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辰白了老李一眼，说：“这大半个月你们见过的也不用给我说。”
　　老李两手一拍，说：“那真没了。”
　　一番确认后，只剩下四家符合叶辰描述的所有条件，其有三家电话一打通了，只剩下最后一家，电话里一直提示暂时无法接通。叶辰四人怀着沉重的心情跟着房东走向那户。这一户，在小坡岗的最边缘，再往外是城际公路了，还没进楼道能闻见各种令人作呕的气味儿。
　　这样的地方，太符合了吧？郭浩握紧了拳头，环境跟叶辰推理的完全一致，那么会不会有受害者呢？
　　地下室一楼的门被房东打开了，扑鼻而来的恶臭呈黄色的雾从室内飘出。房东只是向室内看了一眼，直接冲开两步，不顾楼梯扶手多年沉积的灰尘，趴在面吐。

　　叶辰用领口捂着鼻子走了进去，这是一个20平米的单间，床躺着一具高度腐败的尸体，整个尸体发绿，从腹部开始已经出现蠕动着的虫子，数不清的苍蝇在尸体周围打转。
　　郭浩足足愣了一分钟，然后深深地看着一眼正在凝望尸体的叶辰，掏出手机拨出了李俊飞的号码。
　　“受不了的话，去吧！”叶辰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尸体，但林雪知道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像士兵得到了长官的命令一般，林雪飞速跑开了，楼道里传来了第二个呕吐声，
　　“呕……”
　　林雪感觉已经将自己的胃彻底掏空了，甚至连昨晚还未消化的饭菜都一并挥洒在了这楼道。她真的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听叶辰的劝，现在满嘴都是包子的味道，涩涩的，她真想一直张着嘴不闭。

　　叶辰依旧在地下室里没有出来，胃里逐渐平缓的林雪一番思索挣扎后迈着艰难的步子走向地下室。她知道叶辰从一进去目光没有离开过尸体，这时的现场对于他们来说是最珍贵的，因为它还没有被任何人破坏过。如此难以忍受的画面和气味叶辰都能坚持，同位701刑警的她为什么不能。
　　不过……事与愿违，林雪只在地下室门口站了几秒钟又一次冲向了她刚才吐的位置。而叶辰的至始至终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目光也一直在腐臭的尸体游荡着。殊不知此刻在他的脑海里正演绎着凶手侵犯受害者的过程，而他也在尽力地捕捉着凶手可能留下的蛛丝马迹。
　　“怎么样，是你要找的第一起吗？”郭浩已经通知完701那边回到了地下室门口，他此刻及其希望叶辰能给他肯定的答复，不是因为懒惰怕事而想并案处理，是他真的不希望像这样的变态凶手还会有第二个。
　　“应该是，从尸体干瘪的状态看应该是饿死的，固定手脚的是曾经挂在门后鞋架的鞋绳，地还有根断的，应该是死者途挣开过一次，而即使是第二次捆绑凶手都是将死者的双手系在一起，没有出现过之前见到的呈大字形固定，可见当时凶手很慌乱，顾不追求舒适的侵犯姿势。地破碎的杯子有血迹，应该是凶手制服死者时用杯子重击过死者，而之前那俩身除了淤青和勒痕没有明显的伤口，可能是被凶手用累死乙醚的药物迷昏制服的。鲜明的对，这大概率是他犯下的第一起，没有充足的准备，临时起意，激情犯案，从这个死者身查，会找到凶手的线索的。不过一切都要等DNA化验，凶手都留下了体液毛发，很好判别。”

　　郭浩点点头，“只要死亡时间和之前两个的受害时间能衔接，这个肯定是第一起了。”昏暗的地下室内，郭浩注意到叶辰的脸色早前见到两个死者的尸体时候还要凝重，他不解道：“还有什么疑问吗？”

　　叶辰扭头看向郭浩，这是他进入地下室以来第一次目光离开了尸体，郭浩从叶辰的瞳孔仿佛看到了一只凶猛的野兽，他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紧接着他竟看到叶辰的脸闪过一丝怪笑，那是猎人看见猎物时才会有的兴奋的笑。
　　“这应该是第一起，今天的是第二起，但是他的进化太快了，无论是追求侵犯时的舒适度而改变捆绑的姿势，或是不给死者身留下伤口以保持视觉的满足感，还有长开空调以延缓尸体被发现，他的进化真的让人难以置信。这样的人，简直是犯罪的天才。”
　　当那兴奋的笑又一次出现在叶辰脸时，郭浩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他又一次怀疑，把叶辰找来到底是对还是错。
　　李俊飞带人来后叶辰直接领着林雪离开了现场，他还是有些怜香惜玉之心的，借口是回701整理受害者的信息。聪慧的林雪自然知道叶辰是在照顾她的情况，带着感激之心开着车离开了小坡岗。
　　林雪的脸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她这时注意到叶辰不断观望着窗外的街道，似乎在找着什么。
　　“你在找下一个受害者吗？”
　　叶辰叹着气点点头，点燃一支烟，吐出一口浓雾，“真不知道人性为何有如此的黑暗面，什么样的黑暗才能让凶手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行为？而这种黑暗，又会控制多少人去做多少错事呢？”

　　“可是有701，有你啊！正因为有这些黑暗，才需要你这样的破暗者，对！破暗者！黑暗的暗！”说道最后，林雪的脸露出了向往的微笑，似乎，一个充满光明没有黑暗的世界，在她的眼前。
　　破暗者？
　　叶辰自嘲地笑了笑，我心的黑暗，又由谁来破呢？
　　回到701后叶辰与林雪直接去了一楼的大会议室，这是701的习惯，但凡有个大案都会来这里集体办公。
　　王玉洁的效率绝对是701里最高的，不提早两个的死者，刚刚发现的疑似第一起的死者的个人详细信息已经出现了每张办公桌。叶辰拿起一看，心里顿生怜悯之心，这个女孩儿名为孙可，年龄只有19岁，高化水平，在阳龙区的一家酒吧工作，美其名曰售酒。

　　看到这里叶辰把资料放下了，她的工作导致她的交际面太广了，想要一一排除简直难如登天，先不谈庞大的工作量，是把人全部找到都不知道需要多少时间。一旁的林雪正在仔细地看着三名死者的个人资料，叶辰也不忍心打搅她，直接走向了正在快速敲击键盘的王玉洁旁边。
　　“厉害啊！两三下把手机破解了。”
　　王玉洁还以微笑，把手机递给了叶辰，这个是死者王潘的，红色的是李美婷的，你先看看吧！所有的密码都已经破解完了。孙可的手机还在充电，等充的差不多了我再破解。
　　叶辰接过手机直接点开了相册，他抱着一丝侥幸心里希望凶手会自以为是地录下视频什么的，不过侥幸毕竟是侥幸，相册里除了自拍还是自拍。
　　轻轻地拉了一下叶辰的衣角，王玉洁悄声问：“这次案子怎么样？能不能像次那样给我们指出来个大方向啊。我听说林局午的时候把茶杯都摔了，火气很大啊！”
　　叶辰耸耸肩，“死的都是如花似玉的姑娘，影响肯定不好啊！你查一下孙可工作附近有没有监控吧！看看有没有疑似跟踪她的人。”
　　通过酒吧那边传来的消息，已经确定孙可的失踪时间是6月1日，这正好也与监控对了，从午到下午，叶辰与王玉洁都在看着5月份有孙可出现的监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