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流程我经历过几次，知道一切要慢慢来，不能把你吓跑。先是球场上趁机“很自然地”和你拥抱一下，再是尝试问你要办公室里吸烟的黑白照片，然后一起去赏樱花。在校园里的池塘边喝茶聊天，终于可以在聊工作之余被我引导到情感问题和夫妻相处之道。你问我为何主动找你，我没敢直接说你的魅力大，但终于可以用一种委婉的方式表达我对你的欣赏，我已经很知足了。这两个月的进展有些太快，让我有些得意忘形。直到4月初的一天我约你喝茶，你第一次拒绝了我。后来我知道你是因为要陪太太，但当时我还是提醒自己，不要太着急。“如果说，我喜欢的人恰恰没那么喜欢我，我又恰恰非她不可。那么我就赌一把，我不赌她会喜欢我，我赌我不后悔”——我为自己的义无反顾找到了一个借口。

　　越是在乎就越敏感。已近不惑之年的我，居然也没逃离这个怪圈。你很少主动发消息联系，或者每次都是我秒回，而你回复很慢，这让我猜测你把交流当成一种负担。你每一次主动联系，都让我为之开心许久。慢慢的，我不再满足于不痛不痒的交流，于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表白得越来越直接。但，我没想到的是碰到你这样一个高手——所有的话语发过去就像是进了无底洞，没有任何回复，既没有让你远离，也没有让你走近。一切都照旧。有时候索性忍住不发任何信息，看看你是否真的不会主动联系。可多数情况下都是自己觉得这种测试没意义恢复联系，或者你偶尔发个消息过来让我美得又忘了之前刚下的决心。比如2014年平安夜，你说“如果说2014有啥收获的话，和你成为好朋友当然是重要项。”这一句话着实让我开心了好久。

　　随着交流的深入，我们的谈话也越来越深入。2015年1月23日，离我们第一次茶室谈话整整一年的时候，我们又在一起聊了三个半小时，聊你的初恋、聊对婚外情的看法。你说别人都觉得你很正经，但你很想做一些不那么正经的事情。我当时心里想的是，我就想和你做一些不正经的事情，你知道吗？第二天晚上，你喝多了，我问你酒后想谁了吗？你说兄弟和女人。虽然你还是提了女人，但我已经很知足了。交流越深入，我就越试着和你走得更近一下，希望你给我一个更加直接的确认。没想到，这样却反而打破了原有的默契和平衡。你第一次跟我说越来越不了解我了，甚至有些不安。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把我浇醒。我就像是一个做了错事被当众揭穿的小孩子一样，不知所措——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想象罢了。

　　后面，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见面该怎样怎样，心里不敢再有什么奢望。我对自己说，这样也好，你是你，我是我，干吗非要弄成“我们”呢？于是，2015年5月16日，我说我们做兄弟吧，像亲人一样。四天后一起到蓝蛙吃了一顿大餐，算是走了一个正式的仪式。那一天，是5月20号。

　　不知是不是做了兄弟的原因，你开始慢慢向我敞开心扉，把工作中的一些烦恼告诉我。而你不说我真想不到你工作中会有这么多的困惑和纠结。于是，让你开心便成了我一直去尝试的事。人们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我直到2015年6月15号晚上的时候才第一次得偿所愿。在梦里，我陪你一起过生日，可惜想看的电影主题太恐怖，想看话剧人家放假休息。可那都不要紧，因为梦里我们相互依偎在了一起。就在那个月，我到沈阳出差，接着酒劲和你沟通了很多，把很多心里话都说了出来。第二天一早，你发来消息“昨天的交流证明了这样一点：虽然人有差异化，但我们都能最真实地表达自己，同时也兼顾了对方的感受，我想这是最重要的。坦诚相待，温暖而充满力量，能够相互欣赏、尊重、信任、理解和取长补短，我对我们成为最好的朋友充满信心。”——你总结的很到位。这句话也让我在很多次纠结的时候又再一次坚定了走下去的信念。

　　本来这样的感觉挺好，我应该珍惜才对。可我却不甘心，还想更进一步。于是2015年圣诞节半夜三点醒来，忍不住给你发了一句“喜欢你”。可能是这句话碰触到了你的红线。接下来，我发出的任何邀请，你要么拒绝，要么回避。于是，有了这几年来第二长的一段空档期——16天零16小时，结尾是你发来的一句问候。过年了，问候的微信铺天盖地，把我们两个的对话不断往后挤，就像渐行渐远的我们两个。当时对自己说，就让一切都停留在羊年吧。于是，整个春季变成了漫长的休眠期。直到五月的一天，我突然看到一篇鸡汤文，没多想就转给了你。你说感冒了第二天在家休息。我说我过来，你说一起吃午饭吧。于是，在那个落雨的午后，安静的西餐店，面对面坐着，工作学习生活，想到哪儿聊到哪儿，如此放松和惬意。快离开的时候，我才意识到，又是一年520，一周年快乐！一切又重新开始，那么自然……

　　今天把这些话说出来，不是什么试探，也不是逼你表什么态，只是想把自己的心路历程很坦诚地告诉你，也是第一次正视自己这份特殊的情愫。结婚生子，我们这个年龄越来越多的是责任感；年华老去，有过那种心动的感觉，也算是没有白白年轻过。经历过这些，我更懂得珍惜目前所拥有的这份兄弟之情。且行且珍惜。
　　M回了一句“人和人是不同的，且行且珍惜吧。”
　　这个信息，仿佛是我和M几年交往的一个总结。而正是这个总结，算是给我和M的故事划上了一个真正的句号。自那以后，M并没有“且行且珍惜”，而是又一次地选择了逃避。我发的消息不回，约球约茶都说有事。这一次，我是真的放弃了。一个只会逃避的男人，有什么好珍惜的？
　　虽然后面M偶尔还会问我是否打球，或者一起参加培训的同学聚会再碰头，我对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期待，也没有了任何埋怨。我和他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还是不要相互打扰比较好。
　　日期：2018-12-21 10:42:56
　　（二十一）痛定思痛

　　投入了，累了，放手了。和M的故事就这样划上了休止符。往后余生，也许还会遇见，但应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曾经的种种只会埋在心里，不再触碰。
　　和M的种种纠结，虽然让我有些心累，结果也有些无奈，但痛定思痛，这段经历也让我自己想清楚一些事情。
　　直男就是直男，直的弯不了。你对他的关心，也许可以感动他，也许可以让你们两个变成亲密无间无话不谈的兄弟，但要想在身体上有更加亲密的接触，却似天堑鸿沟般无法逾越。当初在我看来，M是最佳的试探对象：我们两个成长经历相似，彼此欣赏；教育背景好、自律、有些忧郁的气质——可以推断他不会在外面沾花惹草；妻子过于强势，工作上也常有困惑，导致心情不佳——可以推断夫妻生活不会和谐或者频繁，需要别人的呵护和关怀。而我对他的关怀也的确让我俩走得很近，封闭如他也慢慢向我敞开心扉。但即便如此，在我向他坦白特殊情愫的时候，他还是用逃避的方式拒绝了我，连坦诚沟通一次的机会都不给。他对我这样近乎残酷的态度，是让我始料未及的。我以为他体贴人、心思细腻，哪怕不能完全接受那种特殊的情感，但会考虑我的感受，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但事实证明，我对他的判断，明显存在误差。也许这源于弯男和直男不同的思维方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