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成为一名大侠,却阴差阳错卖起了墓地》
第4节作者:
北失青年 “我说你咋回来了?”
“走!”他帅气地甩了下头,呆毛一晃一晃的。
“走哪啊?我说你回来干啥?”
“买票去!一起回XJ!”狗蛋耷拉的眼角掩饰不住兴奋的内心。
我倏地靠在墙,感觉屁/股长了个尾巴一样,“你…你…你冷静,这种事别乱说,你爹知道非打断你腿!”
“我爹说了,让我跟你去XJ,现在去买票!现在买!”
狗蛋说他回去以后整整讲了三天和我的一起的故事,他爹看到儿子的转变,当时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决定让儿子跟着我一起回XJ好好的锻炼锻炼。
剧情反转的太快,在我刚刚失业,吃了散伙饭,用了三天时间整理好心情准备重新路时,突然得了这么个“便宜弟弟。”一时之间不知是该庆祝还是该把他踢回去,但我心里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喜悦,好像生活又重新变得完整,于是我买了两张回XJ的硬座。
后来有次狗蛋喝多了我才知道,他说了谎,其实是他死乞白赖地求了三天他爹才答应让他跟着我走。
走之前,狗蛋爹请我俩吃饭,点了一桌子的菜,还点了两瓶白酒。
江湖人喝酒有一股“大风起兮云飞扬”的豪气,他爹的白酒杯把把满一饮而尽,每一杯都要说出个一二三的酒话,但我感觉有些话是酒话,有些话隐藏着很深的道理。
那顿饭他爹喝了很多的酒,先是我陪着喝,后来我不行了,他爹自己喝,像是要把自己灌醉似的那样喝,边喝边打着酒嗝,醉眼稀松地交待了很多遍让我照顾好他儿子的话,
这是我第一次感觉到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内心也有一份细腻的柔情,也许天下的父亲都是这样,像一座山,即使承受着世间所有的风霜雪雨,山顶也总会有一片温暖如春的港湾。
离开旅馆的最后一刻,我把做销售时的工牌埋在了院子里的树下,作为一个永远都无法被抹去的纪念,证明我曾在这里。
最后一次做地铁,再听一遍那首循环了一年的“BJ欢迎你”,宣告我短暂的“北漂生涯”此结束。
我买的是最便宜的那种绿皮普快,到XJ需要53个小时,这也是狗蛋第一次离开BJ,摩拳擦掌的样子好像这53个小时能有什么艳遇在等着他似的。
找到座位以后,狗蛋耸拉的眼睛一扬一扬充满了好。
“火车永远都有这么几类人。”我像一个经历世间沧桑的老者一般吹着牛/皮。
“哪几类?”狗蛋问。
“1、脱鞋子的年人。2、哭闹的小孩。3、大包小包返乡的工人。”
“嗨!瞧你说的跟真的似的,我不相信。”
狗蛋对我说的话抱以质疑的态度,但事实很快证实了我说的话。
一对提着大包小包抱着孩子的返乡工人夫妇坐在了我俩对面,孩子还小,在妈妈的怀里不停地哭闹,孩子爹脱了鞋子盘着腿坐下来。
“哇靠…你丫牛/皮啊!”狗蛋一脸钦佩相。
但此时的我生无可恋的看着窗外,心想如何度过这艰难的53小时。
硬座车厢是一个南来北往的大杂烩,在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什么样的事都能遇到,命运把所有人拥挤在这个不足几十平米的空间,熬成了“浆糊。”
那种一坐下来往脖子后面安个充气靠垫盖着衣服的,属于有经验的人。拿着手机喋喋不休的,挂了电话十有八九不会与旁边的人讲话。抱孩子的一定会先把奶瓶、包布、尿片摆满面前的小桌子,让你连困了以后连个趴的地方都没有。刚车玩手机的,最后的20小时肯定备受煎熬,因为连充电宝都坚持不到那个时候。聪明的人会带本书和一个可以装电池的小夜灯,也是我这种人。而狗蛋,属于啥都不准备的那种傻缺。
偶尔会有穿着体面的有钱人,捂着鼻子穿过挤得像沙丁鱼罐头一样的人群,拉扯着列车员的胳膊问一句“能换卧铺不?”但大部分人都是穷人,安分地待在自己座位,守护着面前寸土寸金的小桌子。
第一个夜晚降临了,狗蛋我预期还要没耐性,他对这团“浆糊”的好之心仅维持了5个小时不到。
他垂涎欲滴地看着我手的书,我不理他,但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眼神攻势”,眼巴巴地看着我,一副“不给我书我和你说话”的表情。
我狠了狠心,撕下来几页勃朗特的《简爱》摆在他面前,“你敢弄丢一页,我打断你腿!”
不到一小时,狗蛋又把残页丢回给我,说了句:“好多字不认识,不看了。”
夜深了,大家都相继睡去,连哭闹的小孩也安静了许多。
“睡了么?”对面那个盘腿的年男子问他老婆。
“嗯…”他老婆轻轻地回答一声。
年男子穿鞋站了起来,抓着头顶放行李的架子,她老婆小心翼翼地在座位铺了几层娃娃的包布,把孩子躺到了面舒展开。
一整晚这个年男子这么一直站着,抓着行李架晕晕欲睡的样子,每当我以为他要倒下时,他都会突然醒一下然后回归原位,继续以刚才的姿势支撑着自己。
看到这一幕,我想到了狗蛋的爹,想到了父爱那种温柔而又不显露的深刻,心里有点感动。但是当我看到狗蛋仰头张嘴流着口水的睡相时,什么感动都没了…我继续看着书。
53个小时里最后一天是最难熬的,因为所有人的耐心都被消磨殆尽,狗蛋被折磨的只剩下一张皮,空洞洞的眼神看不出是死是活,那些买到站票的人们也一点一点地扩散,列车员前两天还管管,结果现在连管的心情都没有了。
在最后一个夜晚,不知从哪汇集而来的“站票大军”占领了整个车厢,甚至你半夜醒来都会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座位下面的空档被塞了个人,头外脚内,当你去洗手间的路会发现脚下两旁都是一颗颗人头,像极了恐怖片的场景。
到达WLMQ时已是夜里11点,原本车厢内像被“埃博拉病毒”袭击的人群纷纷活了过来,每个人的眼都重新散发出了人性的光辉。
我俩出了火车站,我往8路车方向走去。
“不骑马吗?”狗蛋突然问我一句。
“骑什么马?”
“你们去哪里不都是骑马的吗?”狗蛋扭着屁/股跳着鸟叔的骑马舞。
“我骑你丫大爷!”
我俩做八路车去北门转车,一路狗蛋都撇个嘴抱怨着幻想破灭,不是他想象的样子,我也懒得搭理他,现实和理想本来是有很大差距的。
途停了站,来一个很漂亮的维族姑娘,有点像古力娜扎。
狗蛋的眼睛都直了,呼吸急促,指着姑娘的手在颤抖,“这,这个妹子,好…好…好漂亮。”
“你喜欢?”我大学同学来XJ第一次见维吾尔族姑娘都是这德行,司空见惯了。
“我,我这辈子,非她不可了!”狗蛋被“娜扎”迷得丢了神智。
我打算调侃一下他,“但你是BJ户口啊,不能和民族人通婚的,你需要先转到XJ来才行。”
从此以后狗蛋缠着他爹非要把户口迁到WLMQ,每天都做着“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不断轻轻打在我身…”的美梦。
回到家里,没有听到熟悉的搓麻声,我预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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