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虽怂,可也不是别人的手中刀》
第60节作者:
疯叔 他在孤儿院的前几个月里,基本没有说过一句话,并非他感觉孤独和格格不入,而是满满的罪恶感。而后院长给他找了一个心理医生,想让他从那罪恶感里面挣脱出来。
心理医生对他说,父母因为爱他,所以将生机给了他,他不是凶手,这世间所有的父母在那一瞬间做出选择的大多数与此相同,而他当时仅仅是个七岁的孩子,他应该被父母保护,而他如今生活下来,作为父母的延续,他应该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命。
因为他活着,他们一家三口即活着。
他用这种信念,这句话撑了十六年,而那化验单的数据将他努力活着的这些年击个粉碎。
他好不容易在叶卿身寻得自己应该像个人一样,活在这阳光下。
可刚刚那顺他手流下的血液,那触感让他又一次回到了那雨夜,那双托举他的手,还有那手由温暖变得刺骨的血液。
“老爹……老娘……我不要……你们死……”
“我不用……你们的命,我……不换了……不换了……”
周笑川见着无赖竟是泪流满面,四目无神,只是一味I的呢喃这此语,整个人都好似抽了魂魄一般!
“我不要……不要……杀死……你们……不要”
“我不要……不要你死……”
在他记忆最深处,他发自灵魂的渴望,则是不要让他们死。若是一定要伤亡的话,他宁愿赴黄泉之人是他。
其实那心理医生终究没有医好他。
他也未愈,只是将伤疤藏的较深罢了。
周笑川将地之人揽入坏里,一下又一下的轻拍着他的后背,他希望借由此可以让他缓和一二。可是无赖像是在听不进人言一般,他只好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边重复着:
“无赖,放松放松,没事的,我没受伤,不会死的。”
他说一遍,在周笑川便接一遍。
“最后无赖嘴里便只剩下那句呢喃细语:
“我不要……你们死……”
“我不会死的,我也没受伤,不会死……”
“我不要……你们死……”
可他依旧那般伤心,无有一丝一毫的好转之处。他仿佛被悲伤和自责淹没了一半,他迷路了,听不到别人的话,只会沿着一条道走到黑,至于尽头有什么,周笑川不敢想……
眼下他知道无赖病了,病入膏肓,可他竟是束手无策。他只能也只有这样抱着他,一句一句说着这样无效的话。
在这时,门被一人闯了进来,那女人衣服尚未穿得整齐,头发披散,可眼满含泪水,直奔着叶卿跑了过来。
不知是何力气,找着周笑川不查之际竟是将无赖抢了过去,周笑川不想理此疯女人,他便欲将无赖夺了回来。
“我儿啊,娘想你……想你今日吃饭没有……想你可睡得安稳……”
“娘想我儿了……我儿可过得好……可能照顾好自己……”
“天下雨了,我儿可有打伞……天晴了,我儿可让太阳晒了……”
“娘想我儿了……”
那疯婆娘如此抱紧着叶卿,嘴里说出来都是对儿子一声声的思念,明明无任何血缘关系的二人,一个疯癫,一个昏傻,可那一声声竟是带着悲切的心意。
“我不要……你们……死……”
“我儿啊,为娘想你……”
“我不要……一个人……”
“娘想我儿,我儿可安好……”
此情此景,生生将周笑川欲夺回的收了回去。他们二人便如此这般你来我往,呢喃细语,说着心底那不为人知的秘密。
直至无赖改了口。
“老爹,老娘我想你们……”
他从未说出口的思念,如今被这疯癫之人,引诱而出。此后的每一句都是:
“我想你们……”
小爷我昨日极其的丢人了一把。
今日天一亮,小爷我便醒了,思及我昨日所为,真的觉得羞耻之极。除了觉得难为情,还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毕竟我没失去记忆,自然想起我在花姐怀睡过去之事,以及那肆意流淌的眼泪。
小爷如今没法见人。
平日里小爷脸皮之厚,城墙拐角都要让我三分。如今哭哭啼啼的面目被他瞧了去,以后还如何做人!
小爷我其实不经常想起我家那对活宝双亲,真心的不曾怨怼过他们。而若是非要自查何时对他们还终日思念的话,也是在孤儿院一开始的那两年,可后来慢慢的,小爷我也放下了,世间孤儿何其多,实在不差小爷我这一两个。
但那毕竟是理性不是,感性的爷当时还是个七岁孩童。
昨日他才知晓那些年里,他把七岁的自己埋在了心里,可心里的那个死小孩长大了,那种自责情绪也在这些年的压抑,越发壮大,终究到了昨晚的一发不可收拾。
既然昨晚已发泄完毕,他如今已长大成人,以后自当会好好处理。
可外头那二人却是不能不闻不问。
“咚咚……咚咚”
小爷我不想见人,却偏偏来了一个敲小爷的门。
索性小爷我装着不醒,省的见人丢人得很,况且装睡这种事事情我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门外来的是谢南平母子。
谢南平是来替老娘道歉的,昨日半夜三更时分,她冲进了这里。他未及阻拦,让如今叶卿下不了台面。
“臭小子,你说我儿子会不会原谅我……”
花姐从昨晚开始,便认定叶卿是她儿子,她明明是抱着她儿子睡着了,为何醒了以后,竟然没了踪影,她着急的差点哭了,谢南平无法,只好带着花姐又来到叶卿此处。
“我是你儿子,里面的是叶公子。”
从昨晚开始,他便一遍遍的强调,里面的人与她没有关系,可她从未听进去一句,认准了此人是她儿子。
“臭小子,你说儿子他会不会喜欢吃我做的鲜花饼?”
谢南平非常嫉妒里面的人。为了她这个“儿子”,老娘将收藏的鲜花瓣拿了出来,今天一大早起来,亲手做了这鲜花饼,据说我那死鬼老爹从前最爱吃此物,而谢南平却从未有机会偿一口。
“会,一定会的,我们进去好不好?”
他们如今在门外这么久,里面一点给他们开门的意思都没有,既然叶公子无意开门,而门外老娘那双殷切盼望的双眼,他也只要硬着头皮向前进了。
“谢公子!”
周笑川昨夜陪了无赖一晚,等他睡得安稳以后从从里面出来,想着寻些吃食,他昨晚到如今也该饿了,未成想一回来看到门前二人欲闯进门去。
“南侍卫!”
谢南平十分感谢南英此刻赶来,不然他也不想做那个硬闯空门之人。
“谢公子,叶公子正在安歇,还望二位莫要打扰。”
他昨晚那般耗损精神,今日天将亮才歇下,如今吵醒,怕是又不能好好睡一觉。
“花姐,儿子正在休息,我们乖,不打扰好不好?”
谢南平在门外诱哄着花姐,让她可以断了这念想,未曾想面前之人,用力推门来,闯了进去!
“老娘!”
周笑川同谢南平见此赶紧赶了进来,谢南平从南英擦肩而过之时,对他说了句抱歉。
可担心屋内之人安慰,“南英”哪有心情管他那句道歉。
屋子里,床榻之躺着的人,如今只好坐了起来。
面对面前这三人固然尴尬,可是若是被人瞧见睡姿,还是被人这样死死盯着瞧着,小爷我还不如醒来。
“混小子骗我,儿子都醒了,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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