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窗帘关着,但窗户开着。趁着窗帘被夜风微微掀起,深圳城市上空永不黑暗的夜光挤进了房间,轻轻照亮了他俩的脸庞,孙日力与卿吉好彼此能看清眼睛里反射着的光。
她轻轻对他说:“我外甥和侄女小的时候,经常在中午玩嗨了不肯睡午觉。只要我给他们唱小朋友乖乖,他们就能很快睡着。现在,我就当你是小朋友,你也就当自己是小朋友,试一试,好不好?”
“好。”他目光炯炯地盯着卿吉好的脸庞。
她开始轻轻地唱:“小朋友乖乖,闭上眼睛,快快睡着,慢慢醒来。”这是小兔子乖乖的曲调,只要上过中国幼儿园的人都耳熟能详。
她唱完一遍后,与他四目相对:“小朋友,大人唱闭上眼睛之后,就要乖乖闭上眼睛,好不好?”
“好”。他轻轻点一下头,然后轻轻合上了眼。
她接着轻轻慢慢地唱:“小朋友乖乖,闭上眼睛,快快睡着,慢慢醒来。”唱的同时,她拍着他的背,像很多年前拍着她的小外甥和小侄女。
他喃喃地:“真好听。是你自己创意的歌词吧?”
“嗯。”她轻声答应,而后柔声哄话:“小朋友乖乖,睡觉的时候不能说话。”
他:“最后问一句可不可以?”
她:“问吧。”
他:“我现在是不是很可笑?这么大了还要人哄着睡觉。”
她:“不,你是很可爱,像小朋友一样可爱。我第一次来这里,在厨房,你说我很容易开心,像小孩子,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爱?”
他:“嗯。”
她:“现在,我不是小孩子了,是大人。现在,你要向小朋友学习,不管大人唱的催眠曲是什么歌词,小朋友的脑袋里都不会想着早一点睡着,只会想着,现在有大人陪在身边,等下闭上眼睛了大人也不会离开,会一直唱好听的歌给自己听,就感觉好安心,然后,就睡着了。”
他:“嗯。你还拍着我的背,感觉好舒服,好安心。”
她一边继续轻轻地拍着他的背,一边继续轻轻地唱:“小朋友乖乖,闭上眼睛,快快睡着,慢慢醒来……”
日期:2019-01-21 20:23:22
【2014年10月3日·回笼睡】
清早6点10分,洗漱完毕的孙日力盘腿坐在看得到阳台外天色的客厅沙发上,没有开灯。沙发前的茶几上煮着黄芪枸杞茶,尚未飘香。此时外边天色已亮,但强度较弱,斜散入内的光更弱。明明黎明已经到来,但孙日力仍然身陷昏暗。
孙日力的眼睛紧盯着卿吉好的房门,希望它打开,又不希望它打开——不希望是感觉她昨晚哄他睡觉太辛苦了,想让她多睡一会。
就在这时,门打开了,卿吉好走了出来。孙日力感觉整个客厅的亮度立即提高了三级:一级来自她刚刚打开的房门,二级来自她房间里一直打开着的窗帘,三级来自此时此刻她在他眼中自带光环。
卿吉好去洗漱。孙日力去把他房间的门和窗帘也都打开了,客厅里顿时布满了温馨的晨曦。
6点20分,准时开练立式八段锦。7点05,练完,卿吉好对孙日力说,她最喜欢早上睡回笼睡,说罢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卿吉好一觉醒来,睁开眼睛,8点,听到窗外有雨声,很好听,像交响轻音乐一样好听,她又闭上眼睛,将自己的全身心放逐到了窗外美妙的雨声中……
日期:2019-01-21 20:24:39
【2014年10月3日·不想撒谎】
再一觉醒来,9点出头,雨已停,天微凉。
卿吉好下了床,才发现出了“大事”。她做了缮后工作,才打开自己的房门,看到孙日力坐在客厅沙发上看CCTV新闻。此时他身上穿着的,正是昨晚他给她穿过的那件蓝白中格长袖棉质衬衣。昨晚在他睡着后,她脱下它叠好放在了他的枕边。
卿吉好对孙日力说:“我忘了你家是木地板,先前听到了下雨,也没起来关窗户。地板打湿了一些,我用纸巾擦干了。”说完,她把手里的湿纸巾扔进了垃圾篓。
其实,卿吉好可以对孙日力说她醒来才发现下过雨了,但这时她不想撒谎。
“没关系”,孙日力神采奕奕地说:“我房间的地板也湿了,擦干就好了。以前我不知道:早上练过八段锦,再打开窗帘睡个回笼觉,特别舒服。”
卿吉好站在客厅里,顺着正对沙发侧面的无填充门框放眼望去:孙日力房间的窗帘全开着,窗户开到最大,两层茶色窗户叠放的部分,刚好阻断了对面楼的人能望得见他房内的床以及房门的视线,只要室内不开灯,从窗外就窥不透窗内的隐私。
卿吉好收回自己的视线,与孙日力开谈一件重要度仅次于衣的事。
她:“早餐想吃什么?”
他:“冰箱里还有够两个人吃的速冻水饺,我来煮。”
她:“那我去买菜了,中午和晚上你想吃什么?”
他:“排骨吧。其它你作主。”
卿吉好打开公用抽屉拿钱,发现里面多了一小叠百元钞,感觉大约是银行原装一叠100张的1/3厚度。她只拿了昨天找回的零钱,换上鞋,出了门。
日期:2019-01-21 20:28:20
【2014年10月3日·乒乓球服】
吃过早餐,卿吉好打理好当前阶段的厨房事务,回到客厅,看到孙日力坐在沙发上,对着茶几,正在往乒乓板上贴胶皮,茶几上还放着胶水、电吹风和剪刀。
是她昨晚穿过的那件衬衣给了她勇气,她挨着他的衬衣也在沙发上坐下,欣赏他操作。
他:“下午我们到厂里打球。”
她:“我打乒乓球很菜。”
他:“没关系,你一心一意学就行了——等下我们去买排汗速干的球服,回来过过水,甩干,下午就可以穿。”
这天是阵雨,这时又下起了雨,关上了两个房间的窗户,关不上孙日力领着卿吉好出门买新球衣的兴致。爱兴花园和京基百纳广场的车库都在室内,途中隔着车窗赏雨,反倒添增情趣。
到了京基百纳广场一下车,孙日力便领着卿吉好直入李宁专卖店。入了店,他让她帮他挑一件,她挑了,他立即拿去了试衣间。
当孙日力走出试衣间,店员热情迎上去说:“先生,您太太的眼光真好!”孙日力开心地笑看卿吉好,卿吉好微笑看着他。
孙日力对卿吉好说:“你拿同一款你的码试试。”她拿了,试了。当与穿着同款衣服的他站在一起,被店员们连声称赞“好帅,好配”。
随后,在孙日力的主张下,二人选定了多件袖子和裤腿有长也有短、材质有纯棉也有高级化纤、面料有薄也有厚的衣裤,还有两双乒乓球鞋,都是同款不同码,都由孙日力主动买单。
日期:2019-01-21 20:29:57
【2014年10月3日·电炖锅】
走出李宁专卖店,孙日力问卿吉好还需要买什么。
她:“下午我想煲排骨汤,能不能买一只电炖锅?”
他:“好。我早就想买了。”
她:“不过,在商场买要比在网上买要贵。”
他:“没关系,在商场买眼见为实,售后方便,也有好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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