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道:“这起案子案发时间是本月3月4日,地点:田罗县三里乡五组,也就是这案子距现在已经有一周时间,目前的主办单位是田罗县刑警大队。但是到目前这案子都无法准确定性,县局便向市局打报告,请求支援。”说完他打开伸缩教棍,指着画面中间的尸体接着道:“宋阳阳,本案死者,和前面两张照片是同一人,小名可可,死亡时两岁零五个月,男童。”
说完高峰又指着后面的水井道:“这就是案发现场,死者当时发现于此水井之中,距法医的尸检结果,死亡时间离案发时间约5个小时,确定为溺死。”
高峰示意黄涛再翻动一张照片后,画面出现两栋并排的房子,左边一家是一栋两层楼的乡村小楼房,房顶盖着红色琉璃瓦,外墙贴着白色的瓷砖,从照片上看这家主人在当地生活应该不错,至少在小康水平,而右边是一栋破旧的平方,黑瓦屋顶,黄泥胚墙,看上去十分破旧,建筑年代在三十年以上。
高峰指着左边楼房,画面至上而下出现梯状人像照片,每张照片之间用红色相连,标注了关系。
他接着道:“这是死者的家,目前家里住有三人,宋青云,59岁,男,在家务农。章腊梅,57岁,女,在家务农。宋阳阳,小名宋可可,男,2岁,也就是本案的死者。宋青云和章腊梅正是死者的祖父母,死者死亡时,其亲生父母正在深圳打工。并于案发后两日赶了回来。”
高峰又将教棍指着右边的平房,画面中出现了一男一女两张人头像。他指着照片道:“宋天安,男,58岁,在家务农。汪红英,女,56岁,在家务农。两人无子祠。据了解,宋青云和宋天安是同祖同村人,但不属于近亲,两栋房屋均从祖上继得,只是宋青云家条件好些,几年前他们将原来的土屋推倒建了这栋楼房。
而宋天安以宋青云新修的房子会挡住他家采光和风水为由,多次阻挠宋青云新房施工,为此两家人积怨很深,当地村支书还多次进行调解,但偏执的宋天安依旧四处找村领导、镇领导状告,最后都无果而终。
见阻止不了宋家修建,宋天安曾多次诅咒宋青云一家断子绝孙,这点有很多村民也能够证实。”
高翔心想,这家伙是典型的嫉妒啊,自己修不起房子,生不了后人,就指望别人断子绝孙,要说是这人杀了死者绝对站得住理。
又换了一张图片,照片是那栋平房的特写,高峰指着平房的左后沿的角落处道:“这就是发现死者水井,而这口井本来是两家人的吃水井,但后来因为闹了矛盾,这口井就被荒废掉了,在发现死者前,这口水井上盖着一块大的水泥板。”
韦紫凌奇怪的道:“好好的一口井,为什么荒废掉呢?”
高峰道:“是这样的,这口井的位置是在两家人的中间,但是更靠近宋天安一方些,两家人闹矛盾后因为划地盘的事儿闹得不可开交,村支书就索性编了一道竹篱笆,将两家人从正中间分开,水井就自然而然的划在了宋天安家的范围里。
既然这样宋天安肯定不允许宋青云在井中挑水,宋青云不干了,他们家人世代都是吃这水长大,既然我吃不了,你也甭想吃,在一次争吵中,宋青云将一桶粪便倒入了水井之中,这从此两家人都不再使用此井中的水,各打了一口暗井,通过水泵抽地下水用。这水井自然而然就荒废了下来,宋天安为避免人畜掉入井中,就在水井上加了一张水泥板。”
韦紫凌道:“这芝麻大的事儿,也够两家人剑拔弩张,我看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类,尤其是宋天安,由于长年无子祠,再加上旁边宋青云一直从各方面压着他,这人已经养成了典型的偏执型性格,对于这类人来说,固执死板、心胸狭窄、敏感多疑,对别人稍取得点成就或荣誉感就妒火中烧,明嘲暗讽,所以当宋青云修楼房的时候他才会想尽办法阻挠,在阻挠失败后,继而转为诅咒宋青云断子绝孙,从心理学上讲,宋天安谋杀宋可可动机是成立的。”
高翔理了一下思路,接着韦紫凌说:“对,首先,宋青云是不可能杀害自己的亲孙子的,更不能为了嫁祸宋天安而以牺牲宋可可的生命为代价,这于情于理都不合。其次,水井原来上面盖有水泥板,以两岁的宋可可来说,是没有能力搬动水泥板的。所以从杀人动机和现场情况来看,宋天安有重大作案嫌疑,至少也是协助作案。”
高峰道:“我同意你们的分析,这和当时侦查组分析的结果一样,都认为宋天安是犯罪嫌疑人。但案发到现在已经有七天了,宋天安和汪红英也于案发之日被刑事拘留,两个犯罪嫌疑人口供出奇的一致。据他们交代,在案发之时两人都在离家两里外的地里干农活,其间还遇到过一个邻村的放牛老头,办案民警后来也找到了那个放牛老头,确认当天的确遇到过宋天安两夫妻。
从两人的供述和时间上分析来看,两人不具备作案可能,而现场又找不到有针对性证据指正嫌疑人,所以现在的案子的办理陷入了僵局。
如果拘留到一个月时间,按照疑罪从无的观点,宋天安两人将会无罪释放,倒时无法为死者沉冤得雪不说,两家人的矛盾必定会进一步升级,可能会酿成新的命案。”
黄涛呆呆的说:“这两人不说老实话,那就弄出来加点料,弄个满清十大酷刑什么的,看他招不招。”
高翔调侃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刑讯逼供,这要是弄出冤假错案了,你下半辈子就蹲监狱吧。”
“呃……”黄涛一下被高翔呛得无言以对,苍白的脸上竟然有些害羞的嫩红。
高峰道:“说得对,现在已经不能刑讯逼供了,就算案子破不了,也不能办仅有口供的案子。对于这个案子,我还有点想法,我觉得有两个疑点还没排除,一是假设有这种可能性,宋天安无意中将水井的水泥板移开,而宋可可恰好自个儿玩耍时掉入了水井中。
宋天安在不知情或者知道宋可可落水,但怕承担责任的情况下,悄悄把水泥板盖上了。第二种是有第三人和宋天安、宋青云同时有仇,或者是和其中一家人有仇,通过杀害宋可可来嫁祸宋天安,达到一箭双雕的目的,这两种虽然可能性较小,但是他们不能完全排除。”
高翔听后,觉得高峰的分析很有道理,这两种可能性的确存在的。
韦紫凌眉头紧皱,想了一下道:“高队,我想在了解一下这案子的报案经过。”
高峰拿起材料递给韦紫凌道:“案件发生时间在本月3月4日,也就是一周前,据报案人宋青云报案材料反映,当天中午十二点,两夫妻发现找不到宋可可,开始还以为死者是出去玩儿了或者是藏在了什么地方,但两夫妻找了足有一个多小时,始终不见宋可可人影。
而离两家最近的村民家直线距离在两公里以外,由于联想到宋天安一家曾咒过自己断子绝孙,就怀疑是宋天安将宋可可藏了起来。
宋青云两人试图进宋天安家寻找,但被宋天安阻挠,后来双方找来了村支书,在村支书的见证下对宋天安家进行了搜查,最后宋青云打开水井上的水泥盖,发现溺死在水井中的宋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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