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没了,没了!我的业务就及格,没事帮你擦擦鞋,按摩按摩还行,以后好好表现,绝对不辜负您的教诲,呕,师傅,你的鞋带开了……”丁凡嬉皮笑脸的恭维着,侧身站着,一下子细心的发现阚亮破旧的解放鞋鞋带耷拉在地上,赶紧乖巧的提醒他说。
阚亮没舍得穿丁凡送的皮鞋,要是也穿也得等回家看老婆什么的重要时候。
他今天很开心,得到了配枪,又漂亮的亮了一手,整个人精神气爽,说话自然是多了些,跟在宋密德身后去领枪登记本上签字,到了门口了,回头看着阚亮正在往鞋里胡乱赛鞋带,一下子触动了他学过的最前卫实战理念,不由的摇头感叹说:“和高手搏击起来,奔跑中争夺时,鞋带开了也能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宋密德正一本正经的看了眼登记资料,等着丁凡过来签字呢,一下子听到他这么说,突然一怔,暗道:“有道理啊,你死我活的打起来,让人踩住了鞋带,一下子摔倒了,肯定要出大事啊,这个小丁子……”
清晨的兴隆矿南北街上,随着一阵店铺老板开门营业的吆喝声,一个个旅店门口勤快的老板出门挂上本有客房的牌子,开始接待来批发送菜的商贩。
从远处望去,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在这处斜坡出现了十几平方公里的空地,一些三四层的高楼矗立中间,被中间一条大路隔成了山上山下两个大居民区,附近大山里的几十处金矿、煤矿、伐木场飘起的袅袅炊烟,把这个中心区域拱卫成了一个富裕的繁华城镇。
兴隆矿,史料记载自明朝以后,曰国俄国人率先在这里发现了金矿、煤矿,从嘉兴年间开始朝廷在这里设立了淘金矿务局,由一名李姓四品知府大员管辖,每年淘金72000两,给洋务运动输入了大量的黄金支持。
据说,那些年官方淘出来的黄金,连储量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所以这里一直是南方淘金者的梦想乐园,每年不乏有人一下子淘到了大个头的狗头金,一下子卖个十几万块钱,发了洋财。
那个年代的十几万块相当现在几百万还多,足够一家人几辈子丰衣足食了。
来自闽江市的女商人马大凤正坐在北山旅店一间豪华客房里正在犯愁,楼下熙熙攘攘的工人们操着软绵绵的闽南口音,正围成一伙伙的豪赌。
他们旁边放着简易的淘金簸箕,一个个赌红眼的喊着押注、扎针。
想起昨晚的那一幕,她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从祖上开始就以淘金为生的马家,这些年攒够了几千块钱,打听好了兴安岭深处的兴隆矿遍地是黄金,随便找条小河就能一天淘上几千克的上乘金子,于是,她带着四五十个能工巧匠,辗转四五天来到了这里。
到了之后,她发现不光租房用钱、土工用钱,连选好哪个山头干活,也得给当地混子们交保护费,数来数去,刚选好一个叫丨奶丨头岭的地方,手里的现金只剩下三四百块了。
她带的那些匠人大部分是吃喝p赌之徒,个个见利忘义,跟着干活必须一天一结算,否则人家直接就换了东家。
跑了几个工匠还好,要是传出去她资金链断了,极有可能就会树倒猢狲散,一个都剩不下。
北山旅店老板陈北山昨天似乎看出了她的难处,好心的帮她张罗了一个饭局,说当地教会的大信徒白义这人好善乐施,家里都是当官的,他又是信教的,只要知道朋友有事,向来都会伸手援助的,来这里发财的老客很多都得到了他的帮助。
昨天晚上七点多钟,她买了几盒好烟,跟着陈北山去了一家饭店求见白义,这第一次见面真就让她感觉到此人在当地不光人缘好,而且势力异常的大。
透过半开的包房房门,她看到了,白义正在给七十多岁的老妈妈过生日,当地一个矿长和税务特派员一边一个,先是把一头银发的老太太搀扶出来,接着和一群有头有脸的官员、商人们,齐刷刷的跪在地上,兴高采烈的叫着老妈生日快乐。
“陈哥,这些人都是谁啊?看着那么威风呢?”马大凤站在门口,面露怯色,整理了身上的浅色外套,弄了弄刚刚烫好的时尚头发,紧紧的夹了夹小巧的黑钱包,很是意外的问着身边的陈北山。
兴隆矿不大不小,只要待上几天,就能认识些有名的官员和有头有脸的人,那夹着公文包的单位头头,国营单位的厂长经理,还有活跃在街面上的能人,总是要认识些的,何况马大凤作为第一批涌入经商淘金大潮的敢吃螃蟹的人,自然知道强龙难压地头蛇的道理。
她来见白义之前,不是没想过,在这种匪气横行的地方,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找人家帮忙这种事是不是不可靠,经过了反反复复考虑。
她毕竟是个单身女人,长得一米七五的个头,白白净净的,天鹅般修长的脖颈,加上江南水乡滋润的性格,无数个男人见了都会忍不住想拉近彼此心灵和身体的距离。
可是,她虽然只是初中毕业,但尊重孝道崇尚江湖义气,现在见到当地名人和官员如此这般的把白义的老母奉为干娘,眼前的场景场景岂不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白义确实是个讲究的人,人品上肯定没问题。
想到这里,她不在迟疑,把钱包翻了个底朝天,拜托陈北山找来一个通红的包包,拿出所有的团结,凑了个整数,288块,直接推门进去了,在老陈的介绍下,双手抱拳,满是江湖义气的自保家门:“老太太寿诞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本人是闽江市来干实体的马大凤,做金矿的!初来乍到,听说白大哥是个重情重义的名人,特来拜访……”
现场的贵宾一眼就能看出此女子长相不俗,素质不错,说话办事豪放大气,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尤其又是陌生女老板慕名而来,顿时都礼貌的站了起来,羡慕的看看白义,再看看马大凤,不约而同鼓掌喝彩。
那白义摸了某光溜溜的头皮,粗大的手掌放在了粗狂的胡须上,精神焕发,微笑着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那戴着两个大金瘤子的胖手,轻轻的拍着,含蓄儒雅的谢道:“是老陈陪着来的,来了就是朋友。妹子就算没人陪着,单凭你这份真诚和这么大的厚礼,说明在兴隆矿看的起我白某,亲朋好友们都知道的,谁给我面子,我就是给他脑袋在所不辞, 来,妹子,请上座。”
就这样,他们第一次相识就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当陈北山委婉的暗示马大凤现在手头有些紧的苦衷后,白义举起一杯酒,放在手里晃了晃,斜眼看了一眼脸色红扑扑的她, 发现她犹豫着是不是端起酒杯求一下白义。
“妹子,在哥的底盘上,缺钱算个屁,说出去人家不是笑话我吗?因为万了八千的我可丢不起那人,来,二狗,取一摞过来!这是我拿给我妹妹的。”白义大咧咧的说着,目光看向主桌那些好哥们,竟然赢得了一片赞许的目光,这人做事也不避讳什么,胖乎乎的大手放在马大凤细嫩的手上,重重的压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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