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之上的乐园》
第5节

作者: 高一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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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别提那个负心汉了。他哪一点能跟您比呢?”洪黛凤低声说。
  张世博呷了一口茶,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脸色绯红的大美女,心生恻隐之心,轻声问道:“你想调到哪儿呢?”
  洪黛凤低声说:“我想调进县城的单位,到哪个单位都行。”
  张世博稍一思索,柔声说:“这样吧,等我了解下,看看哪些单位有空编再跟你联系吧,依我看,你有文艺特长,调你到文体系统工作比较合适,你看好不好?”

  “好的,谢谢您了,非常感谢您!”洪黛凤十分激动。
  就这样,张世博只动动嘴巴,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洪黛凤调进县文化执法大队工作,工作轻松清闲。事后洪黛凤了解到,乡村教师要调进县直机关单位,要是没有领导出面帮忙的话,起码要给“黑中介”付三四万元的“活动费”,没想到自己不付一分钱,居然把事情办了,因此洪黛凤对张世博感激不尽,半个月前,也就是洪黛凤调进县里的第3天,洪黛凤就带着价值800多元的礼物送到张世博的办公室道谢——那是一把高级剃须刀。

  洪黛凤说:“张县长,我知道这份礼物不足以表达我对您的谢意,但礼轻情义重,希望您能收下。”张世博几次婉拒,但洪黛凤坚持请他收下,看到她坚定而真诚的眼神,张世博不忍心回绝,便说道:“好吧,我收下这份珍贵的礼物,小洪,以后你可别搞这些动作了,你再这样的话,下次我可不好意思见你了。”
  洪黛凤露出欣慰的笑容,说:“小小礼物仅表心意而已,县长您言重了。对了,今晚我想请您吃饭,您能答应吗?”那时碰巧张世博有接待任务,便开玩笑说:“我像久旱盼甘霖一样盼着和你吃饭,不过,今天我已有接待任务了,需陪市里下来县里检查工作的领导吃饭,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呐,改天吧,改天跟你吃饭!”洪黛凤遂款款告辞,临别时的一握手,使张世博念念不忘,那两个纤纤玉手,那么光滑洁白,抚着它们,像在触着古代无比珍贵的丝绸。

  之后,他们经常通电话,聊人生、聊文艺,话很投机,渐渐地,两人从话语中都感觉到彼此都越来越关心对方,两人心里涌起了恋爱时才有的感觉,有一回洪黛凤说梦见他,还和他住了一晚,令张世博心里像吃了蜜一样高兴,浮想联翩:她梦见自己做了什么事呢?会不会是梦见和自己做成年男女最喜欢做的事呢?这么一想,他的身子就潮起了一阵冲动。

  随着交往的增加,张世博内心深处逐渐涌起渴望占有她的感觉,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他知道,该是见她的时候了。
  张世博回味了一会与洪黛凤相识相知的过程,便给县教育局局长梁新荣打去电话,说晚上市里有重要的客人来,请他代订一个包厢和一间客房,梁新荣爽快地应了下来,然后笑着说:“老板,听说陈一久死了,县长这位置,我看是头上小孩儿屙尿,淋也淋到你自己了,这两天有空吗?要不要出来饮两杯庆祝一下?”张世博果断谢绝了,心想:在这么关键的节点上,自己一定得谨言慎行,要不,一不小心,就给别人留下攻击自己的把柄。

  在县级官场,“老板”一词是使用频率最高的词之一。官场中所谓的“老板”,实际是指自己的直接上司或者与自己关系十分密切的上司,与生意场上的“老板”的含义风马牛不相及。像官场中的绝大多数人一样,梁新荣习惯把与自己关系密切的上级张世博称之为“老板”,表示自己忠于上司,而听到别人称自己为“老板”,上司也仿佛化身为狗的主人,正看到狗在自己面前使劲摇尾巴示好,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坦。

  梁新荣是张世博最为信任的部下之一,十年来,在张世博的大力提携下,梁新荣从一个乡镇司法所干部一步步成长为一名正科级领导,自是对张世博极为感激,他甚至想:只要张世博一声令下,就是叫自己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在所不辞!

  与梁新荣通完电话,张世博想:该向县里的一把手石丽花书记汇报工作了。
  陈一久死后,县政府这摊工作便群龙无首了,陈一久的后事也要妥善处理。张世博急需向石丽花请示、汇报。
  半途空出的县长位置,机会十分难得,就像秃子头上唯一的一根头发,你盯准后抓住了就抓住了,你盯不准、抓不住只能滚到一边去干跺脚后悔!张世博多想抓住这根稀有而珍贵的毛发!
  要抓住这根毛发,肯定离不开石丽花的支持。在向石丽花汇报工作时,张世博打算委婉地表白自己的心声,请她在这关键时刻拉自己一把。
  其实石丽花也曾拉拢过张世博。一年三个月前,张世博刚当上常务副县长时,第一时间到石丽花的办公室向她汇报工作,石丽花起身让座,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茶,说:“你是常务副县长,要把经济工作抓好来,尤其是项目工作。经济不发展,其他工作都难以开展。我们嘛,都是北郡县过来的,同心同德,一定能抓好古郡县的各项工作,将来还会有更重的担子交给你!” 张世博说道:“请石书记放心,我一定听从您的安排!”言下之意,他张世博就是她的人了。石丽花曾在北郡县的一所初中担任体育老师,和籍贯在北郡县的张世博套近乎,也算合理,石丽花对张世博的表态很满意,马上叫来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吕元,吩咐吕元调配一辆好车给张世博。 下午,张世博又去拜见县长陈一久,陈一久正在办公室里接待客人,有好几批人正在陈一久专职资料员的办公室等候向县长汇报,陈一久听说刚履新的张世博要见他,便优先接见张世博,主动递给他一包名烟,说:“我们都是从古郡县打拼起家的,这是一种缘分,我们要并肩作战,以后你的前程一定远大!”张世博说道:“请陈县长放心,我一定专心做好您的副手。”陈一久对张世博的表态也很满意,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力握了握他的手。话虽这么说,在实际工作中,张世博却选择做“骑墙派”,尽量按规矩办事,做事“圆”一些,谁都不得罪,不卷入他们之间的纷争。

  石丽花的办公室位于A栋六楼,面积原为55平方米,后来石丽花觉得办公室太大,显得张扬,容易给上级领导造成不好的印象,便听从县委办主任吕元的建议,把55平方米的办公室间为两间,一间为面积20平方米的书记办公室,另一间为面积35平方米的书记会客室。
  为改善县委大院办公条件,古郡县于2008年对县委大院的4幢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高仅四层的办公楼进行拆除,重新修建了4幢各高7层的办公楼,分为县委大院A栋、B栋、C栋、D栋,每栋均为双排结构,中间一条走廊,两边各有一排办公室。县委领导、县政府领导及县委办、县政府办、县机要局等核心部门全部在A栋上班,县委组织部、县委政法委、县委宣传部等丨党丨委部门全部在B栋上班,县人大常委会、县政协位于C栋,县教育、招商、发改、统计、卫计等政府部门全部位于党政D栋。张世博与石丽花同在A栋,只不过他在五楼办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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