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主事随时跟在太后身边,又是与太后一起长大的人,最是了解太后,她如此说皇后安心了。
“过两日是重阳佳节,朝堂大臣及家眷都会入宫参加宫宴,母后需得出席才行,若是还一直赌气不出羽华宫,这可如何是好!”
习容宽慰的笑了笑,“皇后放心,太后定会参加的!”
习容明白太后,虽看着懒散顽皮,不爱管事,但对于自己身负的责任从来不会逃避,不管是当皇后还是太后,都尽力做到最好,她是不会让皇难堪下不来台的。
习容送走皇后一回到花园里,便见太后斜躺在小池塘的木榻边,手执着钓鱼竿,悠悠开口,“今日多嘴了。”
细长的鱼竿拱成弧形垂在小池塘方,鱼线埋在池塘,清透的池水一眼便可望到底,些许灵动的鱼儿绕着鱼线游来游去,是不咬钩,聪明的很,也许是宫人照顾的好肚子不饿。
习容轻笑着靠近替太后捏起肩膀,语气无奈道,“那奴婢可是说错了?”
太后笑而不答,并没有生气或不满。
“您啊是故意晾着陛下呢,故意将自己关在羽华宫里图个清静,气儿早消了。”
“你了解我?”太后俏皮的瞟了习容一眼,抿嘴笑了笑。
鱼竿突然紧了一下,来了个措手不及。
太后急忙从木榻坐起来收拢鱼线,挺拔圆直的紫竹竿朝岸用力一甩,一条两指长的小鱼挂在钩扭曲摆动着,眼见要甩了岸,却在半空突然松了钩又直直掉回了池塘里。
“嘿嘿,这条鱼儿够有福气的,这样还能死里逃生。”
太后重新在鱼钩钩鱼食,将鱼线甩的远远的,一定要钓一条鱼来。
“水咺回来了?”
太后接过手巾擦了擦碰过鱼食的手指,重新抬腿躺到了木榻,绣竹湖绿广袖襦裙遮盖着双腿露出同色云纹绣鞋,裙摆垂搭到地面,与一地草绿交相融合。
“是,昨日午回来的,一回来便去廷尉府将闹婚的水小姐接回了家。”
“竹漪去闹婚了?”
太后惊愕的睁了睁眼睛,这丫头也太胆大了,她亲赐的婚也敢去砸场子,完全不把她这个太后姑母放在眼里,真是有恃无恐惯了!
习容宽慰的端了点心递去,太后嘴里咬了两口甜食,心情一下又放松下来,看着手里的红枣米糕,突然又想起了孙爽,顿时甜味又变得苦涩起来。
习容眼明心快的即刻让人将那红枣米糕端走,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羽华宫,免得惹太后想起不愉快的旧事。
“水小姐是想闹,但还好太乐令赶到的及时没有闹起来。廷尉府的婚事办的风光热闹,柳三公子和夫人本想今日进宫向太后谢恩,但听闻太后不见人便作罢了。”
太后知道了的应了一声,“小夫妻新婚好好甜蜜,告诉他们不必来谢恩了,过几日重阳节时让琴韵早早来给哀家化化妆。”
“太后真是疼爱杨小姐和柳三公子,赏赐的贺礼也十分丰厚,他们定会如太会所愿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羽华宫紧闭的大门终于在重阳宫宴那一日向杨琴韵打开,皇、皇后紧跟着赶来请安,却被以太后正在梳洗装扮不适宜接见为由挡回去了,只道等会宫宴再见。
皇虽急切想要请罪,但还是老实的先行离开,不敢再惹太后生气。
杨琴韵几乎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带了来,琳琅满目的摆了一屋子,新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太后更是挑的双目放光,难以抉择。
“真是太漂亮了,宫里这些金钗玉冠还要好看!”
杨琴韵的饰物皆是自己设计然后让人做的,不算最名贵,却是最新颖独特,独具匠心。
“你这小脑袋瓜子真是个大宝贝,有这么多新颖想法,怪不得打扮的这般好看。”
杨琴韵一身低调而不失喜庆的桃红色宝相花纹百褶裙,尽显女子的娇俏温婉,衬的脸色粉嫩红润,充满喜气。
额头珠翠花钿华丽内敛,头戴着贵妇喜爱的巾帼,斜插一枚玳瑁簪,顶端翡翠镶嵌的白色珍珠与名誉耳珰交相映衬,俨然成了少丨妇丨装扮。
“柳平柏待你可好?”
杨琴韵脸颊一红,不好意思的含着小巴微微点头,手利落的替太后画着状,细润的胭脂清透舒爽,颜色鲜亮,涂擦在脸颊更添红润气色。
“妾身与夫君一直想向太后谢恩,多谢太后赐婚成全,还赏赐那么多珍贵之物,妾身与夫君感动倍至,无以为报,只愿太后福泽安康,心想事成。”
杨琴韵放下手的胭脂跪下磕头,太后对着镜子照了又照,抬手让她起来。
“你们幸福便不枉费哀家的心意。快些继续妆,哀家想要快些看到成果呢。”
宴请朝臣的宣明殿燃起了明彩华灯,受邀朝臣们带着家眷都已到齐,等待着皇、皇后、以及太后的驾临,小声闲聊热闹着。
今日最大的话题便是不久前皇与太后的争吵,听闻太后已经在羽华宫闭门不出多日,皇每日请安都被拒之门外,不知今日的重阳佳宴太后可会如约出席,还是气没消不会来了?
大殿热议非非,杜书禹却全然没有兴趣,独自执着酒盏失落醉饮。
一边的同学院祭酒凑过来打趣,“可是又在想你那不告而别的佳人?话说对方闺名叫什么为何是不肯说,我在闵都也已呆了好些年,说不定还能帮你找一找。”
杜书禹沉默着苦笑,习容不过是个化名,他都不知那女子真名为何,如何找?
那日闲庭居以为不过像之前一样还会再见,却不想佳人一去了无音讯,他慌乱寻找,却发现根本无从找起。
她的名字、住址、谁家的女子?这些完全一无所知,偌大的闵都,好像一下失去了她。
杜书禹苦闷的大灌了两口酒,祭酒看他悲情的厉害,叹口气好心安慰,“你也别太着急,毕竟是个千金小姐总不好日日抛头露面,许是被什么事绊住了,或者被家里人看管住了也说不定。耐心等等说不定何时她突然迹般出现在你眼前,你若如此消沉被她看见,佳人的心该被你醉醺醺的模样吓跑了。”
朋友搞笑打趣,杜书禹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用手巾抹了抹脸稍稍振作了精神。
“这对了,今儿可是宫宴,皇和太后吵架情绪非常不好,你可要打起精神谨慎一点,已经好几位大臣被皇抓着把柄狠狠训斥,你莫大意触碰了皇逆鳞。”
正说着,传报宦官尖声通禀,“皇、皇后驾到!”
所有大臣、夫人、及家眷们皆从位置起身跪地迎接。
皇携皇后从殿外进来,锦面龙纹靴踩在大殿朝阶龙椅而去,五彩攒花结长穗宫绦随着步伐左右摆动。
皇台阶踏到一半陡然停下,皇后怪的侧颜看他,亦跟着停下脚步。
望着台阶太后的座椅,空空荡荡,回身质问王全,“母后呢?”
王全躬垂着身体小心回答,“太后尚在羽华宫,需得稍等片刻。”
“朕等母后来!”
皇直挺挺站在台阶不再踏一步,皇等着众人自然也要跟着等着,朝臣、家眷们一动不动的跪了满地,宣明殿顿时一片寂静无声。
足足等了两炷香的时间太后才在宦官尖锐的传禀声踩着珍珠绣鞋在一串清悦铃铛声出现在宣明殿。
太后一身绛紫色礼服尊贵大气,明艳独特的妆容又添一丝与众不同的活泼娇俏,由习容扶着走向台阶之,皇大步走下台阶迎接下来。
“母后,儿子可见着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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