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抚个屁啊!”
浑身散了架似的甘韬,真想下去抽他两个大耳刮子,这会他哪还能说出话,能保持到现在没被甩下马,已经用了他全部力气。
“呕,呕!”
土坡下,被人架着的甘韬眼泪鼻涕齐出的同时,还在不断呕吐着。
初次骑马的神采飞扬了无踪影,只剩下后怕和歪斜的造型。
扮演武当弟子的张强,摘掉头上的冠帽问《白发魔女》剧组的剧务道:“马受惊不是正常的?为什么要踢掉他?”
剧务摆摆手:“行了就这样吧,没有为什么,又不是叫你的人全部都走。”
张强有点无奈,马受惊怪不到甘韬,但剧务点名就要甘韬走,他也无可奈何。
远离片场的地方,腿脚无力的甘韬,拧着双眉对张强不确定的解释道:“马应该是闻到两人身上的香味才受惊的。”
张强无奈一笑,递出一张100的给他道:“说这些不管用,韬子,这是这两天的工钱,我能帮的就只是多要50块钱。”
让他撩挑子用几十个群演的离开威胁剧组那不可能,他要养家糊口,群演也要养家糊口,要是这样干了,他名声也就臭了,以后谁敢找他!
不管哪个剧组都怕出事,更怕的是不吉利,开机前的烧香拜佛为的就是这般。
《白发魔女》剧组突然的马惊,使得乘兴而来的甘韬,只能灰溜溜的打包回家。
甘韬接过钱,抿着嘴唇道:“谢谢张哥!”
做了几个月的群演,没被剧组选上的次数也有过几次,但选上却在中途被辞退的这是头一遭。
这种感觉让他忆起几年前天才落幕的那一刻。
跟着剧组的人回到不远处的小旅馆,在防贼似的目光中收拾好自己的包裹,甘韬一甩口袋到右肩,大步走向宽阔的大道,他得赶公交去车站。
海市的小巴车上,一上车就远眺窗外发呆的甘韬被人唤醒:“你是坐在受惊马上的那演员不?”
眼前这位披散着长发,双眼炯炯有神的中年女人,有可能就是害他失业的罪魁祸首之一,但他还是勉强笑道:“你好,蒋总!”
“你好,我是蒋冰柔。”车上没坐满,蒋冰柔直接坐到他旁边,很正式的伸手道。
“甘韬。”
互道姓名后,毫无所知的蒋冰柔问道:“戏份结束了?”
他勉强一笑:“我就一小群演,哪有什么戏份。”
“群演?”
蒋冰柔挺讶异,他也是个电视剧制作人,知道能在剧中骑上马的演员,至少也是个四、五号配角,毕竟电视剧的制作费就那么多,不可能花大代价租那么多马,没想甘韬还是个群演。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旁边的甘韬,真正的剑眉星目,脸上的几颗青春痘说明年纪正是青葱,坐下的个头显示着身段不低。
“重新认识下,我是周易电视剧制作公司的总裁之一,主要负责电视剧制作,今天探班《白发魔女》剧组,就是向蒋琴琴邀约,周易即将开拍第一部戏,现在想邀请你加入周易。”
满是郑重的蒋冰柔再次对甘韬伸出手。
甘韬有点傻眼,这是哪跟哪,老天爷和他开玩笑?
这是要他熟练的在大悲大喜,两种情绪之间来回自由切换?
蒋冰柔的制作人身份他豪不怀疑,不久前,他听张导向蒋琴琴介绍过。
周易公司总裁的身份他更不怀疑,这玩意工商局一查就能查到,做不了假的。
可周易究竟是个什么公司,这公司以后有没有名气,也就是说,有没有制作出有名的电视剧?
和蒋冰柔再次握手的档口,他怔怔的看着她的同时,脑子里却在飞速寻找着往日的记忆。
“啊!”
“哗!”
一声抱头惊叫,吓得车里乘客一哆嗦的同时,甘韬脑中的往日记忆如同开了水闸,不断汹涌而出。
蒋冰柔明显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吓的不轻,问出的话语都带了点颤抖:“没事吧?”
关心甘韬的同时,心里不由责怪自己孟浪:“别为公司招的第一个艺人,就是个间歇性精神病患者!”
大汗淋漓的甘韬咧嘴笑道:“没事,没事,刚才兴奋的头疼!”
一瞬间的功夫他感觉脑子彻底通透了,想起了前世看过的无数电影、电视,想起了娱乐圈的走向,更是想起了周易公司。
前往海市的小巴车上,甘韬边回应蒋冰柔的问话,边整理突兀冒出来关于娱乐圈的繁杂记忆。
现在是1998年,在过不久会有部名为《还珠格格》的清宫剧在芒果台上映。
这部火遍内地大江南北的清宫剧,不仅捧红了一大帮演员,更是让众多年轻人做起一朝成名的美梦。
众多年轻人的涌入,使得群演大军在短暂的时间内,扩大到让人瞠目结舌的数量。
而凭借此剧获得超高人气的赵微连同张子怡、周讯、徐晶蕾三人,在2000年时被南都周刊评为四小花旦,最后升级为四大花旦,一红就是二十年。
因此,甘韬很庆幸,能在这档口碰到蒋冰柔,碰到周易。
接下来的谈话,可能会让他摆脱抢戏生涯的同时,说不定还能体验体验大明星这一职业。
这年头可是成名的好时机!
周易初创,制作的第一部剧,名为《青河绝恋》。
甘韬文化低,但脑子不笨,蒋冰柔的隐晦话语中,他能听出这部民国苦情剧只是用来练手的。
蒋冰柔是个侠女,酷爱金、古等大师的武侠。
在她的策划中,周易日后主打的剧作,基本上是以古装武侠剧为主。
恰巧的是甘韬长了一副大侠脸,会不会成为日后的男主另说,先拉进公司有备无患,反正也不值钱。
蒋冰柔在心里默默的将甘韬目前的价值贬的一无是处。
眼看快到海市,甘韬不在海阔天空般的瞎聊,有点踌躇的问出心中的疑问:“蒋总,要是加入周易,我得签几年合同?”
天上掉落的馅饼已经砸到头上,该是付出代价的时候了,这会的他一无所有,只能透支青春,这一点他心知肚明。
蒋冰柔不确定道:“这个,公司还没具体章程,回去还得研究,不过最少也得15年左右。”
“15年?”
记忆中搜索出的信息,这个年数不算夸张,甚至邻居韩国公司的练习生一签就是二三十年的很多。
漫天开价,坐地还钱,天经地义!
虽然他没资本,但甘韬还是苦着脸试着挣扎道:“蒋姐,您看15年是不是太长了,到那会我都30多了,说是人老珠黄也不为过,甚至有可能红不起来,周易把我绑着也没什么用不是!”
他心里的目标是10年,10年后他才26,正是人生的黄金年龄段。
小巴车已经停到站里,急着赶飞机的蒋冰柔道:“过两天我还得来海市,具体细节到时候再谈,你留个呼机号给我。”
甘韬回道:“我没呼机,要不您留个电话号码,我买了呼机在将号码告诉您。”
他这次是下了狠心,准备等会就去买个呼机,没这玩意确实不方便。
其实他更艳羡的是,只存在记忆里的触屏手机,现在叫大哥大,跟个板砖似的。
甘韬拧着口袋一路将蒋冰柔送去机场,直到她登上飞往海南的客机后才转身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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