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准备不嫁人?”
“嚷什么嚷。这种事是你要操心的吗?瞎操心。”
“唉……李梅。我教你唱这首歌吧。”
二人一起走了许久,两人终于见到了没有战火气息的城市。
在通往城门的大路,农夫们在地里忙着除草,远处的城墙的旗子飘扬,似乎能听到旗子在风呼啦啦作响。
五哥问:“李梅,这次怎么想着要进城?”
李梅吞咽了几口唾液,回手在五哥的腰一拍,顺手看看手掌,随手将另一只手在五哥的腰拍了拍。她仰着头,挺着胸大步向前。
五哥早已被李梅突然的这种做法,已经见怪不怪。他一眼不眨的看着远处的城楼,脚跟了过去。
城门紧闭,从城门射出几支箭,扎在李梅的脚前。
五哥将前面的李梅往自己身后一拉,随后听到有人喊话:“再往前一步,杀无赦!”
“娘的。不问什么事,不问干什么的,啪的一声,先来一箭。吓死老子了!”
“你怎么还说脏话了!”
五哥对李梅的话感到很震惊,他调转身子,双手把住他低一头的李梅,继续低吼道:“你是孙家的小姐,身份高贵,你不能跟那些兵痞子们学着粗鲁。”
“知道了!烦不烦!你赶紧问问,我们怎么可以进城?”
“语气!身份!”五哥为此很焦虑。
“快问!”李梅催促。
五哥对着城楼喊道:“城门大哥!我们兄妹是从南边逃过来的,我们想进城歇歇脚。”
“退后三步,看那公告栏!”
公告大致这样写的:非吴国的人,不得入内。想要在此长期居住者,可以去新耕所。暂时居住者,可以去站馆。
他们来到站馆。
站馆里破旧不堪,地面浮土,落叶一大层,看的出这里好久没有人进来了。
“你们要暂时住在这里啊?!”一位苍老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两人转过身去看到一位年女人,双手相抱,微微弯腰;她一身干净的褐色粗布衣,面带笑容,发丝打理的光滑整齐。
“我们可以住在哪里?”李梅问
她已经感觉到眼前的女人并没有她外表那样老实。
五哥许多年没有看到一位衣着整齐,面带笑容的人了,他的那双眼睛里面早噙满了泪水。如果不是李梅拉着,他早前抱住那位像母亲一样的女人了。
“跟我走吧。这里从前是一个驿站,多年前已经失修。里面是不能住人的。”
“这里也可以住人?”
“以前是可以的。你看……”
“好了。我们暂时在这里住一晚吧。”李梅打断年女人的说话,“你走吧。我们自己解决。”
“好吧。”女人低着头,迅速离开。
五哥一直强忍心的不快,等到李梅示意自己可以开口说话了,他才小声的问:“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想想田里的人为什么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
五哥没有注意到地里的人,更不会意识到有什么问题会发生。
李梅拉着五哥的手,在这个驿站里转了几圈,这是前世的小四合院,主房里并没有像外面显示的那样,破旧,两间配房有一间已经没有了房顶。三间房里面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一个家具。
院子里的一角,有一棵小石榴树,树的石榴花已经绽开。
李梅和五哥一起走了三年,一路走来,石榴树看得很多,却没有一棵像眼前的这一棵,能让她心动。
“你打算怎么办吧。”
李梅下打量了五哥半天,随后她说道:“五哥。现在你我值钱。”
李梅的没头没脑的这句话,也没有让五哥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他继续问:“你看出了什么。”
“逃到这里的人,一定还有老人,儿童,女人。这些人去了哪里?还有,这里都是身材很棒的男子,在这不远之外,对,那里!那里!都是战火,都是死人,而这里却是和平之地,完全摆出与世不争。可是,与世不争是不可能存在这个世界的。”
“世界?什么意思?”
“土地,土地!”李梅忙摆手,继续说:“这里的和平,是靠外面那些,在田里耕种的人守护。那么这些人,也有很多需求的。要想满足他们的需求,难道,这些要从城里运出来吗?”
李梅突然兴奋地说:“城里?!这城里面一定有富饶的土地。可以满足所有人的粮食,水源……我要进去。”
五哥的脸已经变得苍白。他记起了他的家族里的人是如何一点点的减少的,他记起了家族里的那些女人都去了哪里,他记起了,自己为什么会独自活在这个世。
两人各怀心思的在院子里转着圈。
两人走累了,相互看了看对方,随后各自扭头,叹了一口气,李梅对着地面大声的说:“对不起。”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不过没有说出来而已,不算是你的错。李梅,今晚,我们睡在哪里?”
“想办法到房顶睡觉吧。这样,我们可以等等看,看看今晚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愿,我想错了……”
五哥没有跟话。反而,转身走到站馆大门门前,将大门关起,插好门之后,快步走到李梅身边,耳语道:“有几个老女人在门外观望。”
李梅仰头对五哥说:“我们要想办法让她们在门外,斗起来。”
五哥问:“为什么?”
李梅解释:“我们已经被几伙人同时盯,如果他们达成共识,一起活捉我们,我们完全没有逃生的机会。现在,我们在她们的眼里是货物,他们要对我们先评估一番,到时分类。”李梅拍掌说道:“你会诗词歌赋,不如都来几句。先露几手,抬高一下自己的身价,看看是不是有变化。”
“先说什么?”五哥问李梅。
“《海内北经》挺唬人的。”
“你,唉。你说有写了,蛇巫之山,有人操柸而东向立。一曰龟山。西王母梯几而戴胜,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在昆仑虚北。有人曰……”
“别说了。当心外面有人听到,咱们走不了了。”李梅突然插言打断五哥的话。
刚才,五哥在大声的背的时候,那些人竟然一致趴在门缝处,听五哥说的内容,也是说,这篇章,她们一定很好。从一间破草房里找的书,难道这里竟然没有人不知道里面的内容?避世之人一直把它当宝贝,那么,这些人也一定会把它当宝贝。
五哥听话的住了嘴,再没有多言,那双俊美的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李梅,等着她做出下一个决定。
李梅转身大开大门,门外的那几个女人,竟然都已经跑了。外面空荡荡的,并没有一个人往这里观望。
她将大门敞开,转身对五哥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主房。
“从此,在人后,我称你为公子,我是你的随从小六。”
“这怎么……”
“听话。”
李梅虽然年岁是八岁,身高却十岁的孩子略高略壮,在五哥面前做出这样的举动,五哥并不以为意,闭口不再言语。
“我作为你的小厮,可以随时跟在你的身边,算是逃跑,咱们两个在一起也是方便。”
五哥拍拍李梅的脑袋,这女孩完全没有女孩子的样子,作为随从,跟在他的身边,还真的更让人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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