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发了几秒钟的呆后，才回到现实，我到底对那混蛋说了些什么？是对他深情的四字的回馈吗？还是想等他回来后再续前缘？

　　轻吁了一口气，起身将办公室的窗户全部打开，又折身回去，将那日小韩给我的资料从一堆杂物翻了出来。
　　二十分钟后，小韩领着一位四十多岁、外强干的年男子敲门而入，我连忙起身迎接。
　　“叶老板，您好！我是莺歌集团湛阳区域的业务经理许家辉。”男子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朝我伸出手来，眼光不着痕迹地审视了我一番。
　　“许经理，您好！”我象征性地同他握了一下手，又将他请到会客的茶几旁坐下，“小韩，帮我泡杯茶来。”
　　我不太喜欢泡功夫茶，觉得太过费事，故茶几的功夫茶具形同摆设。
　　小韩喜滋滋地出了办公室，不一会儿，便泡了两大杯茶端了进来，一杯给了许经理，一杯放在我的面前。
　　“叶老板，次我过来时，您刚好出去了，我有同赵店长稍稍聊过，想必她已同您提起过我们莺歌欲与您合作之事？”
　　“赵店长当晚便同我提及过这件事，很报歉，我这几日一直没有同您联系，其实我一直在仔细阅读贵公司的资料来着，这不，我正准备同许经理您联系的。”我打着哈哈，又指了指办公桌摊开的莺歌资料。
　　从许经理的神情判断，他显然不相信我的话，因为一个享誉国际的王牌电器修企业，在我们这种销售形式的行业，几乎可以用如雷贯耳来形容它的地位也不为过，而我这不足两千坪的小超市老板，更应该趋之若鹜才对。
　　不过我并不在意，生意场，有多少是真话，又有多少不是假话呢？
　　“叶老板，您做生意真是与众不同，不过许某很是欣赏您这种泰然处之的态度，难怪我们总裁指定要同您合作的。”许经理点了点头，话带着几分探究、和几分试探。

　　“哦！这您也知道？”这下轮到我不淡定了。
　　“叶老板，这是我们总裁临去德国前，亲自确认过的合同，也是莺歌由始以来，唯一一份与其它任何合作商都不相同的合同。”许家辉笑了笑，又从公包里掏出一式两份的合同递给我。
　　我狐疑地接过合同来，大致浏览了一番，条件的确很优渥，不过却并不合我意，“许经理，能否把贵公司正常的合同交一份给我瞧瞧？”
　　许家辉先是面带诧异，见我笑意盎然地看着他，便略带深意地点了点头，“当然！”

　　许家辉说完便从包拿出另外一份合同来，足我手的这份多了好些张，我接过来又大致翻阅了一遍，然后又将两份合同对照了一番，指着第一份合同对许家辉道：“许经理，能否稍稍修改一下我的这份合同？”
　　“不知叶老板想如何修改？”
　　“第一，贵公司是以盈利为基础的跨国企业，所以赚钱必定是最终的目的，而给我拟定的这份合同却太不符合贵公司的利益。”我当着许家辉的面，将那份优渥的合同撕成两半。
　　那日，我对司徒允哲说，我若达成莺歌所规定的营销指标，要求他再给我降一层供货价，那时他隐约有些为难。直到此刻，我方才明白他为难的原因。
　　因为从这份合同可以隐约看出，他给我的供货价已经仅成本价只高出一两层了，若再低一层，那他几乎是成本价给到我了，可他依然说会为了我所说的这一层而努力。
　　说不感动是假的，只是心有着过分的沉重，无疑，司徒允哲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也无疑，作为一名成功的商人，无论任何生意，利益必然是他们优先考虑的，可是他却肯为了我打破这层恒古不变的定律，冒着被董事会的责难，更严重一点说，也有可能是冒着被董事会罢免的风险，和我这小超市建立对莺歌没有半点利益的‘不平等合作’关系。
　　许家辉非但没有生气，由最初的诧异，变成渐进欣赏，“那么第二条呢？”
　　“贵公司一定有一套完整的营销策划方案，许经理回去同您的大老板交流一下，说合同还是用大众合同好些，不过可以稍稍改动一下，供货价可以给我目前和你们合作商的最低价，而且可以加几个附加条件，是每年一次的莅临宣传活动，得改为每个季度一次，是说一年需要帮我这小超市宣传四次，而且先销货后付款不变，不过首批货，我可以先垫付，但是前提是若有滞销品，贵公司需出面帮我清理掉。”

　　“这个我倒是可以做主。”许家辉认真地听完我的第二第修改建议后，竟然二话不说，直接肯定地点了点头。
　　“咳--，许经理，您不觉得我过份吗？”我本想问许家辉是否做得了主，可是面对他的胸有成竹，我又立即改变了主意。
　　很明显，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果然是大公司，一个区域的业务经理而已，竟然有如此胆识与气魄。

　　“不过份，这些条件在很多大型商城，也都是有先例的，虽说对于叶老板这样的型超市来说，还是头一回，但是和您刚才撕掉的那份合同相，莺歌的利益已经又提高了几层了，既然莺歌和叶老板都是双赢，我自然能做这个主了，虽说总裁交给我的任务没有完成，但是我甘愿回去受罚。”许家辉摊开手朝我苦笑着。
　　“许经理放心，司徒总裁那边，我去同他说，保证您一定不会受罚。”我没想到许家辉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也调皮地对许家辉保证道。
　　“叶老板，我开玩笑的，您不必当真，那既然合作已经谈妥，我不多呆了，我这回去重新修订合同，然后将公司所有产品目录和供货价及市场销售价做一份出来，迟些再过来同您敲定具体的供货品种合作细节。”许家辉起身收起资料后对我说道。
　　“这么定了，只得辛苦许经理您再跑一趟了。”我连忙起身送他，并热情地伸出手来，“期待我们合作愉快！”

　　“祝我们合作愉快！叶老板请留步。”许家辉同我握手后，并制止我继续送他出去。
　　我并没有再客套，又转身坐回了沙发，静静思索着被我撕掉的那份合同。
　　若是我签了那份合同，必定会扰乱莺歌的市场行情，已在商场驰聘数年的司徒允哲，竟然会做出这般令人费解的决策来，不但我想不通，想必接触过那份合同的人，没有人能想通吧！从许家辉初见面时的表情，能看得出来。
　　“慎儿姐，谈得如何了？”送许家辉离去的小韩回头兴致勃勃地问着我。
　　“小韩，目前超市是否还有空间？”我走至一旁的监控电视前问小韩。
　　“如果按现状的规划，空间刚刚好。”小韩没弄明白我的意思，茫然地回道。
　　“那如果我们进驻莺歌电器呢？”我斜睨着小韩，高深莫测地问着她。
　　“慎儿姐，真的吗？”小韩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着惊喜，她没想到我这么快便同莺歌谈妥了合作。

　　“当然！”我朝小韩点了点头，示意她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们来分析一下，目前超市一二楼加起来也有近两千坪，从现在起，我们要好好利用这两千坪的空间，既要保持之前的整齐、美观，又要在莺歌进驻后不显得拥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