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峰急道:“告诉我,你被谁所伤?师兄替你报仇。”
叶飞狐一把扯住杨青峰的衣襟,脸色苍白,面容扭曲,痛苦的道:“师兄,我已经知道师父的下落了,他在南疆,想办法将他老人家找回来,华山派不能这样完了。”说话之间,泪水顺流而下,杨青峰见师弟如此痛苦,恨不得将师弟的痛苦转到自己身。
杨青峰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着急的道:“我会把师父找回来,你告诉我,是谁把你伤成这样,你告诉我,师兄替你报仇。”
叶飞狐此时痛苦到了极限,已经麻木,反而平复了许多,只是扯着师兄衣襟的手越来越没有力气,慢慢滑落,说话声音越来越轻,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瘫软在椅子,杨青峰知道师弟随时都能咽气,将耳朵贴着师弟的嘴唇,迫切的要知道到底是谁把他打伤的。
叶飞狐用尽最后一丝微弱的力气,对着杨青峰的耳朵道:“十五……年了,十……五……年……。”
叶飞狐死了,看着师弟死在自己的身边,杨青峰悲恸异常,师弟到死都没有说出是谁把他打伤的,只说了“十五年了”。
杨青峰明白师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的用意,是啊!十五年了。十五年前自己为了救华山门楣,自废武功,封闭经八脉,十五年间自己隐姓埋名重塑了自己,也与师弟与华山分别了十五年,十五年间自己从没有忘记自己是华山的人,十五年间自己为了华山动用各种手段与资源暗帮助华山,十五年后却亲眼看着师弟痛苦的死在了自己的身边。十五年间无数的往事一一浮现在杨青峰的眼前,杨青峰也同样明白师弟这十五年为华山,为师门,呕心沥血,到最后还在为师门让自己找回师父。
杨青峰默然的看着此时平静沉睡的师弟,内心无限翻腾,没想到十五年后一次见面,竟然是最后一面。当悲痛涌心头时,杨青峰同时也看到了希望,那是师弟最后用力扯着自己衣襟的手,到最后都没有放弃。
杨青峰抱着师弟的尸体,一时坚定的脸留下了悲伤的泪水。
亳州,太祖皇帝的龙兴之地。在亳州城外十里的地方有个村庄叫石碾村,村里居住着一百多户人家,世代种地,靠老天爷吃饭,村子旁边有条小河,河水潺潺,对岸是村里农户世代赖以生存的农田,此时地里的麦子长势喜人,葱葱郁郁,又是一个好年景。
河边长着一排杨柳,此时正是三月冬春交接之际,柳枝初露新芽。不远处的村里,炊烟袅袅,鸡犬叫吠交错,儿童嘻笑追逐,一派祥和之气。
不过村子里最近发生一件大事,那是村头张家老三要去考科举,这一消息随着鸡犬之声迅速传遍全村。全村老少惊,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话说这老张家有三个儿子,老大张孝云,不愿意种地,在城里一家铁匠铺做学徒,一个月也才回来一两趟,老二张孝青,老三张孝霆跟着爹娘靠种地过活,全家几代人大字不识几个,独独到了老张这一代竟然出了一个要去考科举的儿子。
说来也怪,张孝霆也是全村识字最多的人,尤其无论到哪,身总是揣着本书,但是在张家人看来,张孝霆是在犯傻,他们想不明白,放着那么好的地不种,非要读书,尤其是张孝霆的母亲刘氏,更是对张孝霆的举动和想法不屑一顾,嗤之以鼻,因为在她看来,读书根本不是乡下人应该做的事,乡下人应该去种地,为此刘氏经常训斥老三,在刘氏看来这是不务正业。这也是因为什么老大张孝云被撵出家门去做什么学徒。而且刘氏还有一个观点,不种地别在家待着,简直是浪费粮食。
而刘氏的丈夫老张是全村有名的妻管严,为人老实巴交,除了下地干活,没事喜欢在小河边晒晒太阳,编个柳筐什么的,平时连喝顿酒都得偷着喝,所以对于自己三儿子的这个想法基本没有态度,在老张看来反正三个儿子也已经长大了,最小的张孝霆也已经十六岁了。
不管老张有没有态度,反正对张孝霆要去考科举的事刘氏是非常反感的,从头到尾也是刘氏反对的最激烈。
而村里人的态度也从起初的惊讶惊,转变为嘲笑和讥讽,所谓田野里的野鸭,毛长的再长,也变不成大鹏鸟。都把老张家的三儿子张孝霆当成茶余饭后的谈资。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件事在村里也慢慢的淡了,也只是偶尔还会有人想起来开句玩笑。
而张孝霆的态度,也是较坚定的,用他的话说,大丈夫志在四方,不一定非要种地,自己的理想最重要,因为在他看来书不仅有“颜如玉,黄金屋”,还有是心系天下的理想与正道。
这种想法与观念还要得益于太祖皇帝,当初太祖皇帝也是放牛的,还要过饭,这样的人都当了皇帝,自己难道不能靠读书考个功名,兼济天下吗?所以在张孝霆看来,自己要做的事也顺理成章了。
这一日吃完午饭,刘氏让张孝霆把家里的老黄牛牵出去放一放,吃些今年开春的新草。
为了攒够买书钱,张孝霆经常“勒索”自己的老爹,因为他手里有老爹背着母亲喝酒的把柄,迫于无奈老张也只能认栽。每次“敲诈勒索”成功张孝霆都非常得意,还说等他考功名让老爹天天喝酒,喝好酒。
张孝霆手拿的书是一本《大学》,看的是津津有味,时而读出声来时而默诵,不知不觉间,太阳西沉,红霞染空,此时张孝霆浑然忘我。
家里的母亲刘氏见天色渐昏,老三还没回来,心想肯定躲在哪里玩耍去了。
刘氏脸露怒意,抄起门口一根木棍去寻找,刘氏怒气匆匆,来到河边,四下无人,只见柳树拴着自家的黄牛,却不见了自家老三,刘氏怪,于是手提木棍,来到柳树边,四下再瞧,只见河边草垛里似乎有人,刘氏轻声轻脚的走过去,此时张孝霆正在草垛里自言自语的读着书,刘氏走近,分明看见躺在草垛的正是老三,气的双肩颤抖,舞起手的棍子劈头盖脸的打,张孝霆还没反应过来,肩膀早已挨了重重一棍,张孝霆吃痛一惊,咧嘴:“哎呦!”抱头鼠窜的冲出草垛,手的书掉在地,弯身捡书,刘氏气急败坏,前追,肩头后背,又是重重几下,张孝霆惊恐的大叫:“哎呦!疼啊!别打啦!我知道错了。”
刘氏不依不饶,怒道:“让你放牛,你却躲起来看这没用的书,你是不是想气死我?”说话间张孝霆早已抱着书跑出了老远,刘氏在后面追,哪里追的,刘氏气喘吁吁的叫道:“我让你跑,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看着张孝霆向村子跑去,简直气炸了肺。走到树边,解下牛绳,牵着牛向村子走去。
回到家的张孝霆,第一件事是把书藏起来,然后默不作声的坐在院里搓揉着痛处,一脸的沮丧,等待着的将是母亲未知的惩罚。没一会,刘氏牵着牛走进院子,看见张孝霆气不打一处来,舞起手棍子,向张孝霆走来,张孝霆见此,起身要绕过院里的石磨向外跑,刘氏怒道:“跑出去你别回来了。”张孝霆立在原地,欲跑还不敢。
【网站提示】 读者如发现作品内容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 非常感谢您对易读的支持!
举报
© CopyRight 2011 yiread.com 易读所有作品由自动化设备收集于互联网.作品各种权益与责任归原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