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盛元摇了摇头,“陆景琛是什么样的作风,锦城早报天天写,大半个锦城的人都知道,他风流倜傥,徘徊于各色各样的女人之间,一个月住家的时间,屈指可数。你说他会吃醋,我不信。”
顾南舒身子僵住,二话不说进了洗手间换衣服。
“南南,离开他吧。”
隔着磨砂玻璃,傅盛元低沉入骨的声音,突然飘了进来。
——南南,离开他吧。
这话听去说得随意,却在顾南舒的心底,一瞬间激起了千尺浪花!
来不及去收拾洗手台乱成一团的包装袋,顾南舒“砰”得一下,便重重推开了洗手间的大门,冷眼望向门口的男人,扯着唇角冷笑:“离开他,然后当你的情妇么?!”
傅盛元不动声色地望着她,可是眉宇间分明还是有什么细微的东西,在一点点地碎裂。
“傅先生,你大概还不知道,八年前你潇洒走人之后,我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顾南舒的嘴角露出几分颓然来,“是的!八年前,我是爱过你,我也曾经为了救你,奋不顾身!陶元嫉妒你,嫉妒到精神失常,课的时候朝着你行凶,我用胸口为你挡了一刀!足足八厘米的伤疤,让我厌恶了我这具身体,整整八年!”
“你用什么报答我的?!”
“是不辞而别,还是那场精心设计的夜宿门?!”
“我身陷风波,声名狼藉的时候,在傅家大院外头等了你三天三夜,你都没现身!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我真是可笑!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时候的你,早远在美国,跟薄沁海阔天高去了!”
顾南舒连声质问,声音近乎沙哑!
可是回应她的,始终都是沉默。
傅盛元的脸色埋在阴影之,长睫微垂,遮挡住了他的瞳仁,叫人辨不清情绪。
顾南舒笑了:“阿元,我不管你有什么借口、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又或者是窝边草吃厌了想吃回头草了,我都不可能离开阿琛的。因为,八年前在我最绝望无助的时候,是他接手了声名狼藉的我!是他守住了我最后的尊严!”
傅盛元的眉头微微拧紧。
顾南舒又接着道:“阿琛再怎么不堪,也不会将我逼到无路可走!”
不等傅盛元回应,她决然转身,取了洗手台边的手包,打算离开。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得回过头来,双目对了傅盛元的视线:“最后一件事,我说完走。昨晚,我丢了一只翡翠耳钉,傅先生如果看见了的话,请还给我,那是我外婆的遗物。”
傅盛元侧了侧身子,眸光猛得阴沉了下去,唇角勾起一抹薄凉:“陆太太,我没看见你的耳钉。正如你说的,我这个人一惯很专一,从大学到现在唯一喜欢过的女人是小沁。这间屋子里,只要是女人的东西,都是小沁的。”
顾南舒的胸口像是被人狠狠扎了一刀似的,当年陶元扎得那一刀,还要疼!
她后悔得要死,为什么要当着傅盛元的面质问他八年前的事,为什么要表现出那么在乎那么痛?
八年前,只有她一个人用了心。
傅盛元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薄沁一个人!
她昨晚睡得那张大床,想必薄沁也睡过吧?他是抱着她,两个人相拥而眠的吧?
痛恨和嫉妒犹如一张密不透风的,一点点收紧,几乎要将顾南舒困死其!
“砰”得一声巨响,她狠狠甩套房大门,将那人彻底隔绝在她的城墙之外!
傅盛元眼见着那丫头离开,身子莫名地晃了晃,迎着晨光,突然间展开了一直紧握的右手。
一枚玲珑清透的翡翠耳钉,小巧精致,在阳光的折射下,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沈越推门进来,一脸恭敬道:“傅先生,昨晚的事情,老爷已经知道了,气得不轻。大小姐从来没给秦院长捐过肾,傅家跟秦家的关系,最多也是神交,根本插手不了黎云梭晋升的事。这黎云梭和韩晔只要想查,不出三天能查出来,万一他们想报复……”
“我记得七楼的包厢是有装监控的,找酒店把监控调出来。”傅盛元眯了眯眼眸,打断了他的话,猛得握紧了手耳钉,“我要黎云梭和韩晔政途全毁,我要他们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可是老爷那里……”沈越一脸为难。
“锦城,现在是我说了算。”傅盛元扯了扯唇角,“父亲若是想插手,这DFO的生意,我愿意拱手让给他。”
沈越神色大震。
开什么玩笑?!
傅老都一把年纪了,千盼万盼才好不容易把儿子盼回来接手家业,又怎么可能轻易放他走?
少爷这是握住了老爷的七寸啊!
“是,我这去办。”
顾南舒刚出丽思卡尔顿的大楼,乔绾绾的电话打了进来。
“阿舒!你现在在哪儿?”
乔绾绾的语气听去有些焦急。
“丽思卡尔顿,酒店大厅外面,怎么了?”
顾南舒皱了皱眉。
“姑奶奶!大小姐!我昨儿个晚给你打了十多个电话,你都不接,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你现在问我怎么了?!你知不知道,陆景琛找了你一整晚!”
电话那端猛得拔高了几个音调。
顾南舒微微一怔,连忙翻出通话记录,果然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十三个是绾绾打的,剩下的二十六个都是陆景琛打的,而且是不同时间段打进来的,半个小时不到打一通,几乎持续了一整夜,但是无一例外,全都被人掐掉了。
顾南舒咬紧了下唇,酒店里头也没几个人,敢挂她电话的,大概也只有傅盛元了吧。
“喂?喂?阿舒,你还在听么?”
“在听。”顾南舒答。
“我不管你昨天晚发生了什么事,听我的,现在赶紧去一趟瑞星医院,陆景琛这会儿还躺在医院里呢!听说昨儿个晚,他的手伤得挺重的,又娱乐周刊了。也不知道你们夫妻两个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呢!阿舒,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还拿不拿我当姐妹了?!”
乔绾绾还在电话里质问,顾南舒皱了皱眉道:“绾绾,这件事我有时间再跟你解释。我这会儿要去医院看阿琛,先挂了。”
顾南舒随手招了辆出租车,朝着瑞星医院赶。
一路,她都心神不宁,脑子里满满都是陆景琛双手带血的画面。
经过城市心的时候,顾南舒让出租车师傅靠边停了一会儿,自己则一路小跑着去了商场一楼,挑了支昂贵的祛疤膏,她的心情才稍稍平复下来,复又了出租车。
瑞星医院。
陆景琛因为失血过多,手还挂着吊瓶,唇角微微有些发白。
秘书谢回推门进来,将手里的件递到他跟前,皱着眉头道:“陆总,这些件不是很急的,其实您没必要……”
“放下。”
陆景琛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面色深沉,栗色的眸光格外专注地盯着手的策划案。
谢回放下东西,道:“是。”
陆景琛随意翻了翻,眉头不由地皱起来,反问道:“今天的早报呢?”
“我……我忘记了。”
谢回的语气极其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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