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有人接这个茬,都在掂量他话里话外的内涵和分量,均很明显地感到了一种压力,貌似民主,却纯然是一种打压的手段。
这范轩杰够可以,在宣布散会后,让吴小非留一下。
这吴小非一副诚惶诚恐状,真以为要拿自己开刀,留下自己是要做思想工作呢。却未料,范轩杰吩咐他,三日内物色一处居所,不用太大,百十平米即可,唯一的要求是离他本人的公寓尽量近一些。
显然,这是要来新人了。所谓内务科长原来是他内定之人,刚刚不过是走个过场,事先暗示大家而已。
大松一口气的吴小非当即把这个信息扩散了出去——大家不要争这个位置了。
这下不打紧,至少把另外五个人的神经立马调动起来了。
一散会,郝静便捅了闵敏的腰眼一下,神秘兮兮地向她眨了眨眼,悄声说,去你屋里说话。
另一头,边江和彭克己一前一后溜进了梅方舟的办公室。
江夏声援极地虎一战,范轩杰除了亲临一线外,另调动了行动一组的所有人马,将苏家大院围了个水泄不通。栀子花驾车擅闯苏家大院,边江阻击未果,与彭克己带着人尾随跟到了苏家大院,里面的情景看了个清清楚楚,给他俩留下尤为深刻印象的当属极地虎和乔某这两个器宇不凡的男人。
当夜赶回武汉后,俩人见了梅方舟,彭克己这个嘴不把门的家伙当梅方舟面说了这么一句大煞风景的话:“站长,不瞒您说,见到这两个男人,我才体会到什么叫男人的男人这句话的内涵。”
当时,梅方舟并没把这句话听进去。遇个帅气的男人,的确令某些男人产生自惭形秽的感觉,不为。
但今儿范轩杰突然宣布设立内务科,那么这个人选定然是这两个神秘男人的某一个。
所以,当边江和彭克己溜了进来后,他问他俩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果这个内务科长是范轩杰的人的话,你们认为是这两个男人的哪一个?
彭克己摇摇头说,这不好猜的。
边江则说,应该是那个稍年长者。那双眼睛,充满了睿智,那冷冰冰的神态,一看是一个不好相与的人。
彭克己点了下头问,站长,你问这个什么意思?
这下把梅方舟自开会硬憋着的一团火燃爆了,横眉立目吼道:“什么意思?不明白吗?查呀!他什么背景,什么来头,都干了些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查出来才可相机行事呀!这样两个人突突然然冒了出来,你们事先竟没听着一丝丝风声,脖子安个脑子是吃屎的?”
往回缩了缩脖子的彭克己有些委屈的嗫嚅道:“不是您让我们撤出来的吗?”
他这副德行立马遭致边江怒瞪一眼,真他妈不会说话。
梅方舟大度地挥了挥手叹道:“不得不承认,范某这一仗干得他妈的太漂亮!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竟挖出一伙潜藏得如此之深的日本特务,会载入军统史册的明白吗?当初选择撤出来的确是我的失策,至少得盯着点儿,也不至于功劳全让他一人得了。今天他敢干这一票,亦仰仗于这一仗的干净利落,令人不得不服啊。”
他服,彭克己却不服,拧着脖子说:“那咱们认怂了?戴老板那儿告去,告他排除异己另立山头!”
气得梅方舟恨不得踹他一脚,悻悻然道:“你以为他戴老板认得我老梅老几呀,还是他范轩杰罢了你的官免了你的职?”
彭克己不无泄气道:“那这么干瞪眼任凭他宰割?这么下去,咱武汉站还不成了他一人的天下了?”
梅方舟仰面一叹,然后看着俩人道:“那也未见得。干日本人他老范或许有一套,但另外一个战场,他未必干得我老梅去。知道他为何被贬到此地吗?”
边江和彭克己均摇着头,不知他突发的自信从何而来。
第050章
双杰会
为让乔某名正言顺进入武汉站不至于委屈,范轩杰费尽脑汁替他铺好了路,搞得梅方舟以下众干将炸了窝,可他今天午到岸的船,都下午了,仍没见到他的人影。
范轩杰有些沉不住气了,莫非这小子要溜号?重庆留守处本来给他安排了飞机,他非要坐船,美曰其名浏览沿岸的大好风光,这一点倒有点像老子,可人呢?霍光为尽早见他一面,一大早去了码头,连他也没一个电话,这里面似乎透着某种蹊跷。
午九点多,乔某确实已经下了船,却被某人给扣下了,连同霍光一道。几天几夜的旅程,乔某非但没能如愿“浏览”美好河山,反倒因为临行去了一趟妍儿的墓地,心情压抑得难以自已。
日本人投降了,祖国山河重新回到了人民手里,可他的妍儿却没法分享这份幸福和快乐,令他的负疚感愈发的浓重。他陪了她一整天,当夜幕垂临时,却又不得不把她一人扔在东山桃园的暗夜里,那种一步一回头的欲哭无泪,压迫得他在船时,恨不能一头栽进湍急的江水里去球。
船到武汉,刚一走栈桥,霍光挤过熙熙攘攘的人流,一把紧紧搂住了他,一声“乔少”的哽咽,令他心一暖。一阵唏嘘过后,俩人并肩登码头,乔某的眼神瞬间凝结。
数米外,小鸟依人般的栀子花挽着玉树临风的极地虎正笑望着他,专门恭候他似的。只是这般相依相偎的极美画面,刺痛了乔某的眼睛。曾几何时,他和他的妍儿帅男靓女之登对,曾羡煞众生无数。
“好巧啊!”极地虎伸出手来。
“接客人?”乔某伸手与他相握,随口道。
“我和珍儿这儿哪有熟人。想出去转几个地方,四处看看。”原来栀子花的真名儿叫珍儿。
“那的确有些巧了。这是我的一位过命兄弟,霍光。小霍,跟传闻的极地虎先生打个招呼。”乔某往边闪了闪。
瞬时,霍光的一双眼亮了,颇恭谨地抢一步握住了极地虎的双手,略激动道:“久仰大名……”气得乔某“切”的一声猛转过身体。
果然,极地虎便说了:“您过于客气了。若果真如此,我可要找你们老大算账了。”
窘得霍光满面通红,张嘴结舌接不茬了。乔某戳了他脑门一记笑他,是不是下面接着要说如雷贯耳呀?
一句话逗得挽着极地虎的栀子花躲在他身后笑得那个花枝乱颤,被极地虎申斥了一句“不懂礼数”才好不容易止住了笑。
“好了,咱们闲话少叙,可否进入正题?”乔某向极地虎面望去。
这位和身边的小女子交换了一个“赞”的眼色,极地虎遂正色道,那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说话。
栀子花便道,过来时看见路边有家咖啡馆。
从堤口出去走不多远的一条街面,有家“正味”咖啡馆。四个人进去后,霍光清楚自己非极地虎的正主子这一点,挺自觉地坐到一边的另张桌。
点了咖啡后,乔某直奔主题,问极地虎接下去怎么打算的。
江夏苏家大院一战当晚,范轩杰曾当乔某面,征询极地虎的意见,养息有日后,他是回南京本部还是留在武汉襄助他?
极地虎稍稍犹疑后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待他陪伴母亲一段时日后再做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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