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满眼兴奋地和众人打着招呼,但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此刻却都像躲避瘟神般地的纷纷闪离,如同《监狱风云》里得罪了牢头的梁家辉一般不受待见。
最后仍是tmd和伟哥两人从众人中走出来迎接我。伟哥木纳的望着我,一言不发的帮我收拾东西,而tmd则是带着满脸扭曲的呆笑不停地问我诸如“在里面还好吧?”“里面的东西吃的习惯吗?”“出来有什么打算?”等一系列狗屁不通的生冷问题。我苦笑着推开了他们,自己将床铺上的东西一件件装入背包,虽然全过程都是低头完成的,但我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被全宿舍的人眼都不眨的看在眼里,我知道他们无法理解我那份孤独羸弱的勇气,因为他们的勇气不知何时早已完全崩溃瓦解、消失的无影无踪……
过了很久,终于沉不住气的tmd又走上前来,低声和我说:“阿庆,对不住。希望你也别责怪兄弟们,其实我们也……”
“我不怪你。”我打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顿了顿后抬头面向所有人大声说:“我也不怪你们所有人!大家大可放心,我阿庆说到做到!杨建的事情和你们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没有关系,自己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另外,吴特默同学,我还想对你说一句:`你也不必因为过意不去而照顾我,因为、我们不是兄弟。'……”
听到我的话后,tmd脸上的神情猛地暗淡了下去。他颤抖着嘴角,最后却没说出一句话。望着他委顿的神情,再回想起我与众人间刚刚建立起来的情感,我的心里也不由得泛出一种说不出的难过和失落,但最后还是狠心地把头硬生生地压低下去,再不去理会那一个个复杂的眼神,倒身便睡。
那一夜的宿舍里变得静悄悄的,似乎大家同时失眠了。每个人都回忆着自己一周以来在军营中的点点滴滴,没发出一丝的声响。第二天清晨,不等起床的号声吹响,宿舍内的大部分人都已整装完毕,而当那嘹亮熟悉的号声响起时,众人便带着满脸的阴郁,一言不发地朝宿舍外走去。
我参杂在一群行尸走肉中机械性地挪出了宿舍楼,未走出多远便瞧见了从另一个方向缓步而来的女生队伍,与我同班的女同学们赫然在列。我的眼神直直地穿过了朝我疯狂挥手的正气水,轻柔的飘落在了那个让我日夜记挂的身影上,而她也正关切的望着我,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微笑用眼神朝樱木示意,表示过一会再与她细聊,而樱木也很快会意,又瞧了我一眼后才羞怯的低下了头。只此一眼,便让我觉得几日来缠绕在身上的痛楚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带着欣喜再次汇入了人流,继续朝着操场的中央前进。
军训结束前的最后一项仍是那千篇一律、俗不可耐的总结讲话。形式不外乎是学校方领导对部队表示感谢,内容则都围绕着此次军训活动开展的多么有意义,还存在的诸多不足,今后的决心云云……我懒得去听妓主任那柔美音色吟出的长篇大论,不由自主地在人群中找寻起樱木的身影来。
“阿庆葛格!”偏偏被正气水抢先一步发现了我。
“哇偶~听说你在小树林被一伙人揍了?好酷噢……”
麻麻滴,真不明白,被人揍了哪里酷。
“嘻嘻~你造吗?你现在是我们全体毁文女生眼里的大英雄呢……”
麻麻又滴,被人揍成了英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要知道毁文从来没有人敢站出来指证过杨建呢!听说这次你把他惹得暴跳如雷,还放出话来以后谁和你在一起,他就修理谁呢!哇~不知道我以后和你在一起会不会被他扁啊……”
麻麻滴滴勒个滴滴,混蛋的人、混蛋的逻辑……不过那个十恶不赦的混蛋倒的确是一个什么都做得出来的畜生!
“但是话说回来,阿庆葛格你这次也很侥幸啊!……听说校方原打算因为私下殴斗要对你进行通报批评呢,听说后来还是高二年级的尹毅老师力排众议才让妓主任不得不放弃了对你的……”
“你说什么?!!!”我突然加大的声音引得周遭的同学纷纷侧目朝我看来。
“他们凭什么这么做?”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尽量压低声音继续去问正气水原因。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诶~”正气水也被我无名而起的怒火惊得不知所措。
“但听说好像是杨建和大部分人都指证事情是因你引起的,而且说是你在校外惹出的麻烦,和很多社会上的不良分子有瓜葛……”
正气水后面的话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我只感觉自己胸中的怒火猛地再次升腾起来。
又一次乘上了毁文的大巴,坐在宽敞舒适的座位上望着窗外,周遭的环境却已时过境迁。身边再没了tmd的吵闹和樱木的拥挤,心里如同被掏空般的无处安身,望着身侧鼾声如雷的正气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乘坐在另外车上的樱木、tmd和伟哥,不知道他们此刻也会一样的想我吗?
一路无话,满身疲倦的众人终于在一周后活着回到了毁文。同样饱经风霜的班主任老张这次再也懒得啰嗦,简单交代了几句、明确了正式上课的时间后,便匆匆宣布放学。我随意地和身旁的伟哥打了个招呼,拖着身心俱疲的躯壳走出了校园。为防止在车上遇到尴尬的tmd,我选择步行回去,所幸几日来同样被累垮了的正气水未再与我纠缠,于是我一个人满怀心事的回到了家中。
应声开门的是一直对我放心不下的母亲,见她几日来仿佛又因为担心我而消瘦了几分,我心中不禁愈发难过,刚想开口报个平安,却见母亲满是疑惑地上下打量着我,许久才问了一句:“同学,你找谁?”……霎时间直令我的心情欲死不能起来,正待将自己的屁股上的胎记亮出来验明正身之时,闻声走出的父亲勉强认出了如同在刚果一路乞讨归来的我,这才迎我进屋,其后与二老相见详数营中佚事自不必细说。
终于在家中痛痛快快地吃了一顿、屙了一通、睡了一觉后,第二天起床洗漱完毕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联系了小白。
小白是我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名叫白松。他从儿时起便笑傲江湖且暴力异常,虽没有老周一样的背景底蕴,但却是我身边为数不多的真正社会不良分子。中学毕业后,我进了毁文,他却上了x翔技校。而我此次联系他的目的也很明确:伟大领袖教导过我们——不打无准备之仗,不打无把握之仗,每战都应力求有准备,力求在敌我条件对比下有胜利的把握(摘录自《目前形势和我们的任务》)。
“哦~那你打算怎么办啊?”在听过我进入毁文以来的全部遭遇后,小白满脸坏笑的问。
“哼,还能有什么打算,反正那厮甭想在我这里拿到一分钱!”我带着一丝冷笑恨恨地回答。
“草,谁关心你交不交保护费啊?我是想知道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安置樱木和正气水两位美眉?”
“靠!你tm白痴啊?”我几乎要冲上去把小白那张带着坏笑的小嫩脸撕烂。
“别发火啊!开玩笑的……嘿嘿,你了解我,天塌下来也得先寄封情书才去扛的。”小白边说边朝我扬了扬手中的酒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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