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老好!”林涛弯腰放下纸箱,向着孟老很客气的打着招呼。孟老的名字他听说过,据说是那种老学究式的人物,专业性极强,但属于书生意气的性格,好在也不求官,在专业方面的造诣是非常高的。
对于林涛,孟老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他的目光落在了纸箱上。
“小伙子,你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打开来看看吧!”孟老开门见山的说道,“咱们也不必客套了。”
“好。”林涛也不想兜什么圈子,倒是张宏远苦笑,这搞学术的人直来直去,和做生意的就是不一样,也不好掌控。
林涛打开箱子,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里面用软纸一一包好的银元宝摆在了桌面上。
一百两的一个,伍十两的两个,二十两的五个,十两五两一两的一小堆,总重凑了四百两。
孟老在林涛打开箱子的时候就已经戴上了白手套,看到林涛把东西包的这么严实,又小心翼翼的,眼睛里微微露出一丝欣赏的神情。待看到林涛把这些银元宝一一分开摆好,从一两到一百两,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反倒是张宏远一开始是很有兴趣的,但当看到林涛拿出来的是银元宝的时候,那兴趣一下子被打掉一半,失望之情溢于言表。毕竟这年头,有点家底的,谁家里没几个袁保民甚至小元宝打底啊。
林涛把两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并没有多说,而是退开一步,任由孟老拿着放大镜,一一仔细的看着那些银元宝。
这些银元宝他也是仔细挑过的,除了那一百两的,剩下的每种里都有一到几个是字迹比较清楚,磨损不严重、品相好点的。当然,品相最好的被他交给李玉梅收起来了。
倒不是他藏私,而是觉得这样就挺好,毕竟来做抵押,以他从后世众多鉴宝节目带来的为数不多的古董知识,觉得这些应该够了。
“一共是二十七个。”好一会儿,孟老才把最后一枚,也是观察最久的一枚一两的银元宝放下,坐回原来的位置,缓缓开口说道:“都是本地产的,部分是官府里的库平银,部分是民间流通的小元宝,有字有清晰来历的二十六个,品相大都不错。”
说到这里,孟老突然抬头望向林涛,目光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这些元宝都是生坑出来的,也就是刚挖出来的,你不会不知道吧?你最好把这些银元宝老实交待一下!”
突然变得严厉起来,这让张宏宝听着一愣,脸色沉了下来,生坑他听不懂,但刚挖出来的他明白,扭头看向林涛的目光也变得狠厉起来。
“我只能这么说,”林涛面对两个人意见不同,但都不好看的目光,淡然自若的说道:“东西的来路绝对不是那些用洛阳铲的人搞来的。我朋友的朋友家里老宅翻修,老几辈装坛子里埋老宅下面,这一次挖出来。因为要我帮忙做件事,就借给我了。其他的你们就别打听了,这东西我既然能拿出来,那肯定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
听这么一说,孟老眼睛里虽然还有些疑惑,但也信了几分。这个年纪的年轻人,要说城府可能个别会有些,但能够这么镇定的说话,理由又这么充分,眼神还这么清澈,大约是不会是挖坟的。
张宏远也松了口气,他刚才的表情其实有七成是装出来的。在他看来,就算是从坟里出来只要没露马脚,只要是好东西,他还是敢收的。
孟老没再细问,继续说道:“东西的确是好东西。咱们县里虽然比不得关中洛阳那些文物富集的地方,也是设县有近千年的历史,但由于兵灾不断,能够现世的文物并不是很多,这些能够成套出现的银元宝,是很罕见的。特别是这些官方用的库平银现世很少,就是我们文物局里都没有多少,有很高的收藏价值。更何况这些元宝其中几枚品相还相当不错,就是放在省里说了是少见的。”
“那能值多少?”张宏远倒也干脆,直接问道:“孟老,不瞒你说,你说的价格直接关系到这小兄弟在我这里借钱的多少,你知道我是粗人,也别怪我说话直接。”
搞文物和考古研究的人,特别是老派一些人是比较烦把研究价值和收藏价值、市场估价搞在一起的,不过孟老倒也不是不懂变通的人,他仔细的看着那些银元宝,好一会儿才说道:“最近几年收藏市场开始热起来,这些银元宝要放在三年前也就五六万的样子,但现在如果放在收藏市场里,花十几万收藏他的人大有人在。放拍卖会上的话,拍个二十万也有可能,如果再放几年,升值到三十万以上也很轻松,特别是从一百两到一两这种一套的,升值很快。”
孟老把话说完,便不再多留,他特意给林涛留了办公室电话,然后离开了。
孟老离开后,张宏远对林涛说道:“孟老的话你也听到了,你怎么想的?”
林涛笑着说道:“先谢谢张总这么豁达。”
虽然话说的简单,但张宏完明白林涛的意思,他很得意,笑着说道:“我虽然是个粗人,但能看上的人不多。你人不错,我托大自称张哥,也不介意帮你一把,我前面说的话那话仍然算数。不过既然你能拿来这东西,说明你的路子也是很广,你能在关键时候想到我这里,我也很开心。这样吧,这东西放在这里,我借你二十万你看怎么样?”
这也正是林涛想的数目。两个人又利息和时间约定好,张宏远这里拿来起草好的合同,签好合同,林涛拿着一包钱便离开了。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二十万看似很多,实际上真要论起来,能收购的棉花并不多。在这一次的机会中,这二十万就算全放进去,可能连小浪花都翻不出来一个。
如果就这么直接做了,林涛是不可能甘心的。
所以,他开始接下来的计划了。
林涛先是去农村信用社存了十万块钱,在营业员殷勤殷切的目光中离开,很快就去了下一个目标。
屯棉轧花厂是绥来县仅有的一家私营轧花企业。虽然每年棉花的收购量远比不上国营棉麻公司下属的凤凰轧花厂,但在绥来县也算小有名气。因为是私营企业,收购棉花一般不打白条,价格也比较灵活,所以不少种植量少的农户还是喜欢到这里来卖棉花。
林涛打的到了轧花厂的时候,这里大门关着,小门没锁,里面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忙碌着,看样子是准备收购棉花的前期工作。
“你是蔡老板吗?”林涛进去走到那个男人跟前,开门见山的问道。
“我是这轧花厂的老板,你是……”蔡正武放下手头的扫把,抬头看着林涛,疑惑的问道。
“我是来和你做生意的。”林涛没有兜圈子,直接说道:“我准备在你的厂子里收购皮棉,咱们谈谈?”
“好啊!”蔡正武搞轧花厂自然是挣钱的。但是今年棉花还没开收购的时候,他原本一直在联系的两个国营棉纺厂给他的消息是要减产,要改革,另外一个私营的棉纺厂据说是要停产整顿,这消息对他的打击有点大。毕竟私营的轧花厂,棉花的销路全靠自己搞,不像国营的那样关系户多,如果收购的棉花没卖出去,砸在自己的手里,那就麻烦了。所以林涛这边一说要收购皮棉,蔡正武立刻就来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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