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藏——这是,氰化物的盛宴》
第50节

作者: 齐渊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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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浙,这次试验只是满足我个人的好奇心而已,对于案件几乎没什么帮助,让你来是委屈你了。”
  “故事如果能经历每一秒的精彩,那才算不虚此行。”
  “你害怕吗?”
  “不怕,你背着我还害怕什么,最多一块儿滚下去呗。”
  “好!”
  前路深邃无尽,后方明亮的宋宅慢慢消逝,路程已然过半。尽管杜浙体重不重,可齐渊背着他走在上山的石阶路上仍是十分吃力,现在已经是汗如雨下,即使寒风刮骨,头上仍蒸腾着热气。
  杜浙看到齐渊气喘如牛,不免有些担忧:“齐哥,要不停下来歇一会儿吧。”
  “还能坚持。气力这种东西,一旦卸下来就很难再加上去了。”齐渊卯足了劲,一刻不停歇。最终到达山顶的平台尽头时,时间已经悄悄走到了晚九点。

  “齐哥,差五分钟九点。”
  齐渊躺成一个大字,在平台上不住地喘息,一根指头都不想动。休息了大概十分钟,齐渊才坐起来,说:“背一个人走上来,如此大的运动量,再加上这么冷的天气,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冷风一吹,下去会生病的。”
  “那下去给你熬一碗姜汤喝?”
  齐渊笑了:“不是说这个……你刚才说九点了?那我们上来用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竟然需要这么长时间,这也才一两公里的路程吧,看来石阶路的影响太大了。我们走上来的时候路上只有从树枝上被风吹下来的一点雪,而凶手走上来的时候路上都是积雪,天上也下着雪,他还不一定敢用灯光照明,用的时间可能还要更长。我昨天晚上翻了翻花都留下的笔记本,上面说他为了在冬天也满足热带植物的光需求,曾拜托家里那个回家的电工给他设计了一套程序。凌晨五点的时候温室的灯光会自动打开,刚开始的时候光照强度较低,强度逐渐加大,到六点以后会达到正常日光水平。我怀疑凶手就是在那个时候在温室下毒的,时间太早,氰化物这种不稳定的物质会自己分解掉。如果我们下去的时间需要用到一个小时,那凶手应该是在凌晨一两点的时候将简恭仕杀死的。这一点,简恭仕的那块手表也可以证明。”

  说完,齐渊又自嘲地笑笑:“说了这么多做了这么多,其实只要法医给简恭仕做一个尸检解剖就可以了。吃的食物从宏观上来看,肠胃蠕动的时间是确定的。”
  杜浙赞同齐渊的意见,又问道:“你休息得怎么样了,我们也该下去了。”
  平台上寒风凛冽,确实不是一个人待的地方。但是齐渊摇了摇头。

  “再做个实验吧,就当满足凶手所用的时间了。”
  “什么实验?”
  齐渊把之前从杜浙那里拿来的一瓶木糖醇拿出来,摇晃瓶身,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伸出双手。”齐渊向杜浙说道。在杜浙伸出双手后齐渊打开瓶子,将所有木糖醇都倒到了杜浙的手上。
  齐渊清点了木糖醇的数量:“还剩35粒,比文挚的药少了十粒左右,那我们就少放点吧。我给三颗糖上做上标记,将所有木糖醇都放进去之后再放入这三颗有标记的,再往外倒,每次倒两颗,看看有标记的糖会第几次被倒出来。”
  杜浙不解:“齐哥,其实我老早就想问了,这有意义吗?这肯定不是总数分之个数的概率,但是先后又有什么意义呢?”
  齐渊楞了一下,扭头看了看平台外的悬崖,只能看见夜晚泛红的白雪。他说道:“没有意义……这个实验不具备科学意义,只有心理意义,于我来说。”

  这个实验还是做完了,齐渊并没有做多少次,只做了三次他便停手了。
  第一次,用标记的糖在第一次倒出时便出现了。齐渊眼眶一缩,摇摇头不言不语,将所有糖全部倒出,挑拣出那三个做了标记的糖最后放进去,重新实验。
  第二次,标记糖第二次倒出时出现。齐渊叹息一声,意兴阑珊,但还是又重复一次。
  第三次,标记糖在第五次倒出的时候出现。齐渊看着手中的十颗糖,单手合上瓶盖:“生命怎么能如此草率对待。”说完抬起另一只手一把将所有的糖全部塞到嘴里,大口嚼着。
  齐渊与杜浙面对面盘坐在寒冷的平台上,寒风将两人吹的瑟瑟发抖。齐渊低着头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杜浙,把从前天傍晚到现在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回想一遍,不要漏过任何细节,他就在那里。”
  杜浙双手平放在膝上:“好”
  当齐渊从杜浙背后看见升起的明月时,杜浙睁开了眼睛。
  “杜浙,清楚了吗?”
  杜浙站起来,遮住了背后的月亮,面目隐藏在月光下:“明白了。”
  齐渊一口吐掉嘴里的糖:“走吧,回去吧,履行和宋景的约定。”
  我再次来到了宋良威住院治疗的肿瘤医院,几天不见,他更加的枯瘦了。已经临近了年关,也不知他能不能活的过去。
  我不想见到他的家人,等他的儿子因事走出病房后我才进去。我心中对他的怀疑已经上升到了极点,但是对于这样一个将死之人,我却下不了那个狠心去使用极端手段。

  宋良威对于我的到来并没有感到意外,怕是他也预感到了吧。
  “宋副主任,”我还是选择用这样一个称谓称呼他,“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宋良威沉默不语,那就由我来讲吧。
  “上次我来的时候,你对我的说辞是你与我母亲的争执起于对几名工伤工人的去留问题。前几天,我去了赵受益赵主任那里求证这件事,他对我说这一类的事情是上头的领导决定的,无论是你还是我母亲,都没有权力去更改。那么你为什么会和母亲争执这件事呢?”

  宋良威的身体被病魔拖垮,说起话来有气无力,他盯着我的眼睛说道:“你还小,不懂单位里边的规则。虽然名单都是上头的人定好的,但是名单上那么多人,他们又怎么可能记得住每一个人的名字。而且定下名单的人本应该是我们这个部门,只是那个新来的厂长想要一手包揽罢了。他们只是根据一些往年的出勤或者处分奖赏记录就把一个人的去留决定,可他们并不知道那些记录背后隐含的东西,也不认识纸张背后那些活生生的人。我们去执行的时候,可以依照他们的意思,但是我们如果想要留下几个人,那也只是抽掉几张名单的事情而已。老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就是这个道理了。”

  说完话,宋良威虚弱地躺在病床上,好像他现在说每一句话都需要用到全身的力气一样。关于宋良威的解释,我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单位里的事情真的会如此简单吗?小鬼难缠这句话我很认同,但是我并没有进过人事方面的部门,也不懂其中的潜规则,更毋庸提那是十几年前发生的事情。我对于宋良威的解释,确实没有任何办法反驳。
  “我姑且认同你的话,就当是小鬼难缠,没问题。可如果像你所说,那‘讲原则’的我母亲,怎么会成为你口中的那个要求人情的人呢?究竟是你要留下那几个人?还是我母亲要留下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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