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儿。”陈凡说着，抬头问奶奶，“诶，爷爷呢？爷爷怎么还没回来啊？”
　　“可能是那边的事情比较麻烦吧。”

　　奶奶说着，转头看看窗外，“等着吧，什么时候下雨了，什么时候，你爷爷就回来了。”
　　陈凡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一边夹了块儿鸡肉放在饭碗里，一边扒拉着碗里的米饭看向她：“奶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奶奶点头，“说吧。”
　　“我听爷爷说，鬼手摸人，会留下黑手印，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啊。”奶奶说着，莞尔一笑，“怎么，你爷爷的话你都不信了？”

　　“那倒不是，我就是觉得奇怪。”陈凡说着，故做憨厚地笑了下，“那天，王二蛋让水里的尸爷掐了，他的腿上，有黑手印。可我也被尸也掐了，却没事，我就想不明白了，同样是被那东西掐住了，为什么他要死要活的，我就什么事儿都没有呢？”
　　“还有。”看奶奶一愣一愣的，陈凡坐直了身子，“爷爷说过，人是碰不到鬼的，摸不到，也看不见，只有那些东西想让别人看见的时候才能看见。可最近这两年，我发现，有的时候我是可以摸到那些东西的，不仅能摸到，还能一脚丫子踹出去！我在想，是爷爷说的不对，还是我这边出了什么问题？”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这样的感觉的？”奶奶说着，一脸担心地看着陈凡。
　　陈凡想了想，傻笑道：“也就这三五年吧，以前倒是没感觉。其实，不只是能摸到那些东西，我感觉，我越来越习惯小姐姐的存在了。以前她过来，我怕感觉特别冷，冷的直哆嗦，可现在，她钻到我的被窝里陈凡都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咳咳。”一阵咳嗽，奶奶颇为惊恐，“你们俩，都同房了？”
　　“我只是打个比方。”
　　“吓我一跳。”
　　见陈凡歪着脑袋看她，奶奶摆摆手，“这些事不要问我，问你爷爷去！有些东西，我跟你说也说不明白，倒是耽误你了。”

　　“哦。”看她确实不想说，陈凡低头吃饭，“我还有一个问题。”
　　“我可以娶媳妇么？有血有肉的那种。”
　　奶奶彻底地愣住了，她寻思了好一阵子，有些尴尬地说道：“臭小子，你这是看上哪家的姑娘了？还是说，你小姐姐对你不好，伤了你的心？”
　　“没有，小姐姐挺好的。”陈凡说着，又腆着脸笑了起来，“我就是想问问。其实我想了很久了，一直没好意思说。奶奶你看，小姐姐再好，终究与我不同，现在还好说，将来怎么办？看小姐姐的样子，生儿育女的应该是个问题。所以我想……”
　　“你想怎样？”
　　“我想再找一个！”
　　“呸！”奶奶说着，拿着筷子打了陈凡一下，“不可瞎说！你的命，是你小姐姐的！你敢对不起你小姐姐，爷爷奶奶饶不了你！”
　　捂着头，陈凡有点懵，“小姐姐的？”
　　奶奶有点后悔了，迟疑了一下，才轻叹一声：“你爷爷捡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行了，很多看不见的东西都盯着你，就等着你咽气就冲上来，要了你的肉身！说出来，怕吓坏你，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东西惦记你呢？一天天到处乱晃，还学人家惹是生非，告诉你，要不是你小姐姐一直护着你，你小子，早就给那些不敢提起的东西抓走吃了！”
　　“您别吓我，我又不是唐僧，他们吃我干啥？”

　　“这个，你问他们呗。”奶奶说着，又拿着筷子打了陈凡一下，“反正你记住了，以后不可以乱动心思！有小姐姐陪着你，就好好的！啊！”
　　嘟着嘴不做声，陈凡心有不服，可自小到大没有顶撞爷爷奶奶的习惯，陈凡寻思寻思，勉强应了。
　　吃完饭等了一会儿，陈凡循着奶奶的吩咐去收碗筷，到屋里的时候，叫李婷的姐姐正并拢靠墙坐着，她膝盖上盖着毛毯，手里着手机，陈凡把托盘端起来刚想出去，正看见这妞儿正斜着眼睛上下打量，“过来，求你个事儿！”
　　“给我烧点热水呗，姐姐要洗澡。”
　　怦然心动，陈凡歪着脑袋看着她。
　　她瞪了陈凡一眼，拢着耳边的头发冷哼一声，“看什么看？你都不洗澡的吗？”
　　“我知道一个好地方，没什么人，还干净！要不，我带你去看看啊！“
　　”呸！”李婷说着，蜷起腿来白了陈凡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思，小色鬼！”
　　“不去算了，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陈凡说着，朝着她的方向伸出手来。
　　“烧水不给小费啊！”
　　“屁大点儿的孩子掉钱眼儿里了！”李婷说着，掏出一张五十的递给陈凡，“弄得干净点儿！水要烧开了！”
　　“放心吧。”
　　拿着钱乐颠颠地回了上屋，陈凡到井边打了水。
　　李婷所在的偏方有一口大锅，只是灶台很久不用，有些潮了，仔细刷了几遍，将木桶里的水倒进去，陈凡又找了几根干树枝塞到灶坑里。
　　一通忙活，水快开了，陈凡抱着好久没人用的大木桶进了她的屋子，门太窄，勉强进去，等进了屋，李婷还给那大木桶吓了一跳，“这什么？”
　　“木桶啊，不要洗澡吗？”陈凡说着，又出去拎了两桶凉水倒进去，看李婷拿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陈凡颇不屑。
　　这玩意有啥好拍的？

　　城里人还真是大惊小怪。
　　当天夜里，李婷洗了一个热水澡，这妞儿也是够狠，窗子插上，门锁了，里里外外捂得溜严。陈凡在窗户底下转来转去，只听得水声，却完全找不到机会，正抓心挠肝地难受着，门一开，换上睡衣的女人朝陈凡勾勾手指，“你进来。”
　　“要搓背么？”
　　“搓你妹！”
　　女人说着，拧着头发坐在炕沿儿上，“他们说，你爷爷会法术，是真的吗？”
　　“是啊，爷爷会，我也会。”陈凡说着，背着手走到镜子前面，“想看看吗？”
　　“白看不行，怎么也得亲我一下吧。”
　　一个的白眼赏过来，李婷拢着浪的卷发轻叹一声，“屁大点儿的孩子就这样，等你长大了，可怎么办！”

　　“长大？现在已经很大了，估计再过几年也不会再长了吧。”
　　陈凡一愣，“那你说的啥？”
　　“年纪！”
　　“啊，我以为年纪呢……”
　　“贫嘴！”又白了陈凡一眼，李婷故作嗔怒地打了陈凡一下，“我问你，你爷爷干嘛去了？这都两天了，还没回来，他是不是故意躲着我才说有事要出去？”
　　“别闹了，爷爷又不欠你钱，为什么要躲着你！“陈凡说着，抱着脑袋在屋儿里转了一圈，又在一个老式的相框前头停了下来，”爷爷去抓旱魃了，不是不理你，估计着，再等几天怎么都回来了。“
　　“旱魃？”
　　“僵尸的变种。”陈凡说着，不无埋怨地看向她：“本来，上周末陈凡要跟爷爷一起去的，都是因为你，才耽误了！要不是你开车撞到了马大发，才不会有这么多事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