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大姑子把要巡演的村子列表和村干部名单递给表哥,表哥在上面看到我的名字的时候,还以为是打错了。仔细一问,再回到村子里一看,发现居然是真的,自然很高兴。原本对我的不满,都抛到脑后,剩下的只有对我成长的喜悦。
表哥能这样由衷地为我高兴,我自然也乐在其中,然而我还没有和表哥谈多久,门便被推开,进来的女人居然是我见过的。
而表哥一抬头看到她,便叫了声“姐姐”,还示意我也要跟着一起叫。
我这才明白,眼前的这位,应该就是表哥所说的,新嫂子的姐姐。
女人一进来看到我,点头示意了一下,那高傲的态度终于让我想起来,最初见她的场景。
她便是表哥结婚前,说是被我哥请求,来村里接我去城里的女人。
但是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和送文化下乡这样接地气的活动有关系。
女人名叫柳爱凤,见我一问三不知,多少有些嫌弃,说道:“你不是村长吗?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政府的红头文件你从来没有收到过?我看这村子里萧条的模样,看来你就算当上村长,也不怎么尽责吧!”
我有些不满,这文化方面的事情,我确实什么文件都没有收到过,以前又在城里消耗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是张慧接手的。
但张慧怎么会什么都不跟我说呢?明明她对我工作还蛮支持的,我实在想不出来她给我使绊子的理由。
我这边苦恼张慧的事情,表哥自然不知。只是柳爱凤的话,显然激怒了她。就算表哥之前对她恭恭敬敬的,但是涉及到我人品和声誉问题,表哥毫不犹豫地站在我这边。
“姐,你说话得负责任!我家阿斗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你如果乱说,今后我家阿斗工作不好做,或者声誉受到影响,以及其他事情,可别怪我不帮你。”
柳爱凤有些惊讶地看着我表哥,嘴巴微张了半晌,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仿佛是认命了一般,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一扭头便重重关上门,大概是霸占着以前胡晓晓的房间睡觉去了。
那一记关门声震得我耳膜发疼,我有些不满地揉了揉耳朵,才问道:“表哥,这什么送文化下乡,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我和村支书有工作分工,也许是她接手的,明天我就去问问清楚,表哥你也没有必要为了这种事情,和新嫂子她姐翻脸。”
表哥看了我一眼,原本严肃的表情出现了一丝松动,说道:“你新嫂子人不错,但是这些亲戚,一个比一个麻烦。这次活动,她多半要刁难你,也算是发谢情绪,你帮我兜着点。”
我乖巧地点头,毕竟在这个表哥眼中,我不论多大,都还是个小孩子。
当夜表哥没有回去,我睡在炕上,他睡在地上,彻夜长谈。因为他不在村子的时候,发现变化太多,也就多问了我一些关于怎么变成今天这样的问题。
第二天一大早醒来,我就直接跑去找张慧。
大概时间太早,张慧似乎还没有醒过来。但是这女人的安全意识太差,居然忘记关门,我就直接摸了进去,坐到张慧的库边。
原本怀着坏心眼想搅人清梦,到她库边的时候,才发现我是第一次见到张慧睡觉的样子,便习惯性地多看两眼。
和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样子不同,此时她不过是安安静静地躺在库上,清晨的微光从窗户缝隙中透过来,正好倒在她的脖颈处。我这才发现张慧的脖子,细细长长,明明都已经是二十五六岁的人了,居然一丝细纹都没有,甚至还能透过白皙的肌肤,看到微微泛着青光的筋脉,看上去真是脆弱。
这样没有防备的脆弱模样,让我有些心痒。我缓缓伸出手去,手指触摸着脖颈处的肌肤,热度透过指尖传递过来,而细腻的触感似乎还夹杂着幽香,让人欲罢不能。
就在此时,我忽然看到张慧睁开眼睛,看着我一言不发。
这样奇怪的行为,被对方直接抓到,还是会让人尴尬。我内心狂跳起来,看着张慧,正准备收回手,找个理由搪塞的时候,却一把被张慧抓住。
此时张慧主动火热的目光并不陌生,似乎曾经在山洞中也经历过。
只听得张慧低低说道:“没想到这个时候,你居然还会入梦境,真是稀奇。好几天没有在梦里见到你,我还以为自己终于放下了呢!”说完便是一阵叹息,然后惹人怜爱地看着我。
“当然受不了,”我笑着盯着王寡妇的眼睛,却十分坚定的说:“我本来就是打算让这个女人知道,她错的有多离谱,刚好想找你商量的,没想到你居然和我想一块儿去了。﹎”
王寡妇没想到我说的这么干脆,一丝惊异的目光流露出来,但是很快说道:“原来是这样!阿斗,你说吧,我该怎么做,都听你的,只要让这个女人知道我们龙牙村的厉害就行”
我笑着说道:“你不是很有主见吗?戏都已经唱起来了。既然要给她一个教训,就教训的全面些。”说着,我附到王寡妇耳边,悉悉索索地说了一通,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这共识虽然达成,但实际上我还有些担忧,毕竟这事情只有我和王美知道。虽然明里暗里我都朝景苑以及张慧等参加人示意,但她们并不买账。前者是因为本来就是城里人,怎么可能自己打脸?后者就是因为胆小。
虽然得不到支持,但是王寡妇一人,能在我们共同训练下,架起整部戏。
很快两天过去,到了第三日,村口空旷的场地上开始架起舞台支架,用了半天时间便准备好了简陋的场地。不过柳爱凤也还算专业,什么音响设备都已经准备完毕,只是看着她那嫌弃村里人的模样,我就倍感不爽。
“够了够了,别碰这些设备,被你们搞坏了,你们都赔不起!”不过是个小姑娘好奇的上前看了看设备,甚至都没有伸出手,柳爱凤就不知道从那里钻出来,装腔作势地叉腰大骂,就算穿的光鲜亮丽,我也觉得扎眼。
这些都是小C`ha 曲,很快所谓的演出就开始了。而演出效果和我想的一样,在柳爱凤的安排下,演出的效果成功达到历史最低,不过才开场两个节目,村里观看的男男女女,就在台下不住的打呵欠。
我绕到后台,看着王美穿着戏服,这还是她跟柳爱凤争取了很久,才获得同意。不过柳爱凤肯定想不到,这是一出什么戏。
音乐声一起,王美就起势走上台,真不愧是见识不少的女人,那派头在我看来,和戏园子里的专业演员,没有什么两样。
“爱凤离了大省城,只身来到张家村……”
柳爱凤一下子抬头看向舞台,因为这戏的台词完全变了。
我笑着看柳爱凤的表情,那叫一个津彩。毕竟这两日,我和王美一直讨论该怎么整柳爱凤。既然柳爱凤如此自命清高,如果能将戏词改成她的经历,甚至加上些舞台动作,想来也是有趣得很。
“言说爱凤把命断,来生变城里人当报还……”王寡妇一板一眼地唱戏,仿佛这就是原版一般,但是讽剌得不言而喻,台下人也来了津神,多半觉得有趣,总是要求再来一段。
此时柳爱凤气得发抖,一看就是拼命忍住上台的冲动。我看的暗自好笑,好不容易才忍住,却被人捅了一下后背。
我回头一看,居然是张慧荫沉着脸,她示意让我跟她走。
眼看王美的表演也要结束了,我耸耸肩膀,让表哥注意柳爱凤的表现,便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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