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樱道:“平均每月失踪一例的话,还空了四个月。”
霍晓道:“空的是去年的六月跟八月,以及前年的七月和十一月。”
陆樱道:“除了四个智力不全的,两个二十岁以上的呢???”
霍晓道:“或许,三年前的六月,并非是第一起,只不过家属没有报案而已。”
陆樱道:“你这样的推测,虽然有道理,但你有没有想过,这三十二具尸体,并非这一类所有的失踪人?”
这时,霍晓一脸肯定地说道:“不,到目前为止的,一定只有三十二人。”
陆樱满脸疑惑道:“何以如此肯定?”
霍晓道:“发现尸体的荒山你也去过了,那么高的山,那么隐秘的土坑,若非巧合,不可能被发现。凶手对那个抛尸点,必定十分放心。所以,我更愿意相信他会将所有的尸骨都扔那。当然,我现在所说的这些,都还是推测,无法证明。说说你这边吧,有什么发现吗?”
陆樱道:“我刚才将所有尸体都检查了一遍,除了部分头没有之外,其他的骨架都在,大部分手腕骨往手掌方向变形,他们生前应该长时间被束手吊着。”
霍晓道:“这也说明,失踪的人并不是被被杀死,而是被虐待过一段时间。”
陆樱道:“除此之外,我用银针检验了嵌在尸骨里的泥土,没有发现中毒的现象。”
霍晓道:“说不定是在外裸露时间长,被雨水冲刷了呢?”
陆樱道:“这极有可能。”
霍晓道:“中毒的话,会导致骨头变色吗?”
陆樱道:“有可能,但这种情况极少出现,导致骨头变色的毒,江湖中已知的只有几种。如果真有骨头变色的现象,那倒好办了。”
霍晓道:“毒的世界,我知之甚少,所以我从一开始就有个疑问:这江湖中难道就没有化骨的毒吗?化了骨,哪还需要抛尸??”
陆樱道:“当然有。只是化骨毒杀人于无形,可谓刺杀神物。江湖之中,估计只有毒皇蓝妙儿才能配此神物。如果化骨毒现身江湖,先追根溯源,再顺藤摸瓜,不难找出凶手。所以,用化骨毒,风险不小。”
霍晓道:“不过,对于之前的推测,咱们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起码有七分把握。所以,咱们就假设每月发生了一起失踪案。这个月咱们暂时没有接到失踪报案,那么,最近死的是在上个月。可从这些尸骨的表征来看,都是死了好几年的。一两个月而已,尸体怎么可能会腐烂到如此程度???”
陆樱道:“你猜的不错,尸体在运上山之前,一定做过化尸处理。扛着尸体上那样的山,纵然轻功很好,也比较麻烦,如果只是一副骨架,那就轻松多了。你来看一下!!”
说着,陆樱托起一具尸骨的头,指着头颅后脑勺的位置,道:“看见没,这里有一小点损迹。”
霍晓仔细地看着那小小的损痕,就是一小点损伤痕迹,心中立马就有了答案,道:“磕在石头上造成的。”
陆樱道:“你再来看看这个。”陆樱又翻起另一具尸骨,这次是脊背骨,同样有那样的伤痕。
陆樱给霍晓翻看了好几例这样的情况。这说明了什么??
随后,陆樱道:“多数尸骨的脊背骨、头骨,都有轻微的损伤,那是抛入土坑中时,与坑中小石块撞击导致。在现场清理尸骨时就发现,有些尸骨的下方,就有碎石块。若抛下去的不是骨架,就不可能有这么多痕迹了。”
霍晓淡笑道:“看来,咱们有方向了。”
陆樱道:“化尸的方法有好几种,第一种就是跟化骨毒类似的化尸水,药性方面肯定不如前者,而且只能化肉,不能化骨。相比化骨毒,要弄到化尸水确实要简单一点。但鉴于化尸之后还要抛骨,化尸之毒会附在骨头上,极难清除,而且化尸之毒可连衣物一起化掉,如果是我,肯定不会用化尸水。”
霍点了点头,道:“是啊,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化成骨了!”
陆樱继续道:“第二种是食尸虫;食尸虫一般只有尸体成堆的地方才会出现。当然,也有人养过食尸虫。”
霍晓道:“苗老怪。但这事若跟苗老怪有关系,打死我都不信。”
陆樱道:“所以,重点在第三种:幽幽一掌。也就是化尸掌。”
霍晓道:“千刀万剑尸还在,幽幽一掌了无痕。狂徒的幽幽一掌,能瞬间将身体化为一摊血水,比蓝妙儿的化骨毒还厉害。但江湖之中,修炼幽幽一掌达到圣之境的,只有他自己。剩下的那些修习者中,能达到化肉,就算是大成。在我印象中,修炼化尸掌的大成者,不超过十个人。功力最高应该达到了灵之上镜”
陆樱道:“这是咱们目前唯一的线索。”
霍晓道:“那就从这里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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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是丑时,万家灯火已入梦,却唯独还有一盏灯,酒摊的灯。风悠悠的吹,细雨轻轻飘,小酒摊前旗幡有节奏的挥动,就像女人揽客时的手臂那般招摇,热情极了。只是,黑暗中,谁才能感受这番热情?
黑暗中,有脚步声身传来,很快,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点火光涌现。脚步声越来越近,真容也越来越清晰;一把油纸伞,一盏灯笼,两个人,从黑暗中走出。男子撑着伞,女子提着灯笼。男子脸上始终带着微微的笑意,而女子的脸上有些疲倦之意,但眼中却有些许期盼。
两人走到酒肆跟前,停下,男子收起了伞。在酒肆里忙活的,只有一个人,一个大胖子,第一眼看上去起码得有两百五十斤,脸上肉嘟嘟的,挺可爱的,看一眼就像上去捏一下,不过头发确实花白的。还有那大肚子,看起来像怀了好几胎似的。他是老板,也是厨子,穿了件单麻衣,腰间围了个白色的围腰,围腰上有不少的油渍,看来晚上挺忙活的。
大肚看了一眼男子,脸上立马泛出灿烂的笑意,笑的眼睛都不见了。道:“霍捕头,樱姑娘,今天可真是挺晚的。”
敢情,这一男一女就是霍晓与陆樱。
霍晓笑道:“你还没收摊,不算晚。”
大肚厨子道:“今天,照旧?”
这时,陆樱道:“我要六壶烧刀子。”似乎检验尸骨耗费了她大量的体力,她需要用酒补回来。
大肚老板笑道:“一碗炒豆子,一碗豆干,一碗卤牛肉,外加六壶烧刀子。两位随便坐,稍等片刻。”
小酒肆总共只有三张桌子,由外及内,他们选择了坐到了最靠里的那张,贴墙对坐着。刚坐下,篷外,一道浑厚而清亮的声音响起:“老板,我也要六壶烧刀子。”
话毕,一个身长七尺半,一身白衣的男子出现了,粉扑般的脸庞,比身上的衣服还要白。此刻,左手正在缠绕左额垂下的发丝,脸上带着一丝放荡不羁的笑意。手中有剑,金玉镶嵌,必定不是凡品。这装饰,一看就是富家子弟。
大肚老板问道:“客官可需要小菜?”
“不用!”
“那客官里面请,稍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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