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上善如水,要么走石飞沙[GL]》
第9节

作者: 奔波的柚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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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是没有遇到,但是她们迷路了。
  江渔自己没有走过这条路线。再说,这样的地方走多少遍依然容易迷失方向。而且山里没有信号,江渔只能指望手中的地图和手机上的指南针。
  她们已经下到视野不好的山林中,下雨使得周围丛林更加幽暗,看起来纵横交错,没有头绪。这时连一向无畏的吴静都心虚胆怯起来。伸手紧紧拉住江渔的手。
  江渔意识到她们迷路的时候,已经往山下走了大约半个小时。江渔停下来,反复地估算着时间和速度以及方向,试图测算出她们大致的方位。但是一切都很混乱。她根本无法判断出她们的位置。
  江渔回头看着来时路,咬了咬牙,对吴静说,“我们必须回到山顶去。”
  吴静和应澍听到这句话,都快疯了。她们已经很累了,再重新爬回山顶?那是肯定不只半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山顶又如何?还再往下走…………这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吴静一把抢过地图,“我来看。”她才不会相信她们找不到路,要用江渔那么笨的办法。
  然而,她无法从地图上看到任何有用信息。她又用指南针,决定按着方向走,总是可以走到正确的路上去的。
  看着吴静和应澍徒劳地指指画画了好半天之后,江渔用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折回到起点,这是登山迷路时铁的规则。”
  日期:2018-09-24 21:20:46
  13.

  “铁的规则?谁定的?”吴静对着江渔怒目。大概她有些日子没有被这样说话了,在吴静听来,简直像是被训了一顿。
  “不管谁定的,我们都要这样做。现在由我说了算。”江渔毫不退缩。
  吴静和江渔有几秒钟的对峙状态。
  应澍有些不耐烦地站在一边没有吭声。她很烦躁,她本来就不想爬山,现在江渔又把事情弄到这个地步。她觉得江渔真是脑子进水了,吴静都快50岁了,怎么能选择攀登这样的山?

  工作中,吴静向来以严厉著称。主要是在下属犯错的时候,她会变得非常严厉。要说也很正常,她们这个行当,一个小错,很有可能演变成天大的错误。
  而现在江渔显然是做出了连续的错判。但是直觉告诉应澍,现在折返回去是正确的选择。
  就算江渔是对的,应澍也不会表态。她不想让吴静迁怒到自己身上。
  “我来帮你背包。”江渔伸手拿过吴静的小小的背包。
  “我不要你背包,我要你讲清楚,为什么我们要这样做。”吴静不是个会糊里糊涂就随着别人走的人。
  “绝大部分的迷路都是发生在下山的时候。上山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山顶。但是下山不一样,稍有道路阻断,我们就可能走错方向。然后迷失。所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用于这里很准确。”江渔松开吴静的背包带,开始解释。她觉得认真的女人都值得尊重。
  “更加糟糕的是,人在刚察觉迷路的时候,也最难做出折返原点的决定,因为疲劳,哪怕折返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也不愿意。结果就会在犹犹豫豫中继续往山下走。心浮气躁之下,无法保持冷静的判断力,必然变成瞎打转。走个10分钟,却往往觉得已经走了1个小时,这样会对距离和高度全都失去准确的判断。最终会彻底失去方位,精神崩溃”
  这个解释相当有说服力。
  “那就回头吧。”吴静的口气缓和了下来,然后气恼地看了看时间,补了一句,“我们爬回去,肯定不止半个小时。”
  江渔笑了一下,再次提起吴静的背包,背在自己身上。然后将一支登山杖递给吴静,伸手牵住吴静的另一手。最后扭头对应澍说到,“应澍你只能自己照顾自己了哈,累死也要跟上我们。”
  江渔拉着吴静向山顶攀登。吴静迈开步子前,回头看了一眼应澍,笑了一下。
  应澍跟在她们俩身后,若有所思。
  人最难的是下决心,一旦打定了主意,实施起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艰难。她们没有用到一个小时就重新回到山顶。筋疲力尽是必然的。
  吴静和应澍在离山顶还有好几十米的地方,就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不动了。体力省一点是一点。
  江渔独自去寻找她们上山时的道路口。吴静坐在石头上没有说话,喝着水,看着江渔走远的身影。她们很幸运,重新回到山顶的时候,太阳出来天空放晴了。整个山顶异常壮美。
  很快江渔就走了回来,手上还拿着几支非常好看的花。来到她们面前,把花分成两部分送给吴静和应澍。
  “雪崩百合。”吴静微笑着接过花。这是早前她们在山顶时江渔告诉她们的花名。“你不是说不能摘吗?”
  “摘几朵给你们留作纪念。主要是我要向你们道歉,我没有安排好这次行程。更要向你们表示感谢,肯信任我,爬回山顶来。”
  江渔说,雪崩百合是她最喜欢的野花。这种野花生长在美国西北部山上,在冰雪开始融化的时候开放。花瓣雪白且微微卷曲,淡黄色花心,十分美丽。因为花期很短,所以格外值得珍惜。这就是江渔不愿意采摘她们的原因。
  吴静眯起眼睛看着江渔,这样的导游她没有见过。她身边的人都是精英,但是很少有江渔这样的。
  江渔指着远处的某个方向对吴静说,“你看,我们应该往那个方向,而我们刚才已经偏离到了这个方向。”
  再次下山,她们仨都打起精神来,一路仔细观察,不断地看地形图,用指南针确认方向,搜寻上山时的记忆,每一次辨识出她们看到过的标记性景观时,都很高兴。下山的过程相当顺利。
  在江渔的记忆中,那次旅行到这里,都非常愉快。
  日期:2018-09-29 19:06:54
  14.
  美国国家公园里的酒店大多没有wifi,甚至没有手机信号。
  这里酒店房间总是爆满,她们订了一个独立的小屋。
  吴静和应澍不得不改变了平常晚间看邮件办公的作派。吴静要喝酒,便在房间里开了一瓶很好的龙舌兰。她们自己带进来的酒。

  这家酒店讲求的不是社交,她们提倡的是家庭的温馨。于是餐厅酒吧都早早地关了门。整个酒店区域一片静谧,唯有每间木头小屋透出温暖的灯光,有些小屋的烟囱冒着烟。
  江渔也给壁炉生了火。天气没有那么冷,生火更多是为了体验和营造气氛,也为了好玩。
  “没有网络令我不知所措。”吴静是能够控制自己情绪的人,她平静的口气掩饰了内心的焦灼。现代人最怕的是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吴静是对着江渔说的,她招呼江渔坐在自己身边。
  “瓮中之鳖的感觉?”江渔说出自己的感觉,也是现代人共同的感受。
  吴静笑,“准确!明天赶紧要出去。不上网可以忍,但是上不了网不能忍。来吧,现在好好喝酒。”
  吴静选择的龙舌兰,很贵的一种,她不喝便宜的酒。江渔缓缓旋转着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一股香气灌进鼻腔。

  “江渔,你很会喝酒。”吴静看着江渔的动作。
  “我不懂龙舌兰,也从来没有喝过这么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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