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幸福来敲门(有一种缘分叫做L先生和D小姐)》
第13节

作者: 倘若往事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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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期:2018-10-21 16:20:08
  没有L先生的周末,大姨妈来得正是时候。(捂脸)
  周五晚上陪老爸老妈去隔壁村看戏,这是我们当地的习俗。每个村在祠堂修建之后,村里开始挨家挨户的筹钱,请戏剧团过来演上个五天十天。今天是开演第一天,这个村的各户人家宾客满座,热闹得跟过春节一样。果然,农村人都是喜欢热闹的。还没走到戏台子前,就听到了敲锣打鼓的伴奏声,唱戏的演员们已经开了嗓子。看戏是我身为农村孩子的一项娱乐节目之一,尤其在当年没有网络的童年时代。关于看戏,十多岁的我对它有着特殊的记忆。印象中,戏子是一个神秘而陌生的群体。他们在舞台和灯光下熠熠生辉,即便下了台,也画着戏子的妆偶尔从人群中走过。那是一种初始的好奇心,我带着孩童时期的想象,对她们产生了极致的迷恋。经常开场之后,偷偷跑到后台去观察他们穿衣化妆。甚至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挥袖而起,顾盼生辉。于是,每每和小伙伴玩过家家的时候,我会扎起辫子,套上大人的长袖,把一场讨饭的哭戏模仿的有模有样。

  我微信L先生,看戏了!L先生这种急性子果然是不喜欢慢节奏的艺术。他说小时候也经常听,只是纯粹的不喜欢。哈哈,但这一点也不影响我的喜欢,我告诉他,未来退休之后,我会去学唱戏。得到了他两个字的回复:支持。嗯,足矣!
  日期:2018-10-23 20:37:24
  今日霜降,秋季最后一个节气,也意味着冬天的开始。果然,下次和L先生的见面,大约在冬季了。周日晚上,收到L先生的战果分享,上次中秋节辛苦加班终于有了回报,好几个作品成功入围奖项。这货激动的后果是:1. 晚饭不进食。2. 作诗一首。随即,他就发过来一首新鲜出炉的四言绝句。现在我偶尔会探讨一下他写的诗句,只不过自己的古文还需要很大的进修。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第3点. 开视频。

  于是,我们嘻嘻哈哈地聊了十几分钟。下楼吃饭时,老妈不用问就知道我在跟谁聊天,满面桃花的样子。是的,我开始中毒L先生,听他喜欢的音乐,关注他喜欢的事物,每天早起和入睡时都会想到他,连做梦也时常出现他的身影。就怕自己会低到尘埃里,无法自拔。而他差不多和工作结了婚,那天就收到到了他发的一张“我”和“工作”的结婚照。嗯,祝你们幸福!我回复他,加了N个皱眉的表情。

  日期:2018-10-27 18:44:37
  周六,天气很好,一大早就和太阳有了亲密的接触。把一周的脏衣服理理洗掉,还得洗个头。个人比较神烦洗头这桩事,整个头部低下来,总不是那么舒坦。夏天前烫了一个到肩的卷发,有些俏皮可爱。现在不知不觉已经场到了肩膀下面的位置,小卷也变成了中卷。头发一长,气质也变得成熟起来。L先生极少谈论我的穿着打扮,而我也基本素颜朝天。唯一让他说起过几次的是头发,他应该偏爱长发的女生。有次无意中聊起,他说:待你长发及腰,娶你可好?我把这话转述给老妈听,老妈一脸忧愁,说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去呀?要等老了唉!在我看来,这是甜蜜的约定,而在消极而焦灼的老妈这里,这并不是什么好话。有时候,思维真的决定了你所看见的世界。

  日期:2018-10-27 19:05:38
  那么好的太阳,一定是天赐的恩惠,我们很少去感恩自然的馈赠,而在自己小我的世界里挣扎哭泣。洗完头之后没有吹头发,我从书架上拿起杨绛先生的《我们仨》,一边晒太阳一边看会书,这是我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这会正好收到了L先生发过来的一张图片,是写张爱玲故事的书。这货看来今天不忙,居然有这等闲情,看把爱情写的极致孤独而繁华的女人。我是有多久没有去触碰她的文字,现在看得比较多的都是心理学,养生类的书籍。就像现在看的这本《我们仨》,一定能让浮躁的心静下来。

  “现在我们三个失散了。往者不可留,逝者不可追;剩下的这个我,再也找不到他们了。我只能把我们一同生活的岁月,重温一遍,和他们再聚聚。”是的,杨先生写下这本书,只为缅怀丈夫,女儿在世时的日子,那么真实,那么无奈,又是那么的叫人心碎。她用最深刻的方式来记录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而现在,离杨先生去世也已经两年多了。
  日期:2018-10-27 20:05:44
  爷爷和奶奶同岁,87的虚岁。奶奶身体一直无恙,能吃能睡,健忘症好几年了,经常一件事情反反复复地说,问。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从外面捡各种柴火,说是怕家里没柴火烧,也会把我们扔掉的各种旧物捡回自己家里。本来就不大的屋子只剩下了一点走路的空间。爷爷本来脑子比较好,身体也不错,一直都是他负责烧火做饭。今年身体越来越虚弱,经常大小便失禁,有时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从老妈嫁过来,他俩就住在我家边上,一晃三十多年过去了。

  中午到了饭点,奶奶跑过来说爷爷吃不下饭。我赶紧地和老妹出门看看,(老妹这周在家,昨天她最要好的闺蜜结婚)见爷爷躺在走廊的椅子上,昏昏沉沉想睡的样子。奶奶想叫醒他,指指我,问他还认识不,是谁。爷爷有些困难的睁开眼睛,很认真地看了我一眼,叫出了我的名字。然后又缓缓的闭上眼睛。奶奶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我们交代,怎么办呢?连饭都吃不下了,怕是快了。之前我听老妈提起过,爷爷确实身体不如年前,尤其这些日子,经常吃不下饭,一个劲的睡觉。我安慰奶奶说没关系的,爷爷只是有些累了,让他打个盹就好。奶奶听了我的话,连连说好,那就让他在这里睡会。刚说完话,奶奶又跑过来叫着爷爷,让他醒醒,可别睡着了。如此反复了好几次,双手挽着爷爷的衣袖,又像是在跟我倾诉:我20多岁来这里,60多年了,从来没有吵过架。(我记事起,都是爷爷让着奶奶,奶奶是急性子和火爆脾气。)

  后面见爷爷一直要睡的样子,我就去村里其他地方找了个人,那会爸妈都不在家。在好心人的帮助下,爷爷躺进了自己的被窝,我们扶他的时候,虚弱得已经使不出任何的力。这时候奶奶又自顾说道,老头子要再坚持个两三年好了,现在日子这么好。怎么就这么没用了. 还没说完,奶奶就红了眼,相伴60多年,他们走在了即将告别的路上。
  我安慰完奶奶,让她放心,爷爷只是累了,转身走出他们的屋子,胸口一阵疼痛,喉咙发紧,巨大的伤感迎面而来,我像是回到了婴儿状态,除了用眼泪宣泄,似乎别无选择。原来生命的衰弱与凋零,都是如此不可违抗,只留相伴的人孤独前行。原来除了生离死别,世间没有更让人绝望的事了。那一刻,我想起了L先生,繁华落尽,但愿最后的守望,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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