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松年正是乡卫生院刘惠英医生的爱人。他手指虚点着张春月,道:“我们的张主任啊,工作作风和嘴巴一样泼辣。”
他转头对何鸿远道:“小何,我家老刘可是天天在我面前念叨你的好,说你是既有真才实学,又能真心实意为群众服务的好医生。现在谭书记慧眼识英才,你可得好好把握。”
汪仁寿涎着脸叫屈道:“谭书记、庞乡长,两位领导把我的得力干将给借调走了,我们卫生院的工作也不好开展啊!”
何鸿远心里暗骂,平时这汪仁寿总是嫌他碍眼,老是骂他无所事事,何时把他当成得力干将了。
他也不知道这次借调过去,是否以后就不必回到乡卫生院工作。只是能换个工作岗位,增长一下见识,也对自己大有裨益。
“我服从领导安排。”他恭谨地道。
在场的领导中,谭德天当然是最大的领导。这意思是说他听谭德天的。
“小何不错。”
谭德天对何鸿远的知趣,心里觉得很舒畅。
他最近在乡里被乡长潘刚压了一头,弄得茶饭不香。今日潘刚明知道周县长来调研,却跑到县里去向刘书记汇报工作,让他借机在周县长的面前露了脸。本来周县长在乡政府食堂包间里的餐桌上昏迷过去,他觉得自己衰到家了,怕是从此要到乡人大养老。哪知眼前这位小何医生扭转了乾坤,不仅将周县长抢救了过来,貌似周县长还挺感激小何。
周县长临走前对大家说的话,还隐约表示了对他和龙泽乡丨党丨委的支持和肯定。
他把何鸿远借调到乡计生办,下一步就看周县长对何鸿远的重视程度,和她能否进一步成为常务副县长。如果周县长成功成为常务副县长,并对何鸿远颇为关注,他会直接将何鸿远的人事关系调过来,并加以重用。
何鸿远这枚棋子若用好了,就是他和周县长之间的桥梁。而且在他的心里,隐隐把何鸿远当成能给他带来好运的福星。
他带着任静静和不是乡丨党丨委成员的副乡长庞松年,回办公室商议待会儿召开临时丨党丨委会的事宜。张春月对何鸿远交待一声:“小何,明天上午八点,到乡计生办报到。”
说完,她迈着弹性十足的长腿,急冲冲地跟着谭德天等人走了。
方才还闹腾腾的乡卫生院里,只剩下何鸿远等三人。汪仁寿拍拍何鸿远的肩膀,勉励道:“小何,在乡计生办好好干,说不定能出人头地。”
吴护士夹枪带棒地问道:“小何,你一个大男生去干计生工作,就不怕被农村里的女人们给生吞了?”
汪仁寿瞪了她一眼,道:“丽丽,以后说话不能如此不知轻重。”
吴丽丽不满地噘起嘴,转身一边走,一边嘟囔道:“还不一定能攀上周县长的高枝呢,有什么了不起的。说不定还会被扔回到乡卫生院里来。”
汪仁寿似笑非笑地看了面无表情的何鸿远一眼,气喘吁吁地跑上二楼,关上办公室的门,急忙拨出了乡长潘刚的传呼号。
一会儿电话铃声响起,他迫不及待地接起来,道:“乡长,我有重要情况要向你汇报……”
何鸿远站在院子里,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想办法真正离开这个鬼地方,光吴丽丽这骚狐狸没完没了的嘲弄,就让他受不了。
这时,同事刘惠英从外边进来,热情地拉着他道:“小何,我在来路上遇到我们家老庞一行人。老庞说你被借调到了乡计生办,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龙泽乡卫生院里,也就刘惠英对何鸿远关爱有加,把他当成小兄弟来看待。何鸿远在心里一直很感激她。
他向刘惠英将方才发生的事,粗略地说了一下。又申明道:“周县长没犯什么重病,只是劳累过度昏迷了过去,我将她弄醒过来而已。”
“再怎么说,周县长也是你抢救过来的。”刘惠英道,“小何,事关领导的事无小事。谭书记将你借调到乡计生办,也是有盘算的。不过这对你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你可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争取正式调到乡政府去工作。”
他诚挚地道:“刘姐,谢谢你对我这么关心。我会努力的。”
刘惠英拍拍他的肩膀,道:“刘姐这么大年纪,已经没有什么想法了。刘姐很看好你。以后你在我们家老庞手下工作,我会让他多加关照你。”
何鸿远心里一阵温暖,道:“谢谢刘姐。刘姐,我想上山看一下师父,这里你先看着。院长若是问起,请你帮我口头请假一下。”
“你去吧,这里由我看着呢。我们这里能有什么事!”
刘惠英微笑着将他推出大门口。
她知道回龙观的道一道长是何鸿远的师父。
去年秋天,何鸿远去夹山水库那边游玩,见水库边上的回龙观里住着一名双目失明而孤苦伶仃的老道长,他出于善心进回龙观照顾道一道长。他去回龙观次数多了,后来竟拜了道一道长为师。
对于何鸿远能对道一道长这么敬爱有加,这也是她对何鸿远赏识的原因之一。
何鸿远在乡政府门前的商店切了几斤卤肉,又买了两瓶古井贡,提着它们去了回龙观。道一道长正在道观的大院子里练鲁家太极拳,其静如处子,动若狡兔,将太极拳的绵柔和劲暴,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静静地等道一道长练毕收功,钦佩地道:“师父,你的武技已到了柔中带刚、刚柔相济的完美境界。若是在纯粹以武技决定力量的年代,师父已是顶尖高手。”
“习武的目的在于锻炼筋骨、强身健体,若是比力量,一粒子丨弹丨便能解决一位武者。”道一道长揉着自己的手关节道,“我们鲁家太极拳,是夹山村鲁氏始祖集陈式太极和八极拳所创,是最能锻炼筋骨、最有暴发力的太极拳之一。”
何鸿远上前伸手扶着道一道长,笑道:“师父的武功和医术,我只要学到十之一二,便能受用无穷。”
道一道长呵呵笑道:“少拍马屁。今日不是休息日,怎么上山来了?上班时间可不能擅自溜号,这要是在部队里,那是要被枪毙的。”
何鸿远经常听师父提起部队肃然起敬的样子,可是向老爷子打听他在哪支部队里呆过,老爷子又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他已经摸透了老爷子的脾气。老爷子看上去笑呵呵的,但是认死理,属于那种古板的人。
他急忙解释道:“师父,我明天就要去乡政府计生办上班,下午向领导请了假,过来看看你,给你带些酒肉。”
“怎么突然要去乡政府里上班了啊?”道一道长问道。
何鸿远一边搀扶着老爷子在檐下的竹椅上坐下,一边将中午发生的事述说了一番。
道一道长起身拉住何鸿远,伸手如行云流水,快速地摸着他浑身上下的骨骼。
一道温热的劲气,在何鸿远的浑身骨骼间流动,他觉得浑身通泰。
“你的内劲已有小成,摸骨术在你手上,已能施展出它的威力来。”道一道长最后拍打了一下他的尾椎骨,“对症摸骨治病,你已不难做到。难的是摸骨相人,凭他人筋骨之相,识断其生死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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