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年代久远的龙印大墓里?”
“我们是不是还是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
“不是,我们脚下的土地,属于大汉帝国,统治这个帝国的皇帝,名字叫做汉武大帝……”
“你不会骗我吧教授?”扁鸟眼巴巴看着在考古学上很有造诣的“叫兽”,希望他最后补一句“对不起,刚才我和你开了个玩笑,希望你不要记在心上”之类的话,但等到黄花菜都凉了,也未盼来那十一万人民币重回自家钱包的曙光。最后等到的,却是一句更加令他绝望的话:“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有半字虚言,我甘愿将这次盗墓收益的一半给你!”
盗一次墓,随随便便也有三五十万收入,若能得到他那份收益的一半,便是肥上添剽锦上添花……可他清楚,这一切都已变成水中月镜中花,只可想不可及。所以,当他确证自己输掉了那十一万人民币时,便心痛得一屁股坐到羊皮筏子上,垂头丧气地哀叹起来。
“木已成舟,扁鸟朗中,你还有何话说?”本来就不甩扁鸟的彬子,自不放过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的千载难逢的良机,“红太阳,十一万啦,你不心痛,我心痛啊!”
我正准备说点什么,忽感脚下一抖,羊皮筏子早载着我们向下垂直坠去。头顶的天光飞速融入黑暗,直至化为虚无。“叫兽”和彬子由提防不及,跌摔在羊皮筏子上,骇得脸青面黑,只道是跌落水中,手脚胡乱扑腾踢打,状若野狗发疯。
倒是去财免灾的扁鸟,独自颓坐一角,乐得欣赏这发飙的一幕。虽然他脸上坦露着冷漠的笑,但我知道他内心并不如脸上平静,坦然,十一万块人民币对于一个大富豪也许只是一个数字或是一杯茶钱,但对扁鸟来说,却是他的命。
羊皮筏子仍在疯狂地下坠。
好像下面的水对它没有任何承载作用,下降的速度堪比高空坠物,速度快得惊人。
我和三木一人站在一边,全力掌控着羊皮筏子不撞到悬崖上。如此高速下坠,一旦羊皮筏子撞上去,不消说,后果也将惨不忍睹。更要命的是,这个空间好像在无限延伸一般,老半天也不能坠到底部。
“叫兽”和彬子已经停止嚎叫和扑腾。
最后,羊皮筏子搁浅了。
当手电光在四周照了一圈之后,我就惊呆了。这深坑的底部,竟然是密闭的。就在我惊讶至极的时候,“叫兽”忽然开口说道:“这个空间,应当与上面的空间不是一个空间。”
“你是说——”
我看着他,满眼狐疑。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我们又是从那个位置成功地实现穿越的呢?可我不管我怎么看,我觉得我们并没有离开原来的空间,因为这个直上直下的坑洞,原本就是无底洞。
“这个洞,已经不是我们刚才所在那个洞。”“叫兽”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镜片后面的眼瞳上,忽然现出一幅奇异的图画来,“这是另一个洞,一个没有出口的洞。”
但他眼瞳上的图画,却清晰地显现出了一棵巨树,一只山魈,一个深见不底的坑洞。这一切,不正是我们此前所经历的一段境遇么?
三木叫“叫兽”别动,也别眨眼睛。
“你想干什么?”“叫兽”一动不动的站着,也没有眨眼睛。
我说:“你知道吗,你眼里有幅图画,图画的内容是一棵巨树,一只山魈,一个深见不底的坑洞。准确说,就是我们刚才所经历的那段境遇。”
“我不知道。”“叫兽”眼里尽是迷茫。
彬子这时从羊皮筏子上站了起来,一句话没说就跨了出去。扁鸟原本伸手去拉他,不想彬子忽然疾若闪电,一下子就踩到了地上。
但就在他脚踩到地上的同一时刻,但听呼的一声,他就像被流沙猝然吞噬一般消失了。我也看到了这一幕。当我拿手电往他消失的地方照去的时候,我看到的却是原封不动的稀泥。
“彬子——”
回声消失,却听不见彬回答。
这个时候,“叫兽”眼里的图画消失了。
而三木和扁鸟,却异口同声的问出了一句奇怪无比的话:“你们看见那个影子吗?”
“影子?”
我把他们的话重复了一遍。三木和扁鸟同时点了点头,道:“对,就是影子。”
“在哪里?”
“悬崖里面。”
“悬崖里面?”这次不但我吃惊了,连我旁边的“叫兽”惊得瞪大了眼睛。同时,还听到扁鸟叫道:“那个影子,就是彬子。他怎么跑到悬崖里去了?你们看,他在悬崖里面行走自如,如履平地,就像孙悟空可以自由穿行于天地之间一样。”
三木却沉默了。
眼前所发生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思维所能考虑的范围,看来,一切真得重新定位了。如果一切都按照过去的思维来考虑,眼前所见到的一切,根本就不可能。可事实是——这一切就在眼前!
谁也不可否认,谁也不可阻挡。
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人类所想象的极限,都在眼前发生了。这水,这洞,这悬崖,这稀泥,这影子,全都超越了我们的想象。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们只要平安着陆,就能找到出口,但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里并没有出口。
没有出口也就罢了,还是一个完全封闭的死洞。
“老高,看来我们都得葬身于此了。”
说话的三木,已经失去了此前的斗志与信心。其实不只是他,“叫兽”、扁鸟和我,也都绝望了。面对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境,换了谁都会绝望。
“看来,是天要绝我们啊!”
我们走到这步境地,全拜那只该死的老山魈所赐,有机会出去,我非去灭了它不可!
“彬子又出现了!”
当扁鸟重又发出惊叫的同时,我也看到了悬崖中的彬子。
“是他,——彬子!”“叫兽”大声喊道。
悬崖中的彬子并没有答应他。
他依旧在悬崖中急匆匆地走着,看样子是迷路了,满脸都是焦躁不安的神情,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眸,已经失去了本来的光彩,就像一潭古井不波的死水。
“他好像迷路了。”猝然抬头看他的三木,说着也一步跨出了羊皮筏子。
看到他跨出去,我一面伸手拽他,一面疾声叫他别出去,但我才伸出手去,他的身影已然在我的眼前消失,就像先前彬子消失一样。
又消失了一个大男人!
现在,羊皮筏子上就剩下了我、“叫兽”和扁鸟了。
彬子还在悬崖里面奔走。但三木没有找到他。
他们走的方位不同,一个朝左,一个朝右,然而奇怪的是,不管他们怎么走,却都没有拉开彼此的距离。
一段无法缩短也法找开的距离!
“他们好像在躲猫猫!”“叫兽”说着,也一脚跨了出去。
我没有拽他。我知道拽不住他,因为此前的经验的告诉我——这里应当拥有某种神秘的魔力,不然就不会发生如此奇异的怪事。
接着,扁鸟也跨了出去。他消失得比彬子、“叫兽”和三木还快,脚才跨出去,整个人就像影子一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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