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调皮二三事》
第29节

作者: 田园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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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9-01-14 14:30:23
  子千走出校门的时候看到爷爷站在校门口等他。
  他慢慢走过去。
  子千爷爷看着他的样子,垂头丧气的,脚气迟缓,整个人象个霜打的茄子。子千以前走路带风,脸上总是带着勃勃生机,虽然话少,可是整个人象支修竹带着青年人特有的朝气与活力。可是现在的样子,却象是经受到巨大打击的树枝,不仅生气和活力没有了,整个人和上次相比似乎也瘦了一圈了。
  现在正是中午饭点,学校门口的各类小餐馆生意兴隆,学校虽然也有饭堂,可是食堂吃多也感觉没油水,所以,外面小餐馆的生意每天都很好。
  子千以前每天为了省时间是在学校吃饭堂的,现在他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省时间了,不知道为什么要象以前一样努力,不知道每天急匆匆的意义,所以,他现在虽然还每天上学下学,可是,内里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子千了。

  子千爷爷等他走到近前,拉了他的手,现在的孩子营养好,十七岁的子千已是高了他一大截儿,他心里叹了口气,这个已经快要成人了,这个的爹却还在人生的调皮阶段,想要一种新的人生,哪里知道,这个的人生已经在慢慢铺展开来,不再是以前那个懵懂不知世事的小孩子了。
  他说:我们中午回家吃饭,我要你奶奶做了好的,吃了再送你来学校。
  子千直觉的排斥这个提议,他感觉这象是对妈妈的背叛,他们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爷爷奶奶不去管自己那个做了错事的爸爸,现在却拉自己回他们家。
  他虽然看到爷爷的时候心里有一点象一只孤舟在孤单里漂泊已久的靠岸感,可是,很快,他想起那个还在孤岛上的妈妈,而且显见得,爷爷这是要将自己拉到他们家,而他的妈妈却更是孤身一人了。
  于是他粗声粗气地说:我不去,我下午还要上课。
  他爷爷说:我开车过来的,路上不会费多少时间。
  子千说:我不去,我就在这里吃。
  子千爷爷看了看学校门口那些挤满了人的餐馆,还想拉子千回家去吃饭,可是子千梗着脖子执意不肯。

  子千爷爷没奈何,只好拉着子千在校门旁边的树荫下说话。
  他说:你爸爸妈妈离婚了,你还是我们的孙子不是,你奶奶每天都在家里念叨你,要找你回去。
  这几天苏明盈每天在家里都是静悄悄的,她以前晚上还等子千回家再睡,可是现在好象自顾无暇了,也怕自己这个样子吓到子千,所以很多时候都在子千回家前早早睡下,所以子千还不知道事件的后续。
  现在他听到自己爸爸妈妈已经离婚了,他有被人打了一闷棍的感觉。
  子千爷爷说:我也不想你爸爸妈妈离婚,他们如何我管不了,我和你奶奶就是一直担心你。以后不管是你爸爸那里还是你妈妈那里,如果你哪里都不想呆,你就和我们在一起,我们那里总是你的一个家。

  子千缓缓问道:我爸爸不要我,我被判给我妈妈了?
  子千爷爷说:你爸爸不是不要你,是你妈妈一定要你,如果你不跟她她就不离婚。
  子千说:我爸爸为了达到和我妈妈离婚,和外面那个小三在一起的目的,所以同意了?
  他爷爷不想评判那三个人的问题,直觉得和子千谈这个是个尴尬的事情,他只想和子千谈他们爷孙的亲情,以后多让他回他们身边,如果子千自己想回他们身边,他妈妈大约也是不能约束的,毕竟子千也这么大了。

  子千爷爷说:我们管不了他们三个的事情,你也管不了,你就每天好好吃饭,好好学习,有时间就到我们那里去就行了。
  子千突然大声说:好好吃饭,好好学习是为了什么?那个人在外面找小三你们也不管,我妈妈变成那样也没人管,我还要好好吃饭好好学习是为了什么?
  他声音里有着强烈的愤怒,这么大声说出来,惹得在校门口进出的学生都纷纷看过来。
  他爷爷赶紧说:你不回家吃饭,我们就在这里找个地方吃饭。
  子千说:我不想和你吃饭,你去和那个人,和那个人的小三吃饭去。
  子千说完,转身往学校走去。
  子千爷爷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今天才感觉子千是个大人了,以前他一直读书,跟着他妈妈回家,总是显得话不多,但是脾气品性很好,他们却一直忽略了,他已经即将是个大人的事实。
  日期:2019-01-14 14:30:46
  徐父从学校开车回家,家里已经做了一桌菜,大多是以前子千回来时爱吃的菜。
  看到徐父一个人回来,徐母失望地问:子千怎么没来?
  徐父闷闷地说:他不肯来。
  徐母说:他怎么不肯来?
  徐父把从刚才子千大声吼叫的那一声受的气也吼出来说:你儿子做了那样的事,他气不过。
  徐母说:那不也是你的儿子,你儿子要离婚,我能管得住吗?你管得住你怎么不管管?
  徐父泄气了:他儿子都这么大了,他还要做出跟儿子妈离婚再娶的事情,小心他儿子以后不认他。
  徐母说:子千总是我们家的孙子,他们再离婚也跑不掉子千是我们家种的事实,我倒不怕这孙子不认我们。他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徐父不想再说这些烦心事。

  徐母说:我明天做了鸡汤带去给子千喝。
  徐父说:子千瘦了很多。
  徐母大惊小怪地说:他本来就不胖,现在又瘦了?
  徐父嗯了一声。
  徐母于是决定现在就开始做鸡汤,等到了晚饭时间就给子千送去。
  估摸着子千上完下午课后,这老夫妻两用保温瓶装了鸡汤又去学校找子千。
  子千下午下了课听到老师转达学校门口有人找的时候,不知道是谁,他父母亲离婚这件事情,从开始到现在也差不多才二十天左右,到他从妈妈嘴里明确知道一切的时候还不到二十天,这十几天的时间,每一天对于苏明盈来说是如在地狱的痛苦,可是于他来说,大多是想奔泄而出的愤怒与气恨。
  这个愤怒与气恨的目标却是那个陪他长大,在生活上一直是亲密的父子,精神上一直是他的偶像的那个人。一个男人,一生中最初的偶像一定是自己的父亲。徐友道在这之前一直是一个很称职并且做得很好的父亲,他以前工作没这么忙的时候总是用很多时间陪伴他,父子两个的关系一直亲密无间,只是最近一年,他以为是自己学习开始繁忙,父亲工作也繁忙开始,两人才没象他初中毕业之前每天在他学习之外父亲的工作之外的时间泡在一起,在他的寒暑假,因为妈妈是老师,所以,父亲总是尽可能将年假时间攒到那时候休息,一家人出去旅游。他们过得满足又幸福。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切会终止,他以为这一切是天经地义会存在于他生活里一辈子的生活图景,现在却戛然而止。
  他上次没和父亲说几句话就怒而离去,可是,现在很多时候,他想象那个人在他的面前,他要愤怒地质问他,为什么要和妈妈离婚,外面的那个小三就那么好?妈妈现在被他折磨成了什么样子了,可是没有人来关心,而他呢,他不知道要怎么来面对这破碎的一切,往昔太美好,可是现在的一切太不堪,让他不能接受。
  中午爷爷来找他,他也是没几句好话就走了,现在又有人来找他,他期待是那个人,他一定要将想问的问问清楚,质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的妈妈有什么不好。
  可是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他看到学校门口站着的是爷爷奶奶,他心里很是失望。

  他才发现,这一段时间闷在心里的,许多是自己心里想问出的愤怒,可是更多的是,因为担心自己妈妈,因为妈妈变成了这个样子却没人来关心,他心里气愤不平,所以,爷爷奶奶现在来看他,他觉得自己不应该接受,他觉得那样好象是对妈妈的背叛。
  奶奶手上还提着一罐东西,如果是吃的,他多么希望奶奶提的这罐东西是去送给他妈妈的,他妈妈变得那么瘦,更需要人关心,以前他妈妈经常拿着很多东西去送给爷爷奶奶,可是,现在爷爷奶奶却对她毫不关心,他有多担心妈妈,现在就有多排斥这样的爷爷奶奶。
  所以,他只是在那里站了站,就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他转身走掉的时候他奶奶看到了他,着急地站在校门口向他招手,并且大声喊起来:子千,子千。
  子千听到喊声,更加快速地走了。

  留下他爷爷奶奶站在门口垂头丧气,他奶奶还以为他是没有看见他们,还想追过去把他拉回来,他爷爷叹气道:他早听到了,他这是故意不理我们呢。
  他奶奶说:这孩子,这是干什么?
  他爷爷说:他这是气他爸,气我们。
  他奶奶还不甘心将熬好的鸡汤又原封不动地带回去,想让自己的孙子喝上,还想进去找他,可是被老伴拉住,他说:没用的,过了这段时间等他消消气再说吧。
  两人于是只好叹着气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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