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静也笑起来，“关键问题是，你根本不能胜任那里的工作。派你过去，肯定是让你活受洋罪。真是怪，公司的人事系统怎么能出现这种低级错误！”
　　“白秘书，那个办公室……都是什么工作？”
　　白静一脸匪夷所思回答：“那个办公室……是咱们公司老总们决策生意的智囊部门。二十几个男女，随便拉出来一个一般人员都是国内名牌大学金融经济的博士后。那里面能独当一面的骨干人员，清一色是海内外都小有名气的专家学者。你只有一家不入流普通大学的本科凭，又学的是专业，可以说对金融经济一窍不通，怎么能和他们在一个办公室里相处共事。”
　　“会不会是公司有意派我去那个满屋子大知识分子的办公室，专门为他们搞一些秘书性质的服务工作？”余慧子一厢情愿判断。
　　白静乜一眼她，慢悠悠说：“其实呀，我真正担心的还不是你不能胜任那个办公室的工作。真正的问题，是那个叫杨恒久的家伙是否能容得下你。”
　　“杨恒久，”余慧子怪问：“那个杨恒久是什么人？”

　　“杨恒久是那个办公室的主任，在美国拿到金融经济学的博士后，又在华尔街一家屈指可数的大银行里做到执行高管位置。连眼高于顶的麻总都经常夸赞他，说他绝对是金融经济方面的天才。”白静加重语气说，“依我看，要不是08年时候美国那边闹金融危机各大银行纷纷裁撤员工，像杨恒久这样的家伙根本不会回来。”
　　余慧子又把话题扯到自己身，“他那么大的学问，为什么容不下我？”
　　第二十七章
　　“因为那家伙是个变态。”白静脸带出耐人寻味的笑容，“听人说，那家伙在国外曾经结过两次婚，前后两任妻子都是既年轻又漂亮。”
　　“然后呢？”余慧子有些不得要领问。

　　白静故意慢条斯理回答：“然后，那两任妻子都是和他结婚不久背叛了他，然后抛弃了他。我听知道内幕的人说，两任妻子都是受不了他的变态性格和特别暴躁的臭脾气。先后两次戴了绿帽子又离婚，那家伙变态得更加厉害，开始仇恨一切年轻漂亮的女人。”白静特意拿自己举例说，“我在咱们公司大小也算个人物了，家伙每次见我面儿，眼神里都不由自主充满蔑视憎恨。只要和他说话，他必定得让我难堪、下不来台。我听人说，天才人物，都会有些变态，我一般不和他十分计较。”

　　“一个人一种审美标准，或许他看我……并不认为我漂亮。”余慧子心存侥幸说。
　　白静忍不住笑了，“你呀，别心存侥幸啦！那办公室里前不久曾进去一个清华大学女博士，只是因为人家眉眼清秀五官端正了些，他千方百计刁难人家，动不动找碴对人家破口大骂，逼得人家没待满两个月递了辞职书坚决走人。你想想，那个清华女博士也是刚刚沾漂亮的边儿，被他整得死去活来待不下去。更不用说像你这样有着超凡脱俗美丽的女人，一旦落在他的管辖之，肯定要落一个在劫难逃的下场……”

　　余慧子真正有些害怕了，“那……我该怎么办呀？”
　　白静笑起来安慰说：“这事儿你不用怕，只要麻总给负责人事劳资的总经理打一个电话，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余慧子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赶紧说：“既然这样，我先不去那个办公室报到，你现在去找麻总问清楚了再说。”
　　白静沉吟一下说，“现在不行，今天午麻总去东城那边谈事儿，大概要吃罢午饭才能回来。等下午班，我楼把这事情向麻总说一下，看他怎么处置。”

　　余慧子忽发想说：“白秘书，你现在能不能带我去麻总办公室看看，反正现在他搞商务活动也不在办公室。”
　　白静连连摇头，“不行！公司在这方面有严格规定，一般情况下，不经领导召见，下属员工绝对不允许擅自进入公司决策领导办公的楼层。”
　　余慧子有些不信，“万一有不懂规矩的员工擅自去怎么办？”
　　白静轻蔑笑起来说：“根本不存在这种可能！公司高层们办公的最高楼层，除去有众多昼夜值勤的保安，还有专门负责审核造访者身份的秘书。即使你能蒙混过这两道关卡，每一位老总办公室外面还随时守候着一到两名私人秘书呢。”
　　余慧子有些失望问：“一个做生意的无利公司，干嘛要这样戒备森严？”
　　“小姐，你搞清楚了，咱们这是金融公司，整座大楼几乎是金子打造堆砌出来的。还有那些老总副老总，一个个都是身价多少亿的富豪，不戒备森严能行吗？”

　　午吃饭时间，白静把余慧子引领到楼下员工餐厅，先教她午吃饭如何使用卡片打饭选菜，然后又陪同她一起吃了一顿待客的工作餐。两人吃饭时候，白静几分炫耀说她已经两年时间没有在这间大餐厅吃饭了，如果不是陪麻总去外面酒店、饭庄应酬，一般时间她都在顶楼公司高管的小餐厅里吃饭。
　　白静一脸显摆的得意说：“那间小餐厅里只允许公司老总一级人物还有他们各自的秘书进出。那小餐厅里面的奢华讲究，用天人间形容都一点不过分。”
　　虽然白静没有说为什么要屈尊留下来陪同她共进午餐，余慧子却猜出这背后一定又是麻天际的安排。余慧子有些不懂，那个老男人既然可以对她如此体贴入微照顾周到，为什么还刻意要和她藏猫猫躲避不见。不由自主，她又想起那天夜晚在那张五星级饭店豪华大床麻天际那色眯眯的猴急模样。
　　无利公司员工餐厅特别宽敞气派，同时容纳一千人吃饭一点儿不成问题。在余慧子看来，配套的桌椅和大厅的装修与她这辈子所见识过的任何豪华餐厅相都丝毫不逊色。饭菜品种很丰盛，做工也很精细，无论饭菜、无论水果饮料全部免费供应。好几百名男女员工聚在一起，都要在相对集的一个时间段完成吃喝任务，居然一点儿没有混乱、一点儿没有拥挤、也一点儿没有嘈杂。偌大一间餐厅里，着装统一又有教养的谦谦君子、窈窕淑女们共同组成了规规矩矩井然有序的肃然场面。

　　余慧子原本是一个有心人，又有过那么多公司、单位的打工经历，她当然可以从员工平常一次的吃饭场面看出来无利公司大气又严格的高水平管理手段。由这种让人有些瞠目的有序规矩的场面，余慧子很自然的再次想到曾经和她有过床第之欢的麻天际，此时此刻她实实在在感觉到了他们之间天地下的遥远距离……
　　午后，白静推开总裁办公室门，看见麻天际正斜靠在一个巨大水族箱前观赏游鱼。她知道他又是在借着观赏游鱼思考问题，悄悄坐到一边大沙发等待他从沉思出来。
　　终于，麻天际觉察到了白静的存在，扭头招呼说：“余慧子的事儿都办妥啦？”
　　“午我和余慧子从人事部出来，并没有陪她去分配的部门报到。”
　　麻天际从藤圈椅起身往办公桌去，“为啥？”
　　白静起身跟随过去，“我想，可能是公司劳资人事系统的哪一个环节出了差错，竟然把只有科本科学历的余慧子分配去了运营部的大宗生意审核办公室。”
　　“你进来是为了告诉我这事儿？”

　　“我是你的私人秘书，当然有责任把公司这台机器发生故障的事情随时汇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