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凌晨两点半。
　　他打开存折面写着自己生日构成的密码，余额是十万。
　　第34章 未发的短信
　　唐衫大概明白，这钱应该是父母的存款和自己缓过来后，一年多给他们的五六万都在这里了。

　　他有些不解的是另一张卡，工商银行新开的借记卡。
　　对于工资卡都在农行，在工行在县里点远不如农行多的情况下。
　　唐衫不明白父母为什么开这张卡。
　　卡的背面写着杨影生日组成的六位密码。
　　他理解这张卡可能是安慰闹情绪的儿媳妇，或者说让她能安心要孩子的经济保障。
　　真相他不得而知。
　　将卡和存折收好。
　　那个长命锁给唐衫心里添了一个心事。
　　剩下的是放在密封塑料袋里的父母的手机。
　　母亲的他次回来给她新买的用来与自己视频的手机已经破碎，看样子已经废了。
　　倒是父亲用了多年的直板诺基亚，看起来完好无缺，刮花和损坏都像是自然使用的结果。只是关机了。
　　他小心的将母亲破碎的手机残骸小心翼翼地放进那个牛皮纸袋子，然后他拿起父亲的手机按下了电源开关。
　　残余的一格电量，足以通话两个小时。
　　这是诺基亚。
　　他试图在手机里寻找一些过往的照片，尤其是父母的合照，非常少。
　　他多年不在家。
　　回来过年、看望也多是生活里的照片，往往合影里不是有杨影是有自己，是没有他们老两口自己的合影。
　　在父亲的手机里，他看到的最多的是自己从小学到高的照片，还有一张自己结婚时，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唐衫自嘲的嘴角下弯。
　　唐衫也不知道老头是找谁弄进去的，有些照片都很模糊，像素不高的原底加像素更一般的手机。
　　唐衫看着相片，心在滴血。
　　可是最令他感到心酸，再次难过落泪的不是这些珍贵的自己昔日的照片。
　　而是一条存在草稿箱里的未发出去的短信。
　　这条短信应该是父亲留给自己的最后的话。
　　即使在心里唐衫也不想把他最后的话设想成父亲的遗言。
　　悲伤的感觉在看到短信时。

　　扩散开来……
　　收信人是自己。
　　果然。
　　“小衫，你岳母十分担心你和杨影的矛盾，我和你妈也是，所以我们打算下午偷偷飞过去搞个突然袭击，老爸这次做了你的卧底，你可不要出卖了老爸。”
　　“次听影说你们今年要孩子，我跟你妈手里还一些钱，说来也巧，工行贷款有优惠。我跟你妈拿房子做了一笔很划算的贷款，你不是一直嫌弃我们不会理财吗?。”
　　“卡里的30万你们拿去帮我们理财，只能赚不能亏，密码在背面，这些钱算是给我孙子买奶粉和读书的基……
　　很长的是未打完的短信。
　　无限长的是父母之爱。
　　“啊……”痛苦被嘶吼带出，唐衫无法顾忌到这是在深夜。
　　他内心充满悔恨。
　　然后是感激到极致的悲伤，怎么的也哭不出来。
　　胸口好像堵着万斤巨石。
　　无的痛苦极速攻心。
　　他能大概猜到父亲为什么没有发出这条本该发出的未完短信。
　　也许他看到后，能阻止他们去机场、来海城。

　　悲剧也不会发生了……
　　这种可能挽回的意外，让本来渐渐有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
　　头血涌。
　　他忽然晕倒在地。
　　跟唐衫父亲同一天出殡的还有司机，一个是肇事全责的，一位是车载着唐衫父母的无辜司机。
　　也许是天意。
　　只是也许酒驾或者说醉驾的司机可能会下地狱，而另外同一天离去的三位无辜者也许会升天堂，他们的家人一定这么想。
　　对方车的另一位朋友，成了植物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他们的家属很可能会唐衫面临更长时间的折磨与痛苦。

　　不管是谁的过错，他们的家属必定要为有过错的那个人买单，无论从天理、人情、还是法律都无可推卸，虽然他们也面临着失去至亲的痛苦。
　　这是现实，不接受也得接受林嘉在第二天清晨独自离开呼兰县时，在酒店里给唐衫发了一封电子邮件，多余的话一句没有。
　　“附件里是肇事司机那天午喝酒的另外三个人的资料”
　　没有开头没有结尾的留言。
　　这留言像林嘉与唐衫到现在的感情轨迹。
　　她不知道的是。
　　此刻的唐衫依然昏睡在地。
　　一个人，孤零零的。
　　也许此死去。
　　都无人知晓。

　　唐衫的电话响起。
　　不是杨影。
　　当然更不是已经伤心离开的林嘉。
　　是二叔。
　　五分钟过去，铃声响了三遍。
　　小姑又打过来。
　　依然没有接。
　　二叔和小姑冲进房，看到倒在自己父母房间地的唐衫。
　　俩人吓了一跳。
　　摸摸心跳还在，看看散落地的他自己的手机和牛皮纸袋，以及那个诺基亚电话。
　　俩人对视一眼。
　　心里明白了一些。
　　他们其实都看过大哥手机里的那条短信。
　　也是二叔做主关的机。
　　这些东西是二叔建议他先不要看的。
　　小姑则从暖瓶里倒出了点水，以为是热的，其实已经凉了，她顺手烧了一壶水。
　　拿毛巾轻轻地擦着大侄子的脸，兄妹俩有些心疼这个孩子。

　　二叔刚刚试图抱起唐衫，扶他到床睡。
　　“唉……”他缓缓地睁开双眼。
　　“二叔、小姑……”
　　后面的话不用说，俩位长辈的眼圈也红了。
　　唐衫没有再掉眼泪，也许早已流干了。
　　“我要把我爸走之前的贷款还了，对了，他们还有没有借别人的钱？”
　　“亲戚这块应该没有，他都没跟我们开口，肯定不会找别人。”
　　二叔思考后谨慎的说。

　　第35章 给父母
　　小姑跟着点头：“嫂子很要强，以前借钱帮你公司，都是我和你二叔拿的，不会跟同事开口借钱的，你不用考虑这方面。”
　　“那二叔你问问工行负责贷款的人，明天我把钱还了，人已经走了，我不能还让他们替我背着债。都怪我不孝。”
　　“小衫，别说傻话了，工行信贷科的章科长是我有些来往，这事不算事，什么时候还都行，你真的没事吧？昨晚在地躺了一宿吧？”
　　唐衫活动下酸疼的全身，腹部有些难受，又感觉想呕吐，这其实都是胰腺癌带来的症状。
　　“没事，我午再睡会，头七之前还了那笔钱吧，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二哥，你等会问问那个章科长，别让衫儿为这个事烦了。”
　　“好，那我午约他出来坐坐，衫你不用过去这事二叔办了。”
　　唐衫长舒一口气，点头。
　　小姑给他倒了杯刚刚烧开的水兑了些凉的温水，他一口气喝光。
　　“小姑，二叔”
　　后续的事都还有一些要处理，你们又都有工作要忙，趁着头七还有几天时间，你们先忙自己的事，我这如果有事一定会给你们电话，你们也去忙吧。
　　二个人又嘱咐他要好好休息，小姑让他午去她家吃饭。
　　唐衫应付着。
　　等俩人出门。
　　他看到小姑留下的门钥匙。
　　才明白，再亲。
　　他们也不是自己的爹妈。
　　一家人里也只有自己一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