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忆又一次发觉姜启贤的才华，于是有点惊讶，“哇，那他好厉害，又是设计师，摄影师，以前还干过经纪人呢，他真是全能哦。”
　　马新阳默默轻笑，笑她的少不更事，因为有能力的人掌握多种技能很平常。
　　这么静静看他们拍了一会儿，符忆又忍不住问，“我觉得那些模特表演的很好啊，好像很专业，为什么姜总老是不满意？小马哥，你说说看，她们表现的怎么样？”
　　马新阳认真的摇头，“真的很差劲。”
　　“哦！”符忆识趣的闭嘴，又一次意识到专业眼光的差距。她学的虽是广告设计，但学无所成，没有工作经验，更没研究过模特表演的专业，她根本没有审美观念。但她又为那些委屈的模特不值，于是抗议的说，“算表现不好，姜总也没有必要发那么大脾气啊，这么苛刻，结果只会影响模特们的信心。”她说的当然有几分道理，但马新阳又是默默的轻笑，这次是笑她不理解一个人对职业的那份执着与热心。由于想为好友澄清，他不免补充了一句，“这是责任心。”

　　虽然不理解姜启贤，但符忆信任马新阳，特别是他的语气深长，她于是稍收回叛逆的心。
　　“怎么都像战场去送死一样？没人逼你们，难道平时排练也这水平？怎么台啊？你们排练老师是哪一位？这么不尽责？”再拍不好，姜启贤可能要骂人家祖宗十八代了。模特们战战兢兢的实在发挥不出所长。任姜启贤在那火冒三丈，但大家实在这水平。
　　马新阳看了看时间，来到姜启贤身边说，“今天到此为止吧，让大家调养休息，明天再排。”
　　废寝忘食忙碌了一整天，一无所获，想不到时间又过得这么快，又浪费了一天光阴。看着这群没出息的模特儿，姜启贤气不打哪出，“回去好好练练，明天再拍不好，全部给我滚蛋。”
　　大家只好收工了，希望明天不要那么快到来，不然大家都得遭殃。
　　拍摄现场只留有几位工作人员，由于符忆是打杂的小跟班，于是陪着姜启贤到最后。他在摄像机前，双手叉腰，思考着脑子留有的疑问，明显还是颗烧红的铁碳。符忆不敢招惹他，于是帮其他工作人员整理起现场。当她从地拾起一件白色纱料晚礼服捧到怀时，轻拍去面的尘埃，有点惋惜的说，“你这么漂亮，干净无暇，都没有人合适穿，好可惜。”
　　在这时，姜启贤的眼光无意透过摄像机，看到抱着细纱的芊嫩双手，接着是那秀静的脸蛋、纯真的神情符忆的脸。这是拍摄过程的一大发现，他突然来了灵感，眼光里蹦出喜悦神情，捕捉到这一镜头，嘴角微露笑意，并喃喃自语，“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看他自信的样子已然有了想法。
　　台的符忆正想走开，他忙喊着，“你别动，这样，看过来。”
　　符忆莫名其妙的晃着脑袋看了看周围，又指了指自己，总之很意外。在她无邪自然的几个小动作，“咔，咔”几声，姜启贤按下快门。“别看了，是你。”

　　“我？为——，为什么？”符忆露出不可理解又惊讶的滑稽表情。可这些轻微的动作姜启贤都不放过，“咔，咔”几声，姜启贤嘴里不停赞叹，“很好，很好，不错。”
　　符忆一时晕头转向，不知所措。只见姜启贤来到她身边，接过她手的白色礼服，在她身划着，然后满意的说，“很合适，我要的是这种感觉。”
　　“什，什么感觉？”她苦着脸问，因为她实在不愿像那些模特一样，被他“虐待”。
　　姜启贤没回她的话，对着远处喊，“化妆师还在吗？”
　　“在，姜总，我是。”化妆师没来得及走被招回来了。下了班还要陪疯狂的老板一起工作，无非是难熬的事情，可拿人家薪水要受制于人了。

　　“帮她化妆，我要的是那种清雅的美，没有一点瑕疵干干净净的那种。还有你，换这件衣服。”
　　这一刻符忆总算确定了他的意图，是要她当“替罪羔羊”。她忙推托，“姜总，你是要拍我吗？我不会的，我连怎么走猫步都不会，更不用说表演了，你还是饶了我吧。”
　　可姜启贤很坚持，不容她反驳，“你放心吧，我有办法。”
　　反对无效，反抗无用，她只好乖乖的、被人从脖子提起，拉进后台处以极刑。
　　一番化妆打扮以后，符忆拖动着千斤重的步伐走出化妆间，来到拍摄现场。虽然丑小鸭一直梦寐换白色羽翼，飞天变成白天鹅，今天的她算是真正的穿白色高雅礼服了，但她却觉得是一种美丽的死刑。一位正要“飞升”成为“天使”的女孩正在举行仪式，心里总不是滋味。
　　看到她这一打扮，真给姜启贤一个惊喜，他要的是这种纯净、贞洁、无暇的美。仿佛一颗晶莹剔透的透明玻璃球，没有一点瑕疵，放入水便找寻不着它踪迹的那种透明。“嗯，太美了。”此时的姜启贤没有了方才暴躁的脾气，脸浮现的尽是柔和满意。
　　符忆又要自作多情了，她不明白这是一位艺术家对艺术欣赏的痴迷，误认是人家对她的倾慕之意，也不瞧瞧她沮丧时的脸，忧愁的像个苦瓜。姜启贤只是对自己塑造出这一整体完美形象而喜悦，可她却有点得意的飘飘然，“我本来长的不逊色。”

　　她这一说，真是破坏设计师的灵感，姜启贤立刻从状态收回神，这才在她脸看了一眼，“你到那边去，放松，和平常生活一样随意可以。”
　　“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她一边得意的眼光扫了一周，一边嘴里还故意的语气，转过身去学人家背诗。
　　她是个简单的女生，几次接触可以完全看透她的内心。姜启贤也算见识到她的单纯了，他只是很不愿意对这样的女孩诸多评价，瞧她现在那副轻飘欲飞的样子，他无奈的摇头轻叹。
　　符忆毕竟是个外行，对模特专业更不了解，临时让她场也算是耗尽资源，走投无路的做法。她也先别得意了，要知道让她来当这服装模特拍摄制作广告的难度更大。

　　在姜启贤呼呼喝喝的指导下，她在台摆开了动作。
　　“你自然一点好不好？要摆pose随意些，毕竟你不是专业模特。”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做便随意指手画脚开了。
　　可姜启贤又发话了，“我怎么觉得你像只王八，放松，自然点。”姜启贤这样诋毁她的形象，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诉，但为配合他做好工作，她于是大胆尝试着各种造型。姜启贤那不重听的话又脱口而出，“你是人体，有曲线的，不是蜘蛛，那么僵硬干什么？丑死了，真侮辱人体的形象。肢体放优柔点，不要刻意，如果做不到，干脆不要做动作。”
　　她这些形象实在难看了些，眼角稍瞄旁边的工作人员，人家都在偷偷笑她呢。她更痛恨姜启贤了，非让她当什么模特，算怎么丑也给她保留点脸面嘛，非得说出来让大家看她笑话不可，刚才的得意劲早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她只是嘟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想必是在心里诅咒姜启贤来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