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轩杰的脑子稍微一转,一下全明白了。霍光走到他面前,把手里的一个厚厚的卷宗放在他手边,说是武汉站全员的详尽资料。
范轩杰刚对他说“你先给我全背下来”,外面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什么人?给我站住!”霍光呲溜一下蹿到门口拉开门,腰里别着的枪便到了手里,人已到了门外。
“各位别胡来!”
可随着话音,他和小邵被人逼着退回了屋里,至少四支枪口顶着俩人的胸膛,紧接着呼啦啦拥进一票人马来,个个如凶神恶煞,为首一名精干汉子扫了孔占全和范轩杰一眼,喝一声“给我拿下!”
霍光和小邵手里的枪一下全指向了他:“你敢!”对方的几只枪顿时顶了俩人的脑门。
范轩杰朝霍光和小邵挥了挥手,对精干汉子笑眯眯道:“敢问阁下何方神圣?”
精干汉子道:“该你知道的时候自会告诉你。看你是个明白人,老老实实跟我走一遭,免受皮肉之苦。”
范轩杰摊了摊手说:“那我总得明白为个啥吧。”
精干汉子朝身后招了招手说:“到地头你明白了。”说话间几名汉子手拎黑头罩走了过来。一直没做声的孔占全哪受得这个,一巴掌便欲朝桌面拍去。范轩杰朝他使了个眼神,压下他的盛怒,任凭那些人戴手铐将黑头罩罩在了脑袋。
还别说,真有种从未有过的屈辱涌心头。
磕磕绊绊下了楼梯,被人牵着了人力车。他们还真能省,俩人一车。从粗重的呼吸,范轩杰感觉同坐一车的应该是孔占全。果然,孔占全骂了句“看老子等会儿怎么收拾他们!”
时而快时而慢,一路颠颠簸簸,车子终于停下了,被人牵着进了一间屋,接着头罩被拿下,四个“俘虏”同时重重地喘出一口长气,似乎身处一处民宅。
范轩杰和孔占全相看一眼,这里应该是武汉站的一处“安全屋”了。
另间屋子里,那名精干汉子手里拿着霍光带给范轩杰的卷宗,满脸的百思不得其解。他身边有一人凑过来看了眼,同样的一脸懵逼。
“组长,这什么情况?”
“组长”翻来覆去地将卷宗两面看了个遍。
“军情局的卷宗,里面装着咱们站里的人事档案,这些个人要么来头不小,要么鬼大的很。站长有消息吗?”
身边人摇摇头。
“组长”考虑了一会儿,大模大样自言自语一声,管他呢,先审审再说。
于是,范轩杰头一个被推进了这间屋,第一眼看到了桌子的那份件,接着是领头的那张略显困顿的脸。
“说说,这是怎么回事?”“组长”敲了敲面前的卷宗袋。
“不明白?”范轩杰险些喷饭。
“有些些明白,但需你一个实实在在的答案。”这位倒也实诚。
“敢问你可是军统武汉站汉口组组长边江?”范轩杰以他惯有的调侃口吻惊得“边江”身子往起立了立又坐了回去。
“好记性。”边江扫了眼桌的卷宗,竟还晓得夸了范轩杰一句。
桌的卷宗范轩杰连看都没看一眼,又是如何猜透边江的身份的?这是作为一名老特工的职业素养。武汉站梅方舟以下还没谁有资格一睹范轩杰的真容,人在武汉汉口地段被逮的,以面前这人底下那些人对他恭顺的态度和唯命是从的姿态,猜个八九不离十并非难事。
“梅方舟何在?”既然已知自己是进了武汉站的笼子,估计孔占全耐不得这个烦了,范轩杰也不想演下去了。
边江也装不下去了,一张脸眼见得涨得通红,一下从桌旁立了起来,一双手不知该放哪儿的无意识甩了甩。他身边的那人更是吓得鼻尖冒出了汗,一双腿哆嗦得快要立不住了。
“敢问您……可是新到任的范轩杰站长?”边江的情况好不到哪儿去,话说得都带颤声了。
范轩杰呵呵一笑道:“你还是考虑如何设法安抚你的局座大人吧!”
边江的脸瞬间变得刷白,两只手禁不住颤抖起来:“站,站长,都怪小的有眼无珠……”
“梅方舟人呢?”瞧他一副可怜样,实在不忍心的范轩杰转移了矛头,不知者无罪,何况他是在执行公务,只是认错了人而已。由不得范轩杰去想,他到底要逮的是何人。
边江推了身旁那人一把说:“我这让人把他找来。”待那人跑着去了后,他赶紧跑到范轩杰身边切切道:“站长,那屋里那位真是局座?”
范轩杰的脸尚未虎起,他抽了自己一耳光,近乎哀求道:“站长大人,您一定得救救小的呀,局座那儿替小的说说好话,此事也是因公务而起,不敢懈怠所致啊。”
这是所谓的官场啊!范轩杰的心里袭一丝悲哀。他拍了拍边江的肩头,让他去备辆车,直接去武汉站,首先要弄清楚,自己为何被逮,当前的局势下,似乎不应该啊!
第010章 见面礼
范轩杰是午十点“被捕”的,被关进“安全屋”是十点四十分,来到武汉站的时间是十一点三十分,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十二点二十分了,边江派出去找寻梅方舟的几拨人回来称,均未找到本尊。
可以说,当下军统武汉站新站整幢楼里的人,个个如坐针毡甚或惶惶不可终日。新任站长到任第一天,且有军情局老大顶腰相陪,却遭部属莫名囚禁,原站长留任副职梅方舟遍寻不着,这是要倒血霉的前奏啊!
好在一行人来到武汉站后,范轩杰陪着孔占全在武汉站全新的站点、一幢三层的洋房转了一圈后,设法把他打发回旅店了,否则以他的脾性,这会儿还真不知如何收场。
无论怎么问边江梅方舟的下落,他始终一句话“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敢说,范轩杰不想追究。几分钟前,在经过机要室虚掩的门时,他曾听里面有个女人的声音在埋怨:一天到晚晓得喝喝喝,怎么不喝死他。
是这句无意偷听到的话,让范轩杰体会到梅方舟当下糟糕透顶的心境。以他对梅方舟的了解,这是个亦正亦邪的人,业务有一套,用得好可为党国立下功。当年塞蒙一案,若没有他的鼎力相助,凌剑飞一行是难得全身而退的。但同样,这样一个几乎被莫须有降职的前任站长、老特工放在身边,稍有不慎找你的麻烦,给你设置种种的障碍,是分分钟的事儿,甚至下你的黑手。
在院子里溜达着候着梅方舟的范轩杰忽然想到了一个如何用人的词儿:恩威并重。但好像并不适合用在梅方舟这样一个老资格的军统特工身。
边江跑步来到范轩杰的身边,小心翼翼地探询道:“站长,午饭时间已经过了。站里虽有食堂,可今天……是您履新的第一天。虽然梅副站长外出了,可其他同事们都在,我觉得怎么着也得给您接个风,所以……”
这下让范轩杰想起刚才偷听到的话,脑子里一转遂笑着对他说:“行啊,几次落脚汉口来去匆匆,今儿天下太平了,正好尝尝八大菜系之一的鄂菜美味。说说你们汉口有啥好馆子,要顶好的。”
没想到一番美意却给自己设了个套,顿时让边江的脸作了难,范轩杰的心里便有了数。在边江递不话的当口,一边走来个弱书生样的青年男子,笑盈盈地范轩杰说:“站长,若论汉口最有名的特色菜馆,当属利济路的老会宾酒楼,那味道,一个字“绝”,俩字“绝了”。老边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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