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后,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
第3节

作者: 夏晓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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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不止这一个绰号,从长相来看,他脑门往前凸出,也有人叫他“大头”。常常有人喊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他有大头。
  张亚军有个这两个绰号后,在我们班,谁聊天也不能提起“哑巴”或者“驴”,当然也不能提“大头”。有一次,班内两个同学互相开玩笑,说了一句“驴”,张亚军就上去就跟人家干仗,硬说别人说了他的名字。这件事闹到了老师那里,老师询问结果才知道人家只说了一个字“驴”。
  班内禁止提“驴”,同学们谁也不敢提这个字。当大家讲故事,讲到驴的时候,都会委婉的解释:“比马小一点,很像马的那种动物。”
  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是物极必反,历史上的规律告诉我们,哪里有压迫,哪里就会有反抗。当人们被压迫的时候,就会有反抗力量出现。

  有一天,有位拍马屁的同学在楼道里发现一把铁铲,铲子头上用粉笔写着五个字:大头,哑巴驴。这件事本来没啥,拍马屁的同学就告诉了张亚军,说有人暗地骂你。
  张亚军大怒,作为班内最强壮的男人能受这种气?他说必须把写字的人追查出来。从此我们班开展了大审判。他把班里的同学都召集起来,这次他要对笔体。
  不在一个派系的同学,人家硬是没理他,谁也不响应他的召唤。尽管张亚军是最壮实的“头儿”,班内其他两个“头儿”对他是心存畏惧,遇到事情人家不归他管。
  张亚军只好先从自己派系内开始审判,为了找出那位“罪魁”,他先要求每个人都在黑板上写一遍“大头,哑巴驴”,看看最像谁的笔体。

  在我的记忆中,没有对出来哪个人笔体最像,小孩子也根本不会对笔体。要知道“对笔体”是一项很技术的工作,需要看运笔的方向,写字的力度等。
  这种明显者做对的形式,很可能是其他派系的人写的,小孩子哪里懂这些,都是瞎胡闹的。眼看黑板上写满了“大头,哑巴驴”。
  很多人偷着笑,也不敢笑出声,硬是憋了回去。当我被强制上台写出那几个字的时候,这时候,有人说了一句:“就是他!”
  我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张亚军揪起了衣领,并且拷问:“你为什么写我?”
  “我没有写你。”
  “还不承认,就是你写的!”

  ……
  人们很多都是盲从的,他们内心里也没有思考,只是被人一说便自以为是。大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孩子们。张亚军一直认为字是我写的,其实根本不是我写的,笔体一点都不像。再说了,写字的人真的要被对笔体,再往黑板上写的示意肯定会有意的避开相同的字体。
  这种鉴定只会把无辜的人冤枉了,就这样,张亚军对我严刑拷问了很长时间,我还是没有承认。班主任知道了这件事,把他叫到办公室狠狠训斥了一顿。起初他非说我写了他的名字,当老师看的铲子的时候,问:“你是大头吗?你代表哑巴驴吗?这两个名字你买了专利吗?”
  ……
  当天放学的时候,张亚军带着那帮弟兄们,一个个冷眼白了我。那一刻开始,张亚军的派系已经把我“开除”了。
  紧接着,林峰找到我,说:“晓光,来我们这边吧,咱们弟兄们在一起,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如果张亚军欺负你,我们弟兄们一起上!”
  我加入了林峰的帮派,和我之前打架的吴平杰,一下子成了兄弟。张亚军知道后,向林峰发出最后通牒,要求对方把我交出去,任何派系不能接纳我。
  林峰只好表面答应,还是和我在一起玩。有一天放学,张亚军把我拦截住,上去就要动手。林峰的帮派还是真给力,大家一哄而上,都在喊:“为了弟兄,咱们拼了!”
  七八个同学,把张亚军弄倒了,一个人踹了两脚跑了。本以为这件事没完没了来,没想到的是,张亚军后来对这件事似乎只字不提了。也许是他觉得我们帮派不是那么好惹,大家心很齐,一个人打不过他,一群人上他也害怕。他的帮派在他挨打的时候,一个个都在袖手旁观。
  当我们渐渐的长大,班里派系之争持续了好长时间。三个头领中,随着林峰的个子长高,渐渐的有了威慑力,我们的帮派人员也越来越多了。张亚军的帮派在严重缩水,人员流失严重。每次出门,他只有三四个随从,还照样坐着“轿子”去厕所。
  经过几年的派系之争,班内在一起玩得很好的同学,后来见面都不说话了。甚至还常常看到谁成了叛徒,叛变后就把这帮派的“秘密”告诉了另外一帮人。每当叛徒出现的时候,就会引发一场战争,大家约好打架的地点往往都是村外。
  班内有个同学和我同年同月同日生,他家在村西,我家在村东。根据接生婆回忆,当初接了我,再去的他家里接生。
  我出生的时候,他爸爸在我家等着接生婆呢。父母说我们的出生时间就差两个小时,按照古人的计算,应该是差一个时辰。

  两家人都知道我们是同年同学同日生,父母在一起就会念叨这件事,说两个孩子是一起来的。他的爸爸是一个子很矮的男人,做点小生意,在村子里比较有钱。他小时候父母怕长得矮,从小就使用各自营养品。我们家里以吃馒头咸菜当主食的阶段,人家已经喝上“娃哈哈”了。
  八十年代农村的孩子,营养多数都不太好。我们小时候从来没有喝牛奶的习惯,平时就是馒头和白菜,晚上和早晨就是馒头咸菜。
  村子里的常常有人吆喝卖包子,一毛钱一个牛肉包子。很多孩子们很馋,父母常常给买一个解解馋。后来,有人卖豆腐卷,称作人造肉。一块钱一根,现在想起当初的物价不算低,父母一直舍不得给我们买,我邻居家的孩子每次吃豆腐卷都会炫耀一番,今天吃的人造肉。
  那位同生缘的同学,家里的营养特别好,据说连鸡腿都吃不了到处扔。营养好的人发育就快,人家从四年级开始,长得全班最壮。
  三个帮派的头领一看苗头不对,于是联合起来也打不过他,接下来三个帮派被他一个人统一了。他打败了三个头领后,立刻站在桌子上,说:“以后,你们都是我的兵!”
  三个头领一夜之间成了“平民”,他们都不甘心退出历史的舞台。之前去厕所坐轿子,现在得亲自走着去。他们想夺回曾经失去的梦,几个人一起策划了一场“政变”。他们召集自己之前的亲信力量,又收买了高年级的一些势力,约那小子出来打一架。
  他们认为只要把对方制服了,就不敢嚣张了,他们三个人还是首领。这种非正义的战争,完全是为了强夺殖民地。当初的孩子们很讲义气,只要被人下了“战书”,对方就必须应战,否则就是被人瞧不起,大家又是约在了村外。
  我当初也被林峰拉上,去帮他夺回自己的霸权。这些浩浩荡荡的学生队伍,一共约30人,有一半是高年级的力量。张亚军是留级生,和上面的班级很熟。30多人一边走,一边说:“咱们这么多人,一个人推他一下,他也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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