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天有不测风云,周同学初二那年,竟被牵扯进一桩斗殴事件中,虽最终结果与周同学并无直接关联,但当时闹得满城风雨。事后,周老爸勃然大怒,当即颁布禁武令,喝令周同学从此弃武从文,不准踏入江湖半步,一代豪侠自此殒落,再不问江湖世事。
“后来,混完了初中,我就被老爸硬安排到这里参加考试了……”浓眉大眼的周同学缓缓吐出一口烟,幽幽说道,忧郁而寂寞的神态像极了影帝梁朝伟。
我把眼睛和嘴巴张得老大,半晌没有言语。望着眼前那帅到无以附加的周同学,我甚至无法形容自己的想法,只知道在听过他的讲述后,脑海中不断闪现出了一个个鲜活的英雄形象:有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有众志成城的葫芦娃、有义盖云天的擎天柱、有铁血无敌的鲤鱼春……我不禁自问,这难道是一个初中刚毕业学生的经历吗?这tmd分明就是单老先生播讲的玄幻评书——《哈利.破特》!
考试的铃声再次响起,才把我的思绪拉回到现实。面前的周同学把燃尽的烟蒂熄灭,轻拍了我一下,微笑着说道:“走了。像你说的,这科不考也罢!”我恍惚的“哦”了一声算是回答,但随即想起父亲还在教学楼外等我,若是不考这科提前出去,不免要被他逮个正着,于是怯生生的和周同学说明了情况,表示这第三科还真的没办法缺考。周同学听后倒也不介怀,笑着说:“好,那咱们就在此别过!”而我则小心翼翼地回答说:“少侠慢走。”而他听后则再次大笑起来,还攥起拳头在我胸口上砸了一拳,说:“叫我老周吧!真不明白,你小子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快去考试吧,希望日后还有机会在毁文再见!”说完转身即走,动作矫健利落、一气呵成,可见轻功身法亦是不俗。
“老~那什么、老周少侠,小弟叫阿庆……”望着他远去的身影我大声喊道。
老周头也不回的挥了挥手,渐行渐远。
虽然与他相识不过10几分钟光景,但是他对事情的态度和那不平凡的经历却给我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我一边揉着被他砸的生疼的胸口一边往考场里走去,心中隐隐的有种预感,自己和这位传奇的老周一定会再见面的……
再澎湃的“基情”,也终有归于平静的时候。我回到座位,很快入定,伸手拿起了面前的试卷。
相比前两科我对语文的兴趣颇高一些。毕竟对于一个经常在英文和代数课堂上读课外小说的我,虽距“读书破万卷”差之千里,但如果把曾经看过的漫画、口袋书、武侠等杂七杂八的读物综合在一起,预计也千卷有余,所以文学修养“略有小成”的我第一次认真地读起眼前的试卷来。
语文试卷的题目出的依然很有难度。考卷的第一页,尽是些几乎一辈子都用不到的生僻字选择和看起来条条都有语病的词语分析;翻到第二页,则是一段段不知道是不是出自石器时代的文言文浮现在眼前,难懂的能让考古学家当场吐血而亡。我忍着撕试卷的冲动,翻到最后一页,强迫自己去看作文题目,希望能在这一仅存的可发挥空间内找到一丝慰藉……
只
一周后,我毫不意外的接到了毁文的入学通知,正式进入毁文,开始了我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聊透顶的高中生涯。为了打发那能把志玲姐姐熬成春哥的苦逼岁月,我开始尝试着听课、做笔记。逐渐发现原来学习并非想象中的那么不切实际。随着成绩的一点点提升,身边的父母、周遭的老师和同学对自己的态度也仿佛发生了巨大的转变,父母的笑容多了、老师的赞誉多了、身边的朋友多了……不知不觉中我竟与那些曾经自己眼中的异类优等生一般,渐渐的朝着金字塔的最顶端不断前进,无数张奖状、无数份荣誉、无数次优异的成绩,捧着我顺利地考入了一所重点大学,在大学里我遇见了那个陪伴我渡过下半辈子的她,并真正的发生了许多的“第一次”。毕业后,我选择进入一家外企工作,而她则留校任教,又过了三年,因为工作业绩突出,我被破格提升为公司最年轻的副总经理,我的生活就这样一直平安美满地继续下去……
当然,如果这一切都不是幻想就更好了。望着父亲那担心而又焦虑的眼神,我的思绪立即被拉回了现实。
“考得怎么样?……”每次考试后父亲都会问这样一成不变的问题。
“还可以……”我支吾着回答,之前的自信此刻竟变得有些忐忑。
“唉……”父亲又低叹了一声转过身去,仿佛自言自语般地说到:“不用担心了,我又托付你王叔叔花了些钱打点下汇文的校领导,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能顺利进入汇文。”
“干嘛要花钱啊?!”我大吃一惊,实在为父亲白白付出的这笔钱感到冤枉,打算将事情全盘托出。“毁文这样不入流高中,每年的生源都成问题,刚才在考试前我还无意间听到了……”
“住口!”勃然大怒的父亲大声地呵斥住了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不花钱还能怎么办,凭你的成绩能考得上吗?你就不要再给家里填摞乱了。从今以后,你给我安心在这里读书,其余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可是……我……”我欲言又止,脱口而出的话被一股脑的强顶了回去。回想起在毁文的遭遇,心里不禁委屈到了极点,只觉鼻子一酸,眼泪不由自主的滴落了下来。
父亲见我流泪,也自感方才的语气有些过重,复又轻声说到:“你并不笨,只要努力,考个二本应该不成问题。家里钱的事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能有出息,我和你妈付出再多也无怨言……”
父亲的脾气我是了解的,他决定的事情一般很难改变,即便是有些事情明明做错了,他也总会义无反顾地坚持自己那雷打不动的原则一条路走到黑,所以一路上我没再言语,暗自垂泪地随着父亲回到了家中。
在家里浑浑噩噩地又过了三天,这才真的接到了毁文的入学通知。没有丝毫喜悦的我看着满心宽慰的父母,最后下定决心把在毁文的见闻彻底烂在肚子里,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说出来不但毫无意义,反而会增加父母的烦恼。于是我在登校前的那个夜里心烦意乱地翻出了一堆上学应用的东西,一直折腾到了后半夜才草草入睡,第二天一大早又前往毁文参加入学典礼。
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在前往毁文路上遭遇的人明显多了起来。三三两两学生模样的少男少女们有说有笑地结伴而行,方向竟都是朝着毁文而去,可见除了我们这些落第的社会生外,由毁文初中本部升学至毁文高中的子弟生也不占少数。我苦笑着心想,诡计得逞的妓主任要是见到如此热闹的报到场面肯定会立即笑到大姨妈狂飙吧?一想起妓主任那极度猥琐的样子我不由得又愤恨起来,但随即扪心自问,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倒不如遵循那句人尽皆知的古训:生活就像强x,既然不能反抗,就顺便要几个钱来贴补家用吧!
像阿q般的一番精神安慰后,我对毁文和妓主任一类事物的深恶痛绝才逐渐削弱了一些,但情绪依然很低落。游荡着进了毁文,再没了欣赏金字招牌和艺术建筑的兴致,一路快走,再次来到三楼礼堂。在推开大门的一刹那间我不由得惊呼了一声!与上次参加考试时屈指可数的场面相比,此时的礼堂内人声鼎沸、热闹异常,前来报到的学生和组织工作的老师交错着攒动在一起,挨三顶四、接踵摩肩,秩序混乱到了极点。而向来方向感不强的我,见此情形,不禁更加迷茫,一时间呆立在礼堂门口不知如何是好。恰在此时,忽听身侧有人喊到:“小同学,是来报到的吧?快到这边来!”我循声转过身去,见门口处的角落里摆着一排课桌,几名老师模样的人正被一大群学生簇拥着围在中央不停地忙着,而其中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师正努力地透过浓密的人墙朝我不断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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