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甜不禁头皮有些发麻,但想到小昭还在旁边,还是抬腿走进了屋里。
那张用砖头垒起来的小炕只能睡下一个人,正对着门口的墙角放着个门已经掉下半边的衣柜,除此之外,屋里再也没有其他物件了。
“以前我丰哥哥住这屋,后来爷爷说丰哥哥进城打工了。”小昭小声的说到。
“丰哥哥?”阮清甜不解的出声:“你大伯的儿子吗?”
“是啊。”小昭爬上了土炕,看着阮清甜。
“你大伯就这么一个儿子?”
“嗯。”小昭笑着点点头,随即指了指土炕的一角道:“当时那女鬼就在这儿,我跟我大伯一块儿进来看到的,然后我大伯就把我一个人扔下,自己大叫着跑掉了。”
“就在这儿吗?”阮清甜走了过去伸头看了看。
小昭说的是土炕的最右边,边缘跟墙面中间不知为何还留了大约二十厘米左右的缝隙,阮清甜伸长了脖子,刚想看看那缝隙,身后的门口就传来了一声怒吼。
“什么人?谁让你进来的?”
阮清甜连忙站直了身子转身,小昭已经跳下了土炕,小跑到门口的中年男人身边道:“大伯,这个是丨警丨察姐姐,我让她来帮你抓鬼的。”
阮清甜额头顿时拉下三条黑线。
她是丨警丨察,但她可不会抓鬼。
谁知还不等阮清甜出声,中年男人突然将小昭提起一把甩到门外怒吼道:“你瞎说什么,大白天的哪儿来的鬼!”
小昭大概是被中年男人拎疼了,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阮清甜脸色一沉,吼道:“你干什么!”连忙跟了出去将小昭抱在怀里,不悦的低吼道:“小昭说他在你家偏房里看到了女鬼,你被吓到了,他担心你,想让我来看看。再说他还是个孩子,你这么凶干什么?”
男人被阮清甜吼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根本听不进她说什么,动作粗鲁的将阮清甜往大门外推搡,嘴里烦躁的嚷着:“我家没鬼,用不着你看,滚滚滚,赶紧滚,以后别再来了。”
阮清甜刚被推出大门,中年男人便迫不及待的关上了大门还上了锁。
阮清甜微眯着双眼盯着紧闭的大门,这男人的反应未免太激烈了。
怀里的小昭一直在哭,阮清甜没办法只能抱着小昭回村长家,路上遇到村民,差点把阮清甜当成人贩子给抓起来,幸好村长发现孙子不见了及时出来找,阮清甜这才没出啥事儿,
可要走的时候,小昭却抱着她大腿,说啥也不肯跟他爷爷回家。
“姐姐,你不能走,女鬼还没抓住呢。”
阮清甜无奈,虽说她也觉得那中年男人的反应很奇怪,但毕竟没有命案发生,她没权调查。
扭头看见一旁的小卖店,阮清甜只能过去借了纸笔,把自己手机号写了下来递给小昭:“小昭乖,这是姐姐的手机号,你以后要是再看见那女鬼你就给姐姐打电话,姐姐就来帮你抓鬼好不好?”
小昭拿着纸想了好一会儿,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松开手:“那好吧,姐姐要说话算话,我给你打电话你一定要来。”
“好。”阮清甜笑着揉了揉小昭的脑袋,这才离开张家村。
阮清甜已经在村路上整整走了一个小时,又热又累,气得差点没把手机给砸了。
她怎么光顾着来打车,就没想想怎么回去呢?
这倒好,手机没电,村里一没公交二没出租车。
看着前面漫长的路,阮清甜想死的心都有了。
好不容易在路上看见一个推着冰柜卖雪糕的摊子,阮清甜赶紧跑过去买了瓶水打算坐下歇歇。
屁股还没焐热,一辆白色越野车猛地停在了摊子前,刚拧开盖儿的矿泉水落了一层灰。
“我去!”阮清甜急眼了,指着越野车吼道:“你有病啊!开那么快急着投胎去啊?来来来,你给我下车,驾驶证身份证拿出来!”
车窗缓缓降下,厉钦那张毫无表情的俊脸露了出来,宛若寒潭的眸子紧盯着阮清甜,薄唇微启,轻声道:“你把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厉、厉队?”阮清甜脑门大写的懵逼,赶紧赔笑脸:“您怎么来了呀?这么热的天,渴了吧,我给你买瓶水哈。”
说罢,阮清甜赶紧又买了一瓶给自己,把手里刚才打开的水递了过去。
心里美滋滋的想着不能浪费,自己又不想喝,那就谁糟蹋的给谁吧:“来,厉队,喝口水。”
厉钦清冷的眸子瞟了眼矿泉水瓶:“我不喝灰。”说罢,视线转到车前不再看她,冷声道:“上车。”
“哦。”水没送出去,阮清甜噘着嘴上了副驾驶。
偷偷撇了眼正专心开车的厉钦,阮清甜小声问道:“厉队,你怎么突然到张家村来了?”
“烂尾楼的案子结了。”厉钦突然沉声道,眸色暗了暗。
“什么?”阮清甜一时没反应过来。
厉钦转动方向盘拐弯,面色阴沉:“局长下了命令,烂尾楼的案子已经通报结案了。”
阮清甜脸色当即骤变,音量提高道:“怎么能结案呢?还有一个嫌疑人没抓到呢。”
“那只是我们的猜测。”厉钦淡淡道:“我们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还有第三个嫌疑人存在。”
没错,张亚教唆吴伦达杀人的信件都被烧了,而且技术科的人也说无法复原了。
阮清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几分钟后突然抬起头叫道:“那尸体上的照片呢?还有花鸟市场的监控录像呢?买花的人可不是吴美佳和吴伦达。”
“一朵花根本证明不了什么。”
阮清甜嘴张了又合,她没办法反驳。
顿了顿,阮清甜才道:“我刚才去找了张家村的村长,张雨欣是张亚的表姐,六年前张雨欣嫁到弯武新村以后就再也没回过张家村,张雨欣唯一的亲人也在前几年因为食物中毒去世了。
据村长说,当时年仅十六岁的张亚没去参加张雨欣的婚礼,可是据我调查,张亚的失踪时间和张雨欣结婚的时间十分相近,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是不是巧合,去查查就知道了。”厉钦目不斜视的开口道。
一个小时后,厉钦将车停在了一个牌楼前,一言未发的下了车。
阮清甜透过前挡风玻璃看了眼牌楼‘弯武新村’四个大字格外显眼,呼吸顿时变得急促。
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回忆犹如洪水一般疯狂涌入脑海。
张亚怨恨的目光仿佛正死死瞪着她。
阮清甜双手紧紧捂着耳朵,紧闭双眼,浑身剧烈的颤抖。
‘阮清甜,你为什么没来找我?你骗了我!’
“我没有骗你,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阮清甜深低着头,轻声哭诉,这么多年,她几乎快要被那股愧疚感折磨疯了。
脑袋涨的生疼,就在阮清甜感觉自己快支持不住的时候,身旁的车门突然被人大力拉开,一股温暖的触感袭上了她的脊背。
熟悉的嗓音在耳边响起:“你怎么了?”
阮清甜猛地抬起了头,泪眼婆娑的模样看的厉钦一愣,声音不自觉的放轻道:“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哭什么?”
阮清甜瘪瘪嘴,声音沙哑:“厉队,你这辈子有没有做过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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