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枫淡笑着走了过来,然后伸手从他的手上拿过了菜刀,动作并不快,可是这个瘦子却兴不起一丁点反抗的念头来,实在是沐枫出现的时候,一脚,一椅子还有对女人下手也毫不客气的一重肘,干净利落得要命,把他给吓住了。
“我来,想找你们打听点事!”沐枫说着掂了掂手上的菜刀,态度是温和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如同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可是在瘦子的眼里头却形如恶魔,像他们这种在底层跑江湖的必须要练就一双毒眼,哪个是肥羊哪个是硬茬子,哪个能招惹哪个要躲远点心里头门清。
在瘦子看来,这个年青的男人虽然态度好而且也在笑,可是锐利的眼睛中那抹压抑的杀气哪能逃得过他的毒眼,这个年青人绝不简单,绝对是杀人如麻的过江猛龙,杀人绝对像是杀小鸡似的,一言不合把他们这屋子四个全抹了脖子也不比杀几只鸡难多少。
瘦子看人还是很准的,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沐枫这一身杀气是在战场上积累下来的,一场冲突打下来,枪林弹雨中活下全一小半都要看运气,至于死在他手上的国外精锐也不在少数,可比瘦子认为的过江猛龙要猛得多了。
瘦子倒也干脆,扑通一声就跪下来,带着哭腔道:“哥!大哥,想问什么您尽管问,我保证有什么说什么,绝没有一句瞎话!”
沐枫拍拍瘦子的肩膀,可是那把菜刀闪亮亮的一直在他的脖子根上转悠着,淡淡地道:“别紧张!我对你们这些碰瓷的虽说没好感,却也不至于抢了警方的活,就是打听一下,那些小偷的老窝在哪!”
瘦子咕噜一声吞了口口水,可是这嗓子仍然干得要命,说话的声音都不像是自己的声音了,“大哥,整个海城的盗贼团伙很多,也分成很多帮派,有公交车上行窃的,还有入室行窃的,也有在商业街掏包的,还有在医院割包的!帮派太多了,我跟他们没什么交集啊!”
“那车站的呢?你肯定有交集吧!”沐枫道。
“大家都在一个场子讨饭吃,都认识,但是关系谈不上多好,我们可不是一伙的!”瘦子赶紧道。
沐枫摇了摇头道:“我对这些没兴趣,我只想知道他们这一伙的老窝在哪里,你肯定不会告诉我不知道!”
瘦子刚刚要摇头的时候,冰凉的菜刀就压到了他的脖子上,而这个年青人仍然在笑,只是那眼睛里头却透着一股冷意,瘦子觉得自己只要一摇脑袋,怕是这菜刀就要切进去了,这脑袋像是变成了千斤重,怎么也摇不动了。
“他们就住在离这不远的一个胡同里头,管理的有六个人,老大叫阿炮,手下有二十个小偷,都是未成年的小孩,分成两班,每天大约晚上七点交接班,每天都是阿炮的手下柴棍开着一辆面包车去接送人!”瘦子立刻就把自己知道的事竹筒倒豆子全都给说了出来,连个气都没有喘一下,犯不着为了别人而得罪了这位猛龙兄。
“行,挺配合的,你不会通风报信吧?”沐枫淡淡地道。
瘦子举手发誓道:“大哥尽管放心,绝不会通风报信的,阿炮在前天还打过我们,老黑差点被他们打折了胳膊,我盼着他们倒霉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通风报信!”
沐枫用手上的菜刀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像是面对一位老朋友一样,“行,我相信你!”
沐枫说着把刀柄向他的手上一递道:“来,拿着,接着做菜去吧!”
瘦子有些傻乎乎地接过了菜刀,然后看着沐枫就这么转身向外走,似乎真的把他给忘了一样,瘦子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看了看手上的菜刀,手背上的青筋微微地崩起,直到沐枫走出了房门,他仍然没敢有什么动作,那个看起来很普通的男人,实在是给他太大的压力了,他完全相信,只要自己稍稍一动,对方立刻就能空手至他于死地。
沐枫多年职业生涯绝不允许他轻视行何人,一个久经训练的精锐士兵,被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拿着一把破AK一枪爆头的事情他见得多了,狮了搏兔尚用全力是他的座铭名,之所以会把菜刀拍到对方的手上然后就这么向外走,那是因为他有着极其强大的自信,而且也用这种方式来震慑对方,效果一向都非常不错,而且以沐枫的观察能力自然也能确信,这几个人就是欺软怕硬的小角色,根本就没有那个胆子,这是实力与胆色还有观察能力的综合体现。
夜色降临,繁华的城市立刻就被各种颜色的灯光包裹了起来,灯火通明的都市当中,总有光明照不到的黑暗角落,比如这个胡同口最里头的那个大院子,是在这寸土寸金的繁华都市中心地带极其少见的一个院子,里头的三层小楼外头吊着高度灯泡,把院子里头照得通亮,可是这种通亮却让阴暗处更加阴暗,甚至透着淡淡的血腥气。
沐枫就站在了这个院子的院墙里头,在他的旁边就是一个硕大的铁笼子,里头是一只体形极大,流着口涎的比特犬,这种以看家护院为目的养起来的大型犬性子极烈,可不是那种只会狂吠的土狗,这种体重一百多斤重的斗犬把人咬死咬残都不在话下。
然后如此凶悍的一只巨犬,身体紧紧地贴在铁笼子上,沐枫的一只手臂探进了笼子里头,紧紧地勒着这只大狗的脖子,这只大狗口涎横流,两只眼睛更是血红血红的,一动也不动,没一会功夫就没气了,而在另一个笼子里头的同品种凶猛巨犬这会却挤在角落里头,发出低沉的带着恐惧的哼叽声,尿都拉拉出来了。
沐枫的手一松,那只被勒死的巨犬倒伏了下去,微微地摇了摇头,狗是好狗,可惜被养废了,都说狗性随人,能把狗养成这个模样,人也不咋地。
沐枫阴沉的目光落到了被灯光照得通明的院子里头,院子里头,挨着墙角一溜站着十几个年纪不一的少年,看模样,年纪最大的也就十四五岁,而年纪小的只有七八岁的模样,紧紧地贴着墙壁,双手垂在腿侧在拔着立正,只是每个人都低着头,年纪大的,目光麻木,而年纪小的,则是面带惊恐之色,甚至被吓得全身发抖。
沐枫十分认真地将他们一个个看过去,与早已经记得烂限,几乎要能数清楚每一根头发的照片上的那个一脸阳光的孩子做对比,照片上那个孩子他记不清楚都不行,在他与老泥鳅一起服役的那几年,被翻新了不知多少次的照片被老泥鳅强逼着他们这班兄弟们看得都快要吐了,这些孩子哪个眼睛像,哪个鼻子像,哪个嘴巴像,甚至谁的肩头更像一些都看得清清楚楚,就是没有任何一个是完全相似的。
接着沐枫将目光放到了院子正中间那四个孩子的背影上,这四个孩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两个稍大一些的,还有两个小一些的,身体抖得像是在筛糠似的,压抑的哭声刚刚响起,一根细长的藤条就带着呼啸声甩了过去,抽打在后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跟着鲜血洇出衣服,其它的孩子在藤条抽击声中吓得全身一抖一颤,更多的则像是一种本能似的。
孩子被狠抽了一下,疼得全身颤抖几乎蜷缩到了一起,哪怕疼到这种地步,也只是发出压抑的低哼声,竟然不敢哭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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