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谁?来自何处?》
第29节

作者: 安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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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家父女俩向来猖狂惯了,皇对他们一直睁一只眼闭一眼当做不知道,对他们从不多加干预,今日却是真正的动怒了,骇然的气势让在场所有人都心惊胆战。
  皇会如何处置这对父女?

  在场的官员朝臣们都很是好,吃过亏看不惯这对父女的大有人在,幸灾乐祸的绝对不会在少数,都翘首期盼着看好戏。
  皇没有表态,水咺紧张的开口请求太后,这是他的靠山,整个水家的靠山,只有她能帮忙求情影响皇,连着磕了好几个头。
  “太后,弟弟错了,弟弟教女无方对您不敬,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了她吧,竹漪还小不懂事,她可是您的亲侄女,求您看在已逝的父亲份别和她计较,水家竹漪一个孩子,她绝对不是有心!”
  水咺急迫的拼命请求,拉着水竹漪用力磕头,向太后请罪。
  水竹漪被皇威吓的气势吓得早没了方才的气魄,牙齿颤抖着说不顺话,磕磕巴巴的抖着嘴唇,“竹漪知错,求姑母恕罪!”
  太后闲闲的坐在一边不说话,从水竹漪那一句句不敬的话开始一直安坐着,难得的没有动怒也没有阻拦,任由她随便指责质问,等着看她究竟会放肆到什么程度。
  果然水竹漪超乎了她的想象,不仅不看场合地点大放厥词,竟然都敢顶撞皇后,这样的胆子也真非一般人有的。
  看来都是她这个姑母助长了水竹漪有恃无恐的胆量,也该让她醒醒神了!
  “水咺啊,你可是觉得哀家对你们太好了,已然觉得可以对哀家指手画脚了?”
  水咺紧张的不停摇头,“弟弟不敢,弟弟心对太后充满敬重,以太后马首是瞻。”
  “我们是血脉至亲没错,但亦身份有别,你可明白?”

  “明白明白,身为臣子没能管束好女儿是臣的错,臣回去定对她严加管教,再不会出这等事!”
  太后不再说话,水咺暗暗松了口气以为有惊无险,却不想突然听着头顶的人轻声道,“那好。既已知错了便去羽华宫门口跪着领两个时辰的罚,回府后再将女戒抄写千遍,什么时候抄完了、明白了再出府,如此才能记忆犹新,日后不会再犯。”
  太后说着还吩咐习容记得检查,必须每个字都是水竹漪亲笔所写。
  水竹漪不敢置信的望着太后,这是太后第一次惩罚她,还是大庭广众之下,让她日后有何颜面做人,如何嫁人啊?
  有宫女来将水竹漪强制带走,水竹漪不甘心的不停大喊着姑母,太后却没有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水咺很是心疼却也无能为力,知晓姐姐这次是打定主意要给竹漪教训,而这教训又何尝不是给他的警告?
  太后没有为难水咺,却不代表皇能轻易揭过去。
  太后处置了后宅的水竹漪,皇便没有放过朝堂的水咺。
  “太乐令,这便是你千里迢迢找回来的舞姬?”
  皇语气刻板的听不出一丝好情绪,水咺心咯噔一下,紧张的额冒冷汗,垂首应是。
  “太乐令当宣明殿的宫宴是何处,秦楼楚馆吗!这等淫乱舞姬也敢送进宫来,朕看你的日子过得太安逸,俸禄拿的太舒心,将国事按着自己的喜好来办了吧!”

  水咺惊恐的浑身抖的像筛子一般,背心的朝服已经湿透,猛力将头砸在坚硬的地,“臣不敢,臣知错,求陛下恕罪,陛下息怒!”
  “不敢?”皇冷笑一声,“此次外出你去了约两个月,去了青楼妓馆二十家,歌舞场所三十六家,均一日去一家,宫祭祀、大飨的乐手舞姬是你从这些地方选来的吗,这是你说的不敢?”
  大殿之内气氛骇然,水咺今日新安排的舞姬们跪在地瑟瑟发抖。
  天子之怒非她们所能承受,已经有人害怕的嘤嘤低泣起来,死死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却还是从指缝间漏出悲凄之音。
  皇将水咺行程详细数字说出来,不仅惊楞了水咺,亦是惊呆了满朝众臣。
  水咺一个掌宫曲乐歌舞的无能闲官都被皇如此严密的监视着,那么其他手握大权的重臣可想而知暗会有多少皇的眼睛盯着。
  皇心的忌惮和提防此时已展露无疑,顿时原本事不关己听热闹的众朝臣人人自危,悄悄交流着肃然视线。
  皇心思缜密幽深,究竟是不小心透露对水咺的监视,还是故意借水咺警告众大臣?

  原本后宅女子引起的太后家事的闹剧,转瞬蔓延至满殿朝臣,气氛一下变了味,重阳佳节的节日气息彻底不复存在。
  皇大手一挥直接命令将殿的舞姬全部赶出宫去,太乐令玩忽职守,即刻降为太乐丞,罚俸一年。
  水咺惊楞的许久反应不过来,直到听见身后那些舞姬可怜的哭泣声,跪膝着朝太后的方向爬起,唤着姐姐不停恳求着,“姐姐,姐姐,求求你帮帮弟弟吧,弟弟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姐姐,姐姐——”
  太后垂望着水咺可怜的样子暗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终于还是念着亲戚给了个好脸色。
  “陛下不过小惩大诫,知错了以后好好做好你的事,收敛你的性子,莫要再明知故犯。”
  水咺不甘心的不停哀嚎着,吵得难听直接和那些舞姬一起被带出去了,宣明殿这才重新清净了。
  接下来的热闹夹杂着权力心的诸大臣各自的所思所想。
  太后懒得应付这样气氛诡异、各怀鬼胎的无趣宫宴,早早离了席,并让人将杜书禹偷偷喊了出来,坐在一棵老榕树下等着。
  “次突然回宫不告而别没能和你打声招呼,你可有怪哀家?”
  杜书禹被人领着过来,太后免了他的行礼,对不告而别的事还真有点对不起。
  “那日回宫哀家路过闲庭居,想着你会否在里面,那个案子我们还没聊完呢,后面可又发生过什么事?那两个刺客究竟是不是真凶同伙?真凶可抓到了?”
  太后一连几个问题杜书禹都来不及回答,看眼面前坐着的人,还是那张面孔,还是那个亲和的笑容,身份却全然不同了,他再没了任何期望。

  再次见到她时想要说的千言万语最后全部凝结成一句生疏的‘微臣不知!’。
  从此他们之间只剩君臣,再无其他可能。
  杜书禹的苦情、悲痛太后全然不知,只感受到他似乎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悲伤,整个人都萎靡的很,也没了以前的熟悉热络劲。
  “哀家之前并非故意隐瞒身份,实在抱歉,你可有怪哀家?”
  “微臣……不敢!”

  太后无奈的轻叹口气,她与杜书禹初见时隐瞒身份自然是因为男女有别,但也因为太后的身份必然会将他吓住,哪儿还会像朋友般畅快交谈。
  如今看他‘微臣、微臣’的拘谨样,可怜自己又少了一个随意说话的朋友。
  “哀家日后怕是极难得出宫了,若有机会再讲些有趣的事与哀家听,你是个会讲故事的好先生。”
  杜书禹拱手望着太后离去的背影,高贵闲都,那串撩拨他心扉,使他深陷不拔的铃铛声自此离他越来越远。

  眼角不自觉微微浸湿,这一次怕是永别,以后只能远远的仰望着她,再不会有闲庭居里的对坐谈笑,时间如醉。
  从张华门出去不远是皇宫演武场,太后整天呆在羽华宫里无聊,逛着逛着不知不觉走到了这,突然回忆起了先帝。
  从前先帝曾亲自在演武场教她武艺,那时的她刚刚成为皇后,因为从此一生都将关在这深宫之有些闷闷不快,先皇便带她到这来教她拉弓射箭,讨她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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