“
我爸赶紧说,那不是你要求高,我做什么,你都要重做一遍?所以我才不做的嘛。
好想再看看我爸我妈这样拌嘴吵架呀。
说起来我爸也很平常普通,就这样每天准时上班下班,一直安安稳稳的干到了退休,也没什么惊天动地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可是我觉得这样就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了。
今年的春天已经渐行渐远。可是在这个春天,有三十个年轻的生命已经永远不会再看到他们人生夏天的灿烂和收获的秋天了。
他们的名字已经做为救火英雄永远的载入史册,停留在了这个春天。
英雄是值得大家敬仰和崇拜的,但是我却希望这样的英雄能少一些,再少一些。
原因嘛,其实老子在他的《道德经》里就言简意赅的阐明过:
“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子;国家混乱,有忠臣。”
只有千千万万个像我爸爸一样,默默无闻的在平凡的岗位上奉献着平凡人生的普通人,也能被铭记和尊重的时代,才是伟大的时代。
我爸爸说,人们一提起消防员,就说我们是打火的。其实消防,消防,消火是手段,防火才是目的。防火可远比消火更重要,压轴戏不都是放在后面的吗?
谨以此文献给无数像我爸爸一样为大家的岁月静好默默守护的火神菩萨们,献给那些无数伟大而平凡的无名英雄们。(全文完)
日期:2019-04-29 17:45:52
昨天是我妈妈的忌日。两年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今天没有心情码字,贴一个旧文以作纪念。
大家就当小说看吧!
日期:2019-04-29 17:50:39
故事十九 买药记
她神情木然的坐在地铁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纸条。纸条上是个陌生诊所的名字和地址,那是她今天的目的地。
车厢里零星的散落着几个人。昨天的广播里就说今天有寒流来袭,如果不是有必要的事要做,谁愿意在这种天气出门?老旧的地铁穿行在黑暗空旷的隧道里,不时有灯光掠过车窗。
时间的流逝,空间的变化,空荡荡的车厢,迷离恍惚的氛围让她麻木的思维又开始活动起来:也许每个人通过妈妈来到这个人世的旅途最初也是这样吧?长而幽深的隧道,妈妈,这些字眼突然又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她反复告诫过自己,今天有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去想和妈妈有关的事,可惜,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思想。眼泪差点又冒出来,会弄花妆容的。她硬生生咬牙压了下去。
灯光密集起来,一闪一闪的,隧道里那些花花緑緑的涂鸦像命运对她露出的,或嘲弄或狰狞的面孔,不停的刺痛她的眼睛。她知道,又到了一个停靠站了。
不能下错车,不能错过和医生的约定,她仔细的看了看站名。仅仅三天前,她还是一个百事无忧的小主妇,什么事都不操心。
大学毕业后,就和老公一起来到遥远的异国他乡,读书,毕业,买房子,生孩子 ,她和她的同龄人一样,按部就班的过着极普通的生活。唯一的遗憾就是离父母亲人太远,不过每年都能回去度假,平日里先是用电话,后是微信,联系也是非常方便。
她本就是个没什么抱负和追求的人,做事也是懒散惯了,对自己的生活状态那是非常的满意。
谁知道,三天前,她突然接到妹妹的电话,声音已经变了:“妈妈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是恶性黑色素瘤…医生说已经无药可医了…欧洲可能还有新药…。姐姐,怎么办呀?”
那一刻,她完美的世界崩塌了。
不是说妈妈年初只是脚扭伤了吗?虽然这大半年来,一直听妹妹说妈妈的脚没好利落,还添了些肾脏上的毛病,可是她从没往坏处想过,毕竟妈妈才六十出头,还这么年轻,平常身体又特别好,连老年人常有的三高都没有,怎么会有大毛病呢?命运偏偏爱和人类开残忍的玩笑。
她回家查询了网上的资料,初步知道,这种病症是一种在亚洲人,就是黄色人种中相当罕见的恶性肿瘤,预后相当不好,有癌中之王的恶名。
年初妈妈的脚扭伤其实是她左脚踝的一颗痣恶变引起的。可惜,这个癌症在中国相对来说,太少见了。从市里到省上的医生们,都没有及时诊断,反而当成扭伤,用了不少活血化瘀的药物,不啻于是雪上加霜。
而这个病在白种人中是高发病症,所以欧美等发达国家投了大量资金用于新药的研发,目前世界上最新的一种对这个病症有效的药物已经在欧洲正式用于临床了,而中国暂时还没有这种药物。
唯一的希望,必须去争取。
她又看了看手里纸条,这是她学医的一个好朋友给她的。因为这个药是处方药,必须有医生处方,否则是没有办法买到药的。而妈妈人不在德国,不知道德国医生会不会拒绝。
她走出地铁站时,发现完全找不到方向。
冬天的德国,天黑的特别早,不过才下午四点,可是黑暗已经吞噬了一切,远远近近一点点昏黄的灯光,非但不能照亮道路,反而映衬得四下里更加荒凉空旷。路上甚至找不到一个行人来问路,她只得掏出手机,刺骨的寒冷让手指马上变得不太灵活了。更糟糕的是,不过才11月初,居然开始下雪了。这在她居住的这个城市是相当罕见的,也许是寒流的影响吧。
她来不及多想,裹紧了大衣和围巾,一头冲进了暴风雪中。
导航显示的道路路线很奇怪,甚至要穿过一段城市绿地。没有路灯的地方,她只能慢慢摸索着前进,深一脚,浅一脚。风很大,雪也很大。
在路灯投下的光柱中,她看着那些铅灰色的雪团甚至反射出金属冰冷的光泽,沉甸甸的不停的坠落着,坠落着。没有一丝温情。眼前的景象这般熟悉,仿佛似曾相似。她皱起眉头,努力的回想了一下。突然之间,好像有个记忆的阀门被啪得一下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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