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濮杰突然掏出了一把乌漆漆的手枪,拇指顺势一拨保险,另一只手拉动套筒的声音清晰干脆,枪口接着便顶在了青皮头的脑门,“有这个呢?能不能走出去?”
青皮头登时吓得哆嗦起来,“大,大哥,我,我·······”
当啷一声,他旁边刚要坐起的壮汉手匕首落在地,差点儿吓尿了。
“告诉你们老大,我和几个朋友逛逛瓷都古玩市场,再特么有麻烦事儿,我端了你们的老窝!”濮杰缓缓收起枪,“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清楚了。”两个壮汉点头如捣蒜。
“滚吧!”
两个壮汉忙不迭地爬起来,一溜烟跑了。
“我说,那小子是条子啊?特么的居然拿出了一把六肆式!”跑到百米外的一条小巷子里,一个壮汉仍是惊魂未定,气喘吁吁叫道。
青皮头也弯下腰,长出几口气,“你傻逼啊?要是条子我还不怕了,条子不可能直接杀人!他手里的,不是六肆式!”
“不会吧?我认得六肆式!丨警丨察都用这种枪。”
“你懂个屁!我光看枪械纪录片都好几年了,那特么是一把德式华尔特PPK,和六肆式是长得像罢了,性能岂是国产货能的?”
“啊?”这个壮汉捂住了嘴巴,“国际杀手?”
“国际你妹啊!你见过国际杀手逛古玩市场的?”青皮头给了另一个壮汉一记爆栗,转而掏出烟来,点狠狠吸了一口,“这特么是超级保镖闯瓷都啊。”
另一个壮汉暗自嘟囔一句,“我看你是YY小白看多了。”
这头儿,余耀也是惊得嘴巴半天没合,事后他四下打量,好在位置还算隐蔽,逛市场的那些人,注意力也都在摊子,基本没引起什么关注。
余耀拉着濮杰又到了另一处隐蔽的屋角,“我说,你这枪哪来的?带过来的?不对啊,你这高铁也不可能过了安检啊!”
濮杰得意一笑,“出门在外,还能不留一手?这俩货,我以前服役的特战大队随便拉出一个来,能干他们十个。”
“好好好,你是叶问,一个打十个,我问的是枪的事儿!快说啊!”
“没什么,是我出门带了,整枪过不了安检,拆开分散放行了。昨晚我刚组起来。”
“我靠,万一查出来特么玩大了!再说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枪?到底从哪儿弄的啊?”
濮杰拍了拍余耀的肩膀,“别激动,没什么事儿。本来是出门在外以备不虞,没想到用了!要不然光干翻那俩货也没用,后面还会有麻烦。”
“别卖关子了!说枪!”
“其实这不是真枪,是一把名枪限量版仿真模型,能拆卸组装,保险套筒一样能动,是不能装真弹、不能发射!退伍的时候,战友送的。放心吧,有销售编号的。”
“你个弹弓!”余耀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一把装逼利器!”
两人重新开始逛摊,却发现老周和老黄不见了,往前走了走,突然看到一个摊子前居然挤满了人,手电筒光柱乱摇,这俩人也都在凑热闹。
余耀和濮杰快步前,余耀扯了一把老周,老周一扭头,“快看,这摊子出了件成化斗彩!”
“你也是老江湖了,这也信?”余耀摇头。
“不是我信不信,我这还没落得手呢!是他们说,鬼市钟馗看了这么久,这东西即便不是真的,也是稀罕玩意儿。”
余耀一听,踮起脚,目光插空儿一扫,果然是钟毓拿着一只杯子在看。杯子瞅着大体应该是常规制式,纹饰看不清。这次钟毓用了手电筒,看得极为仔细。
围观的人虽然多,但是都自觉和钟毓保持了小小的距离,嘁嘁喳喳的议论声环绕。
余耀前面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大个子,不知道是不是一个人来的,看着看着扭头对恰好在身边的老黄说道,“朋友,这斗彩不手也不行啊,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下。”
老黄听得眉头直皱,你还手呢?纯粹是个看热闹的,还装行家!
因为,他说斗彩的时候,把“斗”说成了三声。斗是个多音字,念“多收了三五斗”的时候用三声;但是这斗彩,得用四声,念“战斗”时的发音。
斗彩,是在瓷胎先画青花的纹饰,施釉入窑烧制;出窑冷却之后,再根据青花纹饰,填画其他彩料,然后二度入窑烧制而成。
为什么叫斗彩?是因为青花纹饰和彩料相映成趣,有点儿“争斗艳”的意思。也叫逗彩,暗含的意思差不多。
斗彩创烧于明代成化年间;但这个称呼,是清晚期才有的;明朝的时候,斗彩瓷器和其他釉彩瓷器一样,统统叫五彩。只不过会单独加个定语,称之为“成窑五彩”。
这个称呼,在影视剧和小说里,常常闹出笑话,如在明代本朝和清代早期,开口说“斗彩”。不过,这“我孝庄”的梗儿要隐蔽,外行一般带过去了。
玩瓷器的都知道,有句老话:明看成化,清看雍正。除了这两朝的瓷器成,成化斗彩和雍正珐琅彩,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成化斗彩和雍正珐琅彩,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重器,其他皇帝时期的斗彩和珐琅彩,艺术水准都无法和这两个皇帝时期相。
斗彩的称呼虽然清晚期才有,但却不是清代才有名。早在明代,“成窑五彩”已经价值不菲。这有明确记载:“神宗尚食,御前有成杯一双,值钱十万。”明神宗,年号万历,和成化朝相隔只有百年左右。
前两年,有成化斗彩鸡缸杯在市场出现,拍了2.8亿,让很多不玩瓷器的人也知道了成化斗彩无珍贵。
鸡缸杯因为画片有鸡、外形如缸而得名。此时,钟毓拿在手看的,肯定不是鸡缸杯。
可不管是什么器型,只要是成化本朝的斗彩真品,那必定是价值连城。
但余耀现在隔得远,还还被重重人影当着,很难看得真切。
这种东西,搞收藏一辈子也未必能亲眼见着真品,所以余耀不可能不感兴趣;他一边看,一边小心往前挤了挤。
虽然很小心,但是那个大个子还是不乐意了,“嘿,嘿,哥们儿你悠着点儿,别踩着我脚!”
“对不住。”余耀回了一句。
大个子的声音不小,引得不少围观者投来目光。恰巧,钟毓此时正手电朝下,略加琢磨,闻声竟朝这个方向瞥了一眼,恰好看到了抬头对大个子说话的余耀。
“余老弟,过来一起看看吧!”钟毓居然招呼起来。
他这一说,余耀也不客气,应了声“好”,直接说着“借光”,挤过缝隙,来到了钟毓身边。
这个摊子的摊主是个四十岁下的男子,长得挺周正,穿得也挺利落,可他现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表情复杂得很。
能在市场里摆摊,谁不知道成化斗彩?可他收来的时候,压根儿没有当真品,否则也不会轻易摆到摊子。
现在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阵仗!别吓唬我啊!今儿起得早,牙齿还没刷呢。
确切地说,是因为钟毓看得时间久,才引发了这样的围观规模。
余耀前之后,几个市场里的老客又开始嘀咕了:这年轻人是谁啊?鬼市钟馗请他一起看?
虽然请余耀前来看,但是钟毓却一直紧紧拿住杯子,余耀笑了笑,心里明白这意思,自不会让他先放下自己再拿起来手,直接用手电筒对着他手的杯子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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