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在树林里绕了几分钟,似是轻车熟路。
这树林白天都透着一股阴气,听说里面很邪性,就连狗猫羊牛等家畜都是有进无出。我七八年前,我无意中听村里一个**十岁的老头说,这些树其实都是人种的,而且暗含着奇门遁甲的原理,相当于一个**阵,再加上林中杂草丛生,光线阴暗,更是进去易出来难了。
听着不知名的鸟叫声和茂密的草丛里时不时传来的声响,一种难以言状的恐惧感慢慢充斥到了我的大脑。
忽然,我看到远处隐隐出现了十几个白色人影,其中的几个手里还提着红灯笼。
这么晚,又是凌晨,这里咋会有人呢?
跟在奶奶身后,我心里有底气,倒是没觉得多么怕,只是十分纳闷。不对劲啊!再看这十几个人的衣服,卧槽!竟然是“白大褂”!
当地习俗,家里长辈去世,子孙辈的都要穿着粗布白衫,完成三天的丧葬仪式,都称呼这种衣服为“白大褂”。
哪有凌晨下葬的?想到这里我浑身一颤,这树林可是整个方圆百里内的禁地,谁敢在这个点来——难不成他娘的都不是人?
“记住我的话!千万不要说话!”奶奶再次小声提醒我。
我心里一怔,深吸了口气,可双眼却不听使唤啊!
渐渐的我看清了这十个人的脸——脸?他们根本就没有脸,所谓的脸竟然是个光面。
其实我已经做好思想准备,那么是看到再丑的脸,也自信不会惊讶,可没想到啊!这十几个人,竟然都没有脸,没有脸那还是人嘛?
我看了一下奶奶,心里着急啊!你老人家难道就看不见?还是视而不见?咋就朝着那些光面白影走过去了呢!
又靠近了几十米,我就看到了白影身侧大小不一的坟头,足有几十上百个,这些光面人排着队穿梭在坟与坟之间的间隙里,似乎是在举行某种仪式。
我早就听人说过,这片树林里有很多古坟,只是从没见过。听说这些坟里埋葬的既有村里的人,也有村外的……
奶奶竟然朝着坟堆走了过去,没有丝毫的犹豫,可我的心却悬到了嗓子眼,眼看着双方的距离不到五十米了,光面人也好像我俩不存在一样,依旧是按照固定的轨迹完成奇怪的仪式。
又往前走了十几米,我吓得呼吸都停顿了,把铁锨横在身前,身体不自觉地开始抖动,这他娘的是撞见鬼了!
我心里暗暗道:要是有个风吹草动,就算是鬼,老子也一铁锨拍死他!
就在我的神经快绷不住时,忽听奶奶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小声念叨“都该回去了吧”。我顿时一走神,等再次看向那些光面人时,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小邪,你找找一座坟,墓碑上写着‘阴阳风水’四个字。”奶奶停到了坟堆的中央,指着四周轻声说道。
我扫视了一圈,四周的坟,有的坟前竖着石碑,有的没有。在我的认知里,墓碑上都是写着死者的名讳,有姓张王李赵的,也有复姓欧阳、公孙的,怎么这世上还有姓“阴阳”的?这人叫“风水”?
难不成这四个字不是人名,仅仅是两个词“阴阳”和“风水”?
我借着淡淡的月光,几乎是把脸贴到一块块墓碑上,挨着看,终于在一座不足半米的小坟前的石碑上看到这四个字。
“找到了,奶!”
奶奶轻轻走到坟前,然后很恭敬地跪了下去:“小邪,你也来磕几个头!”
我心里嘀咕道,这是谁的坟啊?自小,除了奶奶自己外,她可没让我向任何人磕过头啊!
三个头磕完,奶奶指着坟头说:“现在你把坟刨开!”
刨开?我没有听错吧!其实刚才一听到奶奶让我找那四个字时,我就想到了结果,可一听果然让我挖坟,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挖坟掘墓这可是极其缺德的事,就算是自己家的坟,不是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也不会挖。
我只是稍微一犹豫,还是抡起铁锨干了起来。
谁让这是***话,听***话,不要让她伤心,这可是我杨小邪一贯的宗旨。
可能因为奶奶是神婆婆吧!我自从有记忆开始,没少见过各种各样的“脏东西”,五花八门的死尸也见过不少,只是觉得半夜挖坟有点诡异,却并不怎么害怕。
更何况奶奶还站在一旁。
很快我就挖了半米深,正在纳闷,这坟里咋什么都没有,忽听“当啷”一声,铁锨好像碰到了金属。
“挖到了,把它拿出来!”
我能从***声音里听出了激动——在我记忆里,她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
坟里竟然是个黑色的金属盒!我轻轻拨开盒子上的土,抱了出来。
这盒子好眼熟啊!看了一眼神情略显激动的奶奶,我忽的一下想了起来,这金属黑盒子和奶奶几乎不离身的那个黑盒子一模样啊!
“奶——”我不自觉地喊了一声。
“打开吧!里面的东西我给你准备十年了!”
十年?又是十年,这一刻我有种说不清楚的感觉,王叔、刘酒鬼、奶奶,都提到了十年,恰巧奶奶说十年前我得过一场大病……难道这一切都是有关系的?
也没时间让我犹豫。
我蹲到地上,吹去黑盒子上的土,这盒子貌似是铜制的,表面有一层黑色的铜锈。手脚并用,我试了几下,盒子竟然一下子就开了!
盒子里是块土黄色绸子包着的东西,薄薄的。
“打开!”***声音十分干脆。
我小心翼翼地揪着黄丝绸的一角,往两侧一扯,竟然是两本旧书!一本书上写着“风水玄学”,另一本上写着“阴阳秘术”。
“书?”我满是疑惑地把两本旧的不能再旧的书递给了奶奶。
“十年前,我怕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就把这两本书藏在了这里——小邪,你现在可能意识不到这两本书的价值,但一定好保存好,以后……以后你就知道这是无价之宝了。”
说着奶奶重新把两本书递给了我。
我很快又把土填了回去,俩人回到村子时,东方已经放白。
一进村子,我就听到了哭声和骂声,听声音有男有女,还不止几个人。难道谁又死了?
村里一连死了四个人,我都有了心理阴影。可是听着像是好多户人家里发出的声音,难不成这些人家都有人死了?
我胡思乱想着跟着奶奶往前走,她却始终没有说话。
走到胡同头宋建民家门前时,先是听到他老婆的骂声和闺女的哭声,寻声望去,就看到了令人恐怖的一幕。
宋建民的院子里躺着七八只死鸡和两条没有头的狗,仔细看,那七八只死鸡的头也不见了。
院子里都是鲜血和鸡毛。
卧槽!这么狠,谁干的?
宋建民看到我和奶奶,忙窜了过来,拉住***手:“老姐姐!咱村里这是又惹着啥东西啦!你可不能不管啊!”
奶奶叹了声气,拍了拍宋建民的肩膀:“这事我管不了啊!劫数……劫数难逃啊!”
***确是不管了,随后我才知道,不仅是宋建民一家,整个古坟村,至少有三分之一人家的鸡和狗都被扥掉了脑袋,死状极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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