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考官：“是啊。幽默选错了时机，那就变得庸俗了，你难道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再一考官：“对，我如果因此而扣你的分，你觉得自己冤枉吗？”
　　又一考官：“内心机智是好事，但是管不住自己的内心，随意地释放个人情绪，你说，这能做好总经理秘书吗？”
　　小谌在门外听着，紧张地屏住了呼吸。她心里在喊：万子峰，他们考官是在测试你的心理承受能力，你千万要冷静，要冷静！
　　万子峰：“谢谢各位考官善意的批评，幽默确实应该选择时机。不过，我只想说抱歉，但其实并没有什么要解释的。”
　　考官：“是吗？真的不打算解释了？郝部长，我对2号选手的表现很不理解，我建议暂停面试！”
　　听得出来，这位考官自己说话带上情绪了。
　　小谌心里更紧张了，就悄悄地将会议室的门推开了一条缝，让自己听得更清楚。

　　这时，汪书记讲话了：“我说，各位考官，我看刚才选手的表现也还算正常嘛。我的意见，面试不用暂停，啊？继续吧。”
　　考官：“好，既然集团领导为选手说情，那就继续吧。请问2号选手，你怎么理解秘书和领导之间的个人关系？”
　　万子峰：“谢谢领导和考官的谅解。关于秘书和领导之间的个人关系，我以为，第一重要的就是要能够互相宽容彼此的缺点。我们不能指望领导是完美的领导，同时也不能指望秘书是完美的秘书。有了这样的思想基础，才能长久地支撑和保持良好的工作关系。第二，领导和秘书之间，还应该是真诚的朋友关系。这是一种兄弟伙伴似的情感基础，它能有效地增进工作上的协调配合。第三，这关系、那关系，归根结底，领导是领导、秘书是秘书，二者之间的身份定位是无法改变的。那就是说，作为秘书，还需要有单方面的牺牲精神、奉献精神，以及强大的自我克制、隐忍负重的能力。谢谢。”

　　魏总问：“万子峰，你来报考集团总经理秘书，你们五公司的领导知道吗？”
　　万子峰：“哦，对不起，目前我还没有向单位领导报告。我想，在自己被录取之后再报告。”
　　魏总：“那要是单位领导不同意怎么办？”
　　万子峰：“如果我被录取，就说明集团领导要调我来总部工作了。那我相信集团领导会说服我们单位领导的，我保证服从领导的安排。”
　　魏总：“假设你没有被聘为集团总经理秘书，那么你愿意接受集团总部的其他职位吗？”
　　万子峰笑道：“谢谢领导的信任，我愿意服从上级的调配。”
　　魏总：“那么我要反过来问，你是不是对现在的工作不满意呢？”
　　万子峰：“如果集团不搞干部人事制度的创新，也许我会在现在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安心地做下去。但是既然集团这次破天荒地进行公开的人才选拔，我就想测试一下，看我自己是不是个人才。”
　　魏总：“你好像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万子峰：“人往高处走，这种抱负是可以产生正能量的嘛。”
　　魏总笑了：“好，小万，你回答得很好。刚才我想逼你说出直接的答案，但你一直坚持着含蓄的说法。我认为，给领导当秘书就不能张口闭口全是大实话，要懂一点外交辞令，说话留有余地，避免锋芒外露。对吧，考官们，是这样的吧？”
　　考官也笑了：“是的，领导英明。”
　　又一考官：“2号选手，你知道秘书和秘书长、董事会秘书和董事长秘书，它们各有什么区别吗？”

　　万子峰想了想，不太确定地回答说：“抱歉，这个问题很专业，难住了我这个外行人。我按字面来理解，其一，秘书长是秘书机构和秘书人员的总负责人。其二，董事会秘书是处理董事会日常工作的负责人，通常在股份制企业有设置专门的董事会秘书，因为股份制企业、特别是上市公司，要面对人数较多的股东、社会公众投资者。董事长秘书就比较单纯，是董事长的事务助手。谢谢。”
　　另一考官：“2号选手，请你谈一谈，作为一个出色的秘书，必须要具备哪些素质？”
　　万子峰：“第一，秘书人员应该养成认真细致的工作作风，包括缜密的思维和重视细节的习惯，追求完美，避免马虎粗糙；第二，秘书人员应该善于管理时间，包括集体时间、领导的时间和自己的时间，追求秩序，避免产生混乱；第三，秘书人员应该恪守公司机密，包括组织机密、商业机密和领导的个人隐私，讲求内敛，避免张扬个性。
　　第四，从某种意义上讲，秘书是领导的影子。所以，秘书人员还应该注重个人的外在形象和气质风度，尽量给领导增光，至少不能给领导抹黑。第五，秘书人员毕竟担负着相应的工作职责，那么，他必须具备一些基本能力，包括协调能力、组织能力、沟通能力、写作能力、应变能力等等。谢谢。”
　　小谌在门外听到这里，禁不住在心里为万子峰默默点赞。这时，会议室里面有人出来，猛然将门拉开，使得小谌身体一偏，踉跄着差点摔了。
　　“嘿嘿，你好。”小谌若无其事地与那人打了个招呼。
　　总经理秘书的选拔考试已经全部结束了。4个参加面试的竞选者各有长处，考官们给的分数相差不大，定谁？就等着尹杰总经理明天回来拿主意了。
　　在纪检书记办公室，汪书记正在和魏总讨论总经理秘书的事。
　　汪书记：“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总经理秘书的选拔工作还是公正的，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魏总，你说，先前是不是我们多虑了？”
　　魏总：“不是我们多虑，而是尹杰的手段太厉害。你想啊，他不参加自己的秘书选拔，这本身就不合情理嘛。我分析，他是要以这次秘书公开选拔做为开端，由此拉开干部调整和人事布局的序幕。”
　　汪书记：“照你这么说，我们今后都没有太平日子过了？”
　　魏总：“唉，我说他手段厉害嘛——他在外面巡视，我们也没有机会了解他的思想，无法判断他下一步要走什么棋啊。”
　　汪书记：“这也不难啊，等他回来，我们向陈归元问问情况，不就搞清楚了吗？”
　　魏总：“是啊是啊，现在只能如此。我们切记不能急躁，稍不留神，就会让对手有机可乘。”
　　汪书记：“对，我也是这个意思。目前，我们对每个秘书人选都要尽量给予赞扬鼓励，以免日后留下不愉快的印象。尤其那个万子峰，我看他的素质是比较全面的，并且是从兴州来的，说不定尹杰会对他感兴趣。”
　　魏总：“对，我正要跟你商量——我考虑让五公司的兄弟，从侧面调查一下万子峰的背景情况。”
　　汪书记：“那要十分小心才行，不能让人抓住把柄啊。再说，时间恐怕不够了，明天尹杰他们就回来了。”

　　魏总：“明天就回来？哟，看看，我的信息很不灵通啊。”
　　汪书记：“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由我出面，给五公司的纪检书记打电话，要他提供万子峰的有关情况？”
　　魏总：“你的意思，相当于搞政审？”
　　汪书记：“对啊，万一有人问起来，起码这是一种说得过去的合理解释嘛。”
　　魏总点头同意：“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