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蹴鞠打完,魏生明一分未得,气得他连连跺脚,看向岳峰的神情尽是杀机!姚县令则是志得意满,心情舒坦到了极点,两人的情绪真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
姚生明心情舒坦,看岳峰自然愈发的喜欢,他哈哈一笑道:“魏县尉,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蹴鞠游戏尔,县尉何必生气?”
魏生明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端正的道:“县尊误会了!我非因为蹴鞠失利而气,而是为了不能为秦厉云讨回公道而自责!”
姚云生道:“傅主薄所言不虚,县尉不能因为自己的臆断便怀疑老主薄,此事既然没有实据,我看就这般了结,给秦厉云等捕快厚葬!”
傅游艺在一旁道:“县尊大人,那不良人朱恩也是鄙人的救命恩人!现在此人被县尉抓入了大牢,严刑拷打,欲要屈打成招,还求县尊大人做主饶了这不良人一命吧?”
魏生明呵呵冷笑道:“傅主薄,你可能还没明白县尊治县的规矩吧!不良人可是我的管辖之下,我要惩治手底下的不良人,主薄难道要越俎代庖?”
傅游艺道:“县尉无需激动,我是请求县尊大人开恩,饶鄙人救命恩人一命,莫非魏县尉真把三班衙役经营得如此密不透风,连县尊大人也不能说公道话了么?”
魏生明勃然道:“傅主薄欲要血口喷人耶?我就问一句,我们县立的规矩是以蹴鞠定排位,莫非傅主薄也欲要和我蹴鞠耶?”
魏生明怎么可能放掉朱恩?他还没从朱恩嘴里榨出油水来呢,所以任凭傅游艺如果争辩,他一口咬死不放人,把话题又提到了蹴鞠上面。
谁让合宫县县令姚云生是个“球痴”,上有所爱好,下必盛焉,魏生明今天蹴鞠落败,心中正窝火,他打岳峰他不行,可是打傅游艺这糟老头子,那还不是随意蹂躏?
傅游艺被魏生明呛得面红耳赤,他年岁已经老迈,哪里有能力上场蹴鞠?正在他感到为难的时候,岳峰忽然道:“魏县尉这个提议好!县尉先放了朱恩,我们以十天为期!
县尉率领一军,主薄率领一军,两军在县尊面前对垒,倘若县尉赢了,我和朱恩都任你处置,可是倘若主薄赢了!县尉便不能再纠缠此事,县尉敢不敢比?
“哄!”
全场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岳峰的话给惊呆了,让傅游艺带一军和魏生明比?这还不如让傅游艺和魏生明两人单挑呢!
要知道现在县衙里面的蹴鞠手基本都是从三班衙役中选出来的!三班衙役全是魏生明的人,傅游艺倘若要率领一军,只能在六房之中去选,就凭那些弱不禁风的文吏也能成军蹴鞠?傅游艺率领这样一军和魏生明对垒,能够有丝毫的胜机?
魏生明哈哈大笑,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脱口道:“好!一言为定!县尊大人,您给我们做公正!我们约定十日之后对垒!”
魏生明生怕傅游艺反悔,当即便把话说死了,傅游艺饶是城府很深,他脸色也发白,想要反悔却来不及了!唯独县令姚云生非常的兴奋,这个东都的贵人,在东都斗鸡走狗,蹴鞠相扑,那种潇洒刺激的日子过习惯了,现在跑来当合宫县令,真觉得日子无聊透顶。
现在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件趣事,他哪里能不高兴,当即便起哄道:“岳峰既然敢放出这等话来,那必然有奇招!好,本县令便给你们做公正!
魏县尉,现在你去把姓朱的不良人给放了!在双方对垒之前,你不许再出幺蛾子对其不利!还有,你们两军的人选,可以圈定在合宫县以内,双方各凭本事找足十二人,到时候两军拉开架势打一场,一战定胜负!”
姚云生一锤定音,事情就这么敲定了,消息传出后院,合宫县衙一片哗然,一时岳峰在县衙里面成了人尽皆知的人物。
合宫县福运楼是全县最大的食肆,羊肉煮熟后佐以胡椒去膻味是主菜,胡饼沾上辣子和芝麻再加上馎饦是主食,朱恩狼吞虎咽的吃掉半只羊,酒足饭饱之后,看着岳峰鸣鸣的哭了起来。
“岳兄啊,魏生明让我蹲了大牢,让人打我还要杀我的头,我咬紧牙关什么也没说啊!?
我只是个不良人,怎么就惹上了这么多事儿了?我都以为再没有机会见到你了,这辈子就这么完蛋了,如果不是岳兄你搭救我,我命都要搭上去,我真的害怕了,真的害怕啊!”朱恩道。
作为不良人,朱恩只不过想凭此混一口饭吃,可是从驿所遇到“浮逃”开始,他就被卷入到了这一连串的事情之中,下了大牢之后,活阎罗“魏生明”是真的把他往死里整呢,他的心身都饱受压力,能够挺住实属不易,现在能重见天日,他立刻绷不住了。
岳峰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不良人,我还只是一田舍儿呢!我招谁惹谁了?本来是来服力役的,结果险些送了命,现在也不是惹到了官司?
所以,这一切都是命,你我兄弟不惹事也不怕事儿,有道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放手一搏了,万一失败了,最多也就掉脑袋,怕什么?脑袋掉了也就碗大个疤!
而倘若搏赢了,你我兄弟兴许还能搏一个前程出来,总比浑浑噩噩,平平庸庸过一辈子要强,兄弟你说是不是?”
朱恩道:“岳兄非常人,我信你的,现在啥也别说了,以后你就是我大哥,我无论生死都追随您!只是你为了救我,和魏生明赌蹴鞠,而且以十天为期限,这……这实在是太凶险,哪里来的胜算?”
岳峰道:“既然是放手一搏,就不会有绝对的胜算,但是我相信,这天下总有英雄,王侯将相宁有种呼?我们就从不良人中筛选出一飙人马来和这魏生明斗一斗,你负责联络,我负责牵头,我们一起干他个轰轰烈烈,掀三班衙门一个底儿朝天!”
朱恩本来十分悲观,可是听岳峰这么一说,心中却凭空生出一股豪情来,他一拍桌子,往嘴里塞进了半张胡饼,干了一杯绿蚁,道:
“大哥,事不迟疑,我现在就去联络!”
朱恩站起身来,忽然厅堂旁边传来一声大笑,道:“什么人在这里口出狂言,扰老子清净?”
岳峰心中一惊,扭头看向旁边,见隔壁桌子上端坐着一名胡服壮汉,看此人,鼻梁突出,头发微带黄色,似乎有胡人血统,那一脸的络腮胡子配合那一双锐利的鹰眼模样很凶。
周围的食客很多,都齐齐往这边看过来,朱恩道:“这位兄台!我们兄弟说话碍你什么事儿了?”
“就是碍老子的事儿了!”胡服壮汉豁然起身,盯着岳峰两人!
他用手指着岳峰,道:“你姓岳?是你杀了那秦厉云?”
朱恩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秦捕头乃‘浮逃’所杀,岳兄弟撞上了,一人斩杀了五名浮逃救了主薄大人的命,这事儿合宫县衙,人人皆知,你岂能诬陷我岳兄弟杀人?……”
“哄!”周围人齐齐轰动,周围的食客看向岳峰的目光立刻就不一样了,最近合宫县最大的新闻便是捕头秦厉云遭遇了横祸,被人杀死。而那几个杀人的浮逃又被主薄大人的书吏强势斩杀,原来那神奇的书吏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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