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一句话噎得没脾气，陈凡轻叹一声，“行行行，你说的对，那你有什么办法吗？别跟我说你大老远地跑过来就是为了挖苦我的！”
　　“我爸给我找了一个英语老师，很不错。”扭着身子，韩美显得很得意，“要不要一起补课！”
　　“多少钱？”
　　“不贵，一节课两百多。”
　　“……”
　　把帽兜儿来，蒙在脑袋上，陈凡真是够够的了。

　　一节课两百多！这样的消费水平在我们村儿也就王二蛋能承受得起，有钱人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财大气粗，完全不当事儿，心里头想着，陈凡长叹一声，嘴上不说，心里头不由得生出了浓浓的挫败感。
　　“诶！你什么意思啊！”
　　不依不饶地推着陈凡的脑袋，韩美很纳闷。
　　“饶了我吧我的姑奶奶，我没钱！”
　　“辣鸡！”韩美说着，气鼓鼓地站起身来，“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留着钱吃吃喝喝，却不舍得花在有用的地方，照你这么弄，早晚都会后悔的！”
　　王二蛋颠儿颠儿地跑过来，正赶上她转身走了，这小子不明所以地凑上去，“哟，美女！”
　　被狠狠地推开，王二蛋一脸懵逼地挠挠脑袋，“诶我天，这妞儿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冲我来了呢！”
　　“算了，别管他。”陈凡说着，摆摆手示意他过来，“别管她了先，说说吧，你干嘛来了？”
　　“我突然想了一件事儿。”王二蛋说着，鬼鬼祟祟地凑了过来，“诶，那天你救我的时候，说我脸上挂着相，要出事儿！你当时说的都是真的不？”
　　“那我骗你干什么？”
　　“那本书上看到的？”
　　“啊。”
　　“要这么说，那书上的法子真的灵！”王二蛋说着，对着自己胸口一顿挠，“刚才上课，陈凡突然想到的，你说，那本书上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咱短时间内提高成绩的！就比如，过目不忘啥的！”
　　“滚一边儿去吧！你寻思什么美事儿呢！”陈凡说着，一脸鄙视地看着他，“要真有那本事，我特么还用在这儿犯愁么？你看看！”
　　陈凡说着，把课桌里揉成一团的成绩单递给他，王二蛋拿在手里看了一下，“卧槽！32分！”
　　“牛逼吧。”
　　“太牛逼了！你猜我多少？我19！”
　　四目相对，两个笑了起来，要说不要脸，同龄人里陈凡最服气的就是这小子！
　　放学回家，打开大门，陈光斗不在，那大姐姐也不在，看车子开走了，陈凡以为她走了，却不想，晚上快吃饭的时候，她又开车跑了回来。
　　奶奶盛了两碗饭，又把炒好的土豆分了一盘装在托盘里，陈凡端着托盘过去，正看她穿着个小背心在炕头儿放着的圆桌上摆弄一个笔记本电脑。
　　那时候村子里还没有那种笔记本，一眼看过去，陈凡就觉得特别好奇，似乎看出了陈凡的想法。她摆摆手让陈凡过来，陈凡坐在她旁边仔细看，正看见他在那里摆弄照片。
　　照片上，茫茫一片都是水，水边有堤坝，有土丘，有一排排的杨树，还有修好没多久的油漆路。
　　“诶？这不我们家的水库吗？你什么时候拍的？”
　　“今天啊。”李婷说着，龇牙一笑，“今天拍的，说是不让进，陈凡偷偷过去。”
　　“你不能随便过去！那水库闹鬼的！”陈凡说着，眼巴巴地看着她，“真的，没跟你开玩笑！不信你打听一下，本地人都知道那水库不太平！要不然，那水库也不会一直封着！”

　　“你好像知道好多事情呢。”女人说着，把饭碗端起来，“可以给你讲讲吗？这水库的事儿。”
　　陈凡犹豫了一下，摇摇头，“爷爷不让说。”
　　看陈凡跳下去要走，她歪着身子叫了一声，“陈凡！你回来！”
　　“干嘛？”
　　“我们做个交易啊？”女人勾勾手指，坏笑道：“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姐姐，姐姐可以实现你一个愿望！”
　　“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女人脸红，打了陈凡一下，“不行，换一个！”
　　“我可以跟你借钱吗？”
　　“借多少？”
　　“恩，怎么也得三五千的吧。”
　　李婷一怔，诧异道：“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我想去补课。”

　　见她依然一脸不解地看着陈凡，陈凡挠挠头，实话说了。
　　听说陈凡英语考了32分，女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不仅笑了，还笑得花枝乱颤，毫不遮掩！
　　准知道她在嘲笑自己，陈凡恨恨地瞪了她一眼，扭头要走。
　　却不想，她一把将陈凡拉住，抿嘴道：“姐姐这次出来，没带那么多钱，不过，英语什么的，姐姐也会，反正我这几天都不走，要不，晚上的时候我抽时间给你补一下？”
　　“你上过大学吗？”
　　“上过。“
　　“不像。”陈凡说着，摇摇头做鄙夷状，“净骗人！说你是记者，怎么也得工作两年了吧！八岁上学，九年义务教育就17，高中三年大学四年，也就是说，你大学毕业了就24了，再算上工作，到你这样的年纪，怎么也得二十七八了，你看你，根本不像！”
　　“那你看我像多大？”
　　“顶多就二十岁。”
　　“臭小子，真会说话。”她把饭碗放下，小声道：“我上学早，小学初中高中都是跳级读的，不信的话，你可以考考我。”
　　“算了。”寻思寻思自己那口语，陈凡转回身跑了出去，回头寻思寻思，又探头进来，“你真的上过大学？”
　　“晚上见。”女人说着，跟陈凡眨眨眼。
　　给她电了一下，陈凡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晚上吃完饭，陈光斗出去了依然没回来。
　　看样子，陈凡估摸着镇子那边，肯定是误了时辰，这旱魃抓的不顺利。

　　心里头想着，把英语书翻了出来，看来看去看半天对这弯弯套套的字母还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算了。
　　死马当活马医，还是去偏房试试吧！就算英语学不会，跟漂亮姐姐聊聊天也好过在这里干坐着！
　　心里头想着，陈凡抱着小凳子颠儿颠儿地去了，去的时候，她正在那里噼里啪啦地敲电脑。
　　看陈凡过来，她把手头的工作放下，先把英语书拿过去看了一下，又叫陈凡拿出纸笔考了他几个单词。
　　这下就尴尬了，十个单词，写出来六个，对了三个，剩下的两眼一黑，完全摸不到边路，看陈凡一脸无辜地看着她，那小姐姐侧身躺着，“单词都不会，难怪三十分！”
　　“三十二！”
　　吧嗒一下给英语敲在脑袋上，她笑吟吟地，“好意思说呢，三十二跟三十分没什么区别！去，先把这些单词背会了再来找我！”
　　把英语书结过来看了一下，我了个去，这女人硬生生地圈出了好几页的单词！粗略地数一下得有二百多了！
　　这特么是我能背会的？

　　心里头想着，一万多草泥马从胸中呼啸而过，陈凡想，我要是能背会这么多的单词，我也不用苦哈哈地对着三十二分成绩单发愁了！心中有气，又不敢说，陈凡耷拉这脑袋出去，关门的时候，屋里的女人抿嘴一笑，“加油！”
　　“加你妹的油！”
　　躺在炕头儿上翻着单词，正儿八经地记了一会儿，却啥也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