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有。”王一土神情坚定说道：“如果有发现什么东西，我报案的时候一定会交给林组长，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我怎么敢弄虚作假。”
　　“哦，是嘛。”杨乐表情变得玩味，看他一眼，把手指间夹着烟的烟灰弹落，依旧云淡风轻的坦然模样：“不过，怎么据我所知你不仅捡到了东西，还藏了起来，我是很好，你报案的第一天，林清欢应该已经知道了，她为何一直没跟你要……我知道了，她应该还是想着放长线掉大鱼。”
　　“哈哈哈哈。”王一土尴尬的笑着道：“杨警官真是会开玩笑，我都说了我什么都没发现，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林组长自然不会跟我要什么。”
　　杨乐抬头望天。

　　叹了口气。
　　掏出手机，拨通了林清欢的电话：“喂，我在王一土这儿，他说他没捡到东西……你别生气，我是觉得你那一套不管用……次放长线，结果呢，楼烧了，这事儿跟线粗不粗没关系……行了，交给我吧，你甭管了。”
　　啪，
　　挂断了电话。
　　“呃，忘记开扩音了，不过你站那儿应该也能听得见，毕竟我这破手机，开不开扩音一个德行。”杨乐把手机揣进兜里，看着眼前的王一土脸色变得惨白。
　　从一开始，原来人家妖管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没揭穿自己也是有原因的。
　　杨乐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别激动，一切还有挽救的余地。
　　递一根烟，
　　王一土犹豫了两秒钟，伸手接过，杨乐顺势啪的给点。
　　“怎么样？”杨乐问道。

　　王一土深吸了一口，“有点杠。”
　　“……”谁问你烟怎么样了，杨乐翻了个白眼：“你不打算告诉我你到底捡到了什么？”
　　王一土反问道：“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
　　“对，听你的意思，林组长并没有告诉你，那你又是如何猜出来我捡到东西了？”他狐疑的看着杨乐。
　　这个杨警官刚任，娄门这边的妖族虽说对他毕恭毕敬，可是谁也没真正拿他当回事，在妖族眼里，算是觉醒者，也不过只是普通人强一点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两界公约]，谁会去遵守妖管局的规定，[两界公约]是妖族大佬与人类强者共同制定的，妖族想要生活在人类社会，必须遵守公约条款。
　　否则，滚回妖界去。

　　可他却凭空猜出自己捡到了东西？因为什么？他又有着什么特殊的能力？
　　杨乐微微一笑说道：“其实想猜出来并不难，前两天黎明小区有一家被盗，盗贼没偷任何财务，却把房子翻了一遍，我后来留了个心眼，查到那个人是在你之后发现尸体并且报警的人。”
　　“这又能说明什么？”王一土怔了怔。
　　“说明抛尸的那个人或者杀人的那个人，一定丢了什么东西，一个能证明凶手身份的东西，而那个东西丨警丨察没发现，丨警丨察若是发现了，已经找到凶手了，所以凶手才会去报案人那里找。”杨乐笑着说道：“他能杀死一只妖怪，便能为了证据再杀一只，而你，或许是下一个。”
　　王一土听到最后一句，脸色大变，烟也不抽了，直接扔在地，急道：“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杨警官，别以为你是妖管局的人可以胡乱编故事。”
　　“你说我是编的，那我是编的好了。”杨乐不以为意，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担心，毕竟那个在你后面发现尸体的人没事儿，凶手也只是去他房间里翻了翻。”
　　王一土蹬蹬退后两步，双眼通红，喃喃说道：“他当然不敢杀……杀人是重罪……”
　　“杀人杀妖还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杀妖是由妖界的法律来量刑，在妖界仇杀的事层出不穷，也算不得重罪，可是杀人不一样……杀人是要进妖管局大狱的，那里……”王一土脸色一片苍白。
　　“那里怎么了？”杨乐问道，他想起次那个企图逃狱的绿毛怪，在被抓后全身簌簌发抖，好像妖管局的监狱是地狱一般。

　　“你别问了，反正没有一只妖怪想去那里。”王一土脸的肌肉抽了抽，眼底全是恐惧，说道：“跟我来，我带你去取。”
　　杨乐跟在他的后面，穿过酒店大堂，绕到后院。
　　后院的尽头是一排宿舍。
　　王一土住在里面。
　　两人走到宿舍门前，门是开着的。
　　“咦，我记得我走的时候，明明锁了？”王一土望着已经打开的房门怔了怔。
　　神色猛地一变。
　　杨乐把他拦在身后，“小心点。”
　　两人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房门发出吱呀的声音，
　　没有动静，
　　王一土垫着脚尖走到门旁，手伸进去摸索着打开灯，
　　灯光亮的有些晃眼，杨乐眯着眼睛望去，屋内空无一人，却一片狼藉，
　　王一土冲进房间，打开抽屉，
　　“我明明放在这里面的，没有了，杨警官，你一定要相信我，那是一根金项链，蓝色的宝石，我贪了小便宜，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拿回来。”
　　杨乐闭眼睛，说道：“我相信你。”
　　因为，
　　他已经看见，

　　一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蒙着脸进了房间，找到项链，打开蓝色宝石后盖，看到后盖里的照片没有被动过的痕迹，长长出了口气。
　　杨乐看见了那张照片，瞳孔微缩。
　　照片有两个人，
　　一男一女，
　　恰好，两个人杨乐全都认识，
　　男人，
　　是王大江让他帮忙查的那个男人，
　　而女人，

　　是……付丽。
　　付丽，杨乐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明媚的女人。
　　大学时候，杨乐生了一场病，浑身发冷，裹着被子躺在被窝里。
　　那一天，他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在墙写下一串英——Don＇tBreakMyheart。这是窦唯1991年在黑豹乐队时候唱出来的一首歌，后来，杨乐甚至记不得这首歌怎么唱的了。
　　人有时候是这样，有时候一辈子以为念念不忘的东西，到最后甚至可能连是方是圆都记不清。
　　杨乐写下这一串英，不是因为他经历的多，仅仅是因为那一天，他，被分手了。
　　阳光正好，却浑身冰冷，
　　他穿着格子衬衫，站在阳光下，看着不远处的女人。
　　手里拿着她喜欢吃的蛋卷。
　　却看见另外一个男人走过去，搂着女人的肩膀。
　　一切都在无可挽回的走向庸俗。
　　呵呵，这故事得多庸俗才能这么狗血，后来听说了，那个男的没啥优点，除了，有钱。
　　其实时间久了，会慢慢发现，念念不忘的不是那个人，而是那段操蛋的经历，可当经历的多了，也麻木了。

　　杨乐不敢说自己经历的多，可确实把付丽忘记的差不多，甚至如果不是这张照片，他都快记不得付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