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知错了……”苏沐低下头犹豫着开口。
　　“嗯。”我只是冷冷的嗯了一声，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是生的谁的气。但是……这种情绪却强烈的仿佛克制不住。
　　“别生气了……”她低声哄道。
　　“我没有。”我冷冷的说道。
　　“可……”她似乎要说什么可是被我打断了。
　　“你过来。”我依旧冷着声音说道。
　　“好”边说着边向我走来。
　　我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后抬手将灵力凝聚掌中然后轻轻的在她身上的每一处扫过。

　　很快，她的伤便全好了起来。
　　我看她一眼刚想说什么，就感觉到血气上涌，一口血从嘴中吐出。
　　“噗。”
　　“冉爷！你没事吧？！”苏沐焦急的看着我。
　　“没事，有可能是之前元神受损没有彻底好，如今……”我看着她缓缓说道。心里却清楚并不是这样，看来……她所言非虚，我的宿命，要来了。
　　“那你还用灵力，不要命了啊！”她瞪大眼睛看着我，手中的水差点洒出来泼她一手。
　　“无妨……”我无心去顾及她的情绪变化，心绪一直沉浸在那件事上。
　　凭什么，凭什么我就要为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而死。凭什么我就是她的附属品。凭什么她可以享受平安喜乐的生活，可是我只能站在暗无天日的地方为了她的生活放弃光明！我做不到，可是……必须要去。因为，无论如何我都活不过三十岁，这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了，无法更改。

　　“冉爷……你说，倘若到时你接不到他，你当会如何？”她闭了闭眼十分不忍但还是问出来了，她心里想的什么苏沐怎么可能不知清楚，可是……她实在还是不死心啊。
　　“我？呵，还能如何，你最是清楚了，何必……”我看着她很是认真的看着。
　　“果然……”果然还是这样，我的冉爷啊，心很小，只装得下三个人，两个是爱，一个是恨。剩下的便再也容不下了……
　　“啧，不说这个了，我让你查的东西可查到了？”我淡淡问道。

　　“嗯，这些全是近百年来所有油的不得了却也是大凶的斗，只是，属下有一事不明……”她顺手拿起桌上的文件递了过来。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这件事情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答案的，但是，不是现在。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明天的事情。”我眯着眼睛看向远处被夕阳照着的庭院说道。
　　“冉爷，你……”你真的放得下吗？苏沐蹙眉看着我。
　　“事已至此，无论是为了什么，我都没有后退的理由了。”眼中闪过一丝怀念和哀婉，但是，真的只是一瞬。

　　放不下吗？确实是放不下，但是，我还有退路吗？人人都说回头是岸，可是，我的身后早就看不到岸了啊……
　　“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
　　我起身开门，看到一身黑衣一头银发的人正站在门外，一脸和煦的笑意，很是认真的看着我。
　　“主人，这是一个姑娘给我的，说是是明天的礼服，让您试试。”白泽看着我笑了笑说道。
　　我蹙眉看着他手中端着的那身大红『色』绣样复杂的汉服和那一堆金光闪闪的首饰，脸上写满了抗拒。

　　白泽心中却是在窃喜，心说，这家伙一天天都是一张熟悉的冰块脸，本尊活了那么久还没见过他穿这女孩子穿的凤袍的样子呢。想想就觉得过瘾。
　　“有劳了。”我淡淡的说道，然后伸手接过衣服放到了屋里。
　　苏沐跟我一起进去了，白泽则是一脸悠闲的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想着今天下午听到的东西。
　　“啧，你听说了吗？霍冉湘就是新族长。”

　　“霍冉湘？她是谁？”
　　“哎呀，你不知道也正常。她啊，不就是和上一任族长一起夺了位的那个嘛！听说也是个狠角『色』啊。”
　　“哦，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什么狠角『色』啊。不过是个仗着师父厉害狐假虎威的小丫头片子罢了。不还是被她师姐耍的团团转？”
　　“哎呀，话也不是这么说的啊，自己徒弟能不宠嘛。只是，我也是看不上这么一个族长。你说，要能力没能力，要头脑没头脑，要她有什么用。”
　　“可不是……”
　　霍冉湘……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另一边，屋内。
　　“冉爷，你这是干嘛……”她看着霍冉湘似乎在翻找着什么。
　　“醒酒『药』。”我淡淡说道。
　　“你要喝酒！喂，你这元神受损还喝酒！你怎么不喝耗子『药』呢！”苏沐急了，盯着霍冉湘喊道。
　　我苦涩一笑道：“你觉得，他们会管这个吗？”
　　“可是……”她还想再说点什么，终是没有再说下去。毕竟这也是霍家的传统了，大宴宾客。

　　“这件事情过后，我们就回去吧。”我淡淡说道。
　　“回去？回魔都吗……”她问道显然明白了对方的顾虑。
　　“是啊，这个地方实在承载了太多了。我反而想回去，而且……而且快清明了啊……”我低下头将脸埋入阴影里。
　　“是啊……快清明了……”她鼻头一酸，眼眶瞬间红了，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忘掉他。
　　我侧身看一眼还在沉睡的苏沐，无奈的笑笑。轻轻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打开昨天白泽转送来的那套胭脂水粉，十分熟练的化起妆来。
　　恍惚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当时在戏班的时候。那时师父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商哥哥，师兄们，还有……师姐。他们都还在，都对我很好。而我……还可以无所顾虑的对着他们撒娇，逃课，甚至是偷跑出去给商哥哥买吃的。
　　可是，回不去了……师兄们死了，商哥哥死了，师父下落不明，师姐……杀了商哥哥，为了实力也可以杀了我。而我，也变成了我以前最不愿看到的样子。
　　“啧，别皱眉。冉爷啊……你说，假如你师父还在，你还会不会来当这个族长？”苏沐轻轻将我紧皱在一起的眉头拨开，然后轻声问道。

　　“……会。”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为什么？”苏沐问道。
　　“因为，我是除了她以外唯一一个继承了师父衣钵的人。所以，无论怎样，我总有一天还是要去面对现在这个局面。不过是早晚的问题而已。”我淡淡说道。
　　“你跟她到底有什么过节，她为什么非要杀了你？”苏沐问道。
　　“她是为了我体内的这种力量。”我淡淡的说着。手无意识的划过颈上那道已然变浅了的疤痕。
　　“权利，真的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不惜残害同门？苏沐有些不能理解。

　　“人生来就存在yù wàng。没有好坏之分，只有你的yù wàng有没有损害到别人的差别而已。”我淡淡说道，然后把那些胭脂水粉摆放整齐，起身穿了一件浴袍。
　　“唉，是啊，从来都不存在没有yù wàng的人……”苏沐不由得附和道。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一个姑娘的声音传了过来：“族长大人，可以走了吗？”
　　地方不远，没几步就到了。透过『潮』湿的水雾可以大体看出浴池的大体轮廓，那里很大，水面上隐约飘满了玫瑰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